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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02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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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曜料定贾县令为了名声和政绩,肯定不会在明面上为难他们。但关进去的毕竟是贾县令的亲儿子,贾县令定然不会对贾道成动手,只会想尽办法为他开罪。

贾道成还有出来的希望,刘慎独基本没戏,老老实实在牢里待着。

萧景曜忍不住问刘慎行,“若是家里闹起来,您不会还会摒弃前嫌花银子把刘慎独给捞出来吧?”

“我又不是贱得慌?”刘慎行一提到刘慎独就满肚子火,想到自己这场无妄之灾以及妻儿的担惊受怕,还有产业的损失,刘慎行真是活剐了刘慎独的心都有了,冷笑道,“我拿他当弟弟,他可没拿我当哥哥。老头子先前没管他,接下来也别想插手我的决定。”

至于他那个好继母……刘慎行又是一声冷笑,既然锦衣玉食还嫌不够,养大了野心,那就滚去佛堂吃斋念佛替她儿子赎罪吧。

刘慎行真是被二房烦死了,打定主意这回不管老头子怎么闹都要把家给分了。不然的话,他们一家人在家里都过得不安生。

萧景曜无心插手别人的家事,见刘慎行拎得清,萧景曜也不再多说什么,又把话题正了回来,让大家好好想想,下一个受害者可能会是谁。

纨绔们面面相觑,怂得差点抱成一团,后知后觉感到害怕,“不…不会是我们吧?”

“有可能啊,我们这回可是把那个狗…把县令大人得罪狠了,他报复我们,拿我们开刀也不足为奇。”

“不会吧?兄弟们,哥儿几个这回也算是团结一心出了大力把慎行给救了出来。要是哥们儿有难,你们几个可不能见死不救哇!”

几个纨绔十分没出息地缩成一团,互相打气,坚决实行一人有难,八人相救的路线,齐刷刷约定好下回若是几位小伙伴中有倒霉蛋不幸入狱,其他人必须要鼎力相助。

萧景曜无语,忍不住扶额,看他们耍完宝后才无奈道:“各位叔伯请放心,这次相助刘伯伯,已经让贾县令看到了我们团结齐心的实力。现在我们在在贾县令眼里,就是一个被铁片包裹住的软柿子,他想要下口,就得被崩掉一嘴牙。”

反正下一个倒霉蛋,肯定不会出在同一个小团体。

纨绔们齐刷刷松了口气,后怕地拍拍胸脯,“好险。差点就去大牢里遭罪了。”

真正在大牢里蹲了一阵子的刘慎行:“……”

这些显眼包,真是感动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要说这里头最靠谱的还是刘慎行,到家里去了晦气,都没好好休整,第二天就来找萧景曜,说出了他自己的推论,“我觉得贾县令很有可能会对县里另一帮纨绔动手。”

没错,南川县的纨绔,还分了两波。一波是萧元青和刘慎行这样的,吃喝玩乐成天给自己找乐子,但人品都还行,不会干什么在律法边缘大鹏展翅的事儿。另一波却不一样,吃喝玩乐他们干,嫖赌寻欢也有他们的份,时不时还闹出点强买农家美貌女子做妾的桃色传闻,给南川县的百姓们增添了不少茶余

饭后的谈资。

萧景曜觉得刘慎行的思路没毛病(),转而建议?()?[()]『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与其等着贾县令出招,不如我们主动给他个破绽,这样更方便拿住他的把柄。”

刘慎行点头赞成萧景曜的提议,他已经把贾县令往死里得罪了,肯定是想把贾县令一棍子打死。

但刘慎行也有点不明白,“就算我们拿了他的错处,去府城状告他。严知府公正严明,为民请愿,只要证据确凿,贾县令必然要丢了乌纱帽。但越级上告,告状者先得受二十杖。我倒是能去,就是觉得憋屈。”

“谁说的一定要去知府面前告状?”萧景曜抬头看向刘慎行,也没接着卖关子,爽快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下个月就是府试的时间。各地府试,都有朝廷派来的学政主持,位同钦差。大齐律法规定,凡有官员碰上拦路告状者,必须受理。而拦路告状者,不在越级上告之列。”

刘慎行是真惊讶了,“律法当真是被你给玩明白了,还能这么干?”

经过这事儿,刘慎行再也不把萧景曜当孩子看了。光是谢礼就不知送了萧景曜多少,还特地叮嘱刘圭,必须把萧景曜的情谊给维护好了!

刘慎行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在他看来,萧景曜不过就是在年纪上吃了点亏,他日一朝得以施展,便是青云直上。小小的南川县,是困不住他的。刘家只是个商户,能不好好对待这么个前程远大的孩子吗?更别提这孩子还救了他一命。

现在就算要刘慎行给萧景曜一半家产,刘慎行都不带犹豫的。

萧景曜迅速在另一帮纨绔中点出了一个名为钱至善的家伙。别看这位名叫至善,但干的事和善良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强买民女进府为妾,对结发妻子动手,家中二老若是不依他,他竟拿刀撒泼,把二老吓得不轻。就算对唯一的儿子,也是稍有不顺心便拳脚相向。

算计起来这种人,萧景曜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巧了,因为这人身上的毛病最多,又是家中独子,贾县令第一选择的,还真就是这位钱至善。

钱至善入狱那天,钱家二老如遭雷击,竟是双双病倒,救人的重担竟然就这么落在了钱夫人身上。

而这位钱夫人,当真是封建制度下的温良淑德的好妻子,带着儿子到处求人。知道上回刘慎行入狱,是萧景曜父子出了大力,钱夫人便带着儿子登门求助。

刘慎行也想劝钱夫人帮忙收集贾县令贪赃枉法的证据,知道钱夫人登门后,也匆匆赶了过来。

几人一起听着钱夫人的哭诉。

萧景曜看了看钱夫人脸上即便极力遮掩还是露出了些许痕迹的红痕,再看看站在她身后一言不发,神情冷漠的儿子,忍不住对钱夫人发出了灵魂拷问,“钱夫人,恕我直言,你不觉得,现在这样的日子,对你更好吗?”

钱夫人的哭声戛然而止。

萧景曜指了指门外,“你丈夫进了大牢,不会再有人对你拳脚相加。”

又一指站在钱夫人身后呈保护姿态的钱璋,

() “你儿子也已经到了成丁的年纪,正好跟着祖父学着怎么接管家业,你还要你丈夫干什么?”

“嘎?”钱夫人连哭都忘记了,震惊地打了个嗝。

钱璋眼神大亮,颇有遇见知音之感,快步上前握住萧景曜的手,少年人的朝气和容不下沙子的刚毅性情尽现,“我也觉得不必救我爹,就该让他吃点苦头!家里没了他,不知道清净了多少。还费这银子救他?”

钱夫人手里拿着帕子,仿佛被萧景曜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看看身量和她差不多的儿子,又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收了眼泪,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钱至善的罪名可大可小,还是好色惹的祸。这人干强买民女做妾的事儿干多了,这回却翻了船。

他买进府做妾的那些姑娘,大多都是家里父母受不了金钱的诱惑,一哭二闹二上吊,逼着女儿点头的。从程序上来说,并没有犯法。但贾县令在其中插了一手,那就有可以商榷的地方。

钱至善新纳进门的小妾,父兄骤然翻脸,前去县衙状告钱至善强抢民女,对钱至善说的双方你情我愿一概不认,也矢口否认收了钱至善的银钱。

萧景曜听完整个经过,更加奇怪钱夫人为何要舍下脸面到处求人去救这么个东西。

钱夫人捂脸接着哭,“总不能让璋儿没了爹。”

钱璋敬谢不敏,“有他这个爹,还不如没有。至少现在我不用挨打。”

萧景曜眼尖地看到了钱璋衣襟下的伤痕,更觉得钱至善不是东西。家暴的畜生,在大牢里蹲着挺好的。

见钱夫人还对钱至善有所不舍,萧景曜直击要害,“若是妾室们再给你丈夫添几个儿子,以他对钱璋兄弟的狠心,万一哪天被人撺掇,下手重了,那钱璋……”

钱夫人打了个寒颤,又看到钱璋坚毅的神情,回想起方才萧景曜的话,顿觉她确实被猪油蒙了心,家中双亲对她还算和善,没了钱至善,钱璋顺理成章地接手家业,不用整体担惊受怕,她也不必再忍受钱至善的拳脚。

想通只在一念之间,钱夫人果断做出决定,“那就让他在牢里好好吃点苦头。”

反正也不会要他的性命,多吃点苦头怎么了?她隔二差五就挨打,可比蹲大牢更苦。

一时间,钱夫人竟有些遗憾,钱至善被关上一阵子又要回来,要是他就这么一直蹲大牢,多好。

钱璋见母亲改变了主意,顿时大喜过望,得知萧景曜他们想收集贾县令贪赃枉法的证据,钱璋拍着胸脯向萧景曜保证,“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就说那苟师爷先前语焉不详的,原来是想让我们拿银子。呸!我才不给!”

少年人身上总会有一股一往无前的热血,容不得半点沙子,从骨子里认定公平正义,为此千山独行,不问归处。

钱璋的办事效率极快,也不知他怎么和苟师爷虚与委蛇的,还真就拿到了盖了贾县令私印的文书。

刘慎行又连同当初被贾县令软硬兼施上交孝敬银钱的商户,把他们留下的证据通通整理成册,就等

着去府城蹲学政告状。

萧景曜看了眼刘慎行留的后手,也忍不住赞一声商户们精明。他们给出的银子都做了细微的标记,不认真看,根本看不出来。

贾县令即便用了不少银子,也不至于把这么多银子全部用光。只要在他家查出现银,一个贪污之罪定然少不了。再加上钱家的案子也有贾县令的手笔,贾县令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数罪并罚,不说判个斩立决,也高低得判个秋后问斩。

大齐开国太/祖对官员们贪污之事格外憎恨,明文规定:凡有官员贪污者,千两以下,流放二千里;千两以上,斩。

听萧景曜讲了这项律法,在场众人全都喜笑颜开。刘慎行乐得直拍大腿,“这狗官,就该杀头!”

证据确凿,算算日子,学政应该也快到府城了。

萧元青帮萧景曜向孙夫子告了假,带着萧景曜和刘慎行一同前往府城。

没办法,刘慎行虽然做足了准备,但要面对学政这等大官,心里难免发虚。萧元青和他一样,碰上紧急事件容易发慌,萧景曜觉得自己和他们一起去,此行钉死贾县令,更有保证。

萧元青和刘慎行很没出息地同意了。

虽然说两个大男人还有点依赖半大孩子,这事儿说出去挺丢面子。但萧景曜那是一般的孩子吗?人家面对县令的威胁都能从容不迫,甚至还能制订一系列反杀县令的计划,下定决心要搞死县令,还熟知律法,知道怎么合理合法地搞死对方。

这样一个人,就算他还是个孩子,给人的安全感也难以言喻。

南川县离府城不算太远,两家都是不差钱的人家,舒舒服服地坐了两天马车来到府城。

时间卡得很巧,学政还没到。好消息是,据推断,学政的车马明天就能到府城。再一打听,这次派来的学政,竟然是国子监祭酒。

萧元青听了这个消息,眼神都不对了。国子监祭酒啊,那是多么清正的职位。多少学子梦寐以求进入国子监,这位掌管国子监,毫不夸张地说,同半数京官的孩子,都有着师生之实。

并且,这半数官员,还都是京中数得上名号的大官。能进国子监的,要么是自身学识非常过硬,要么就是家里位高权重。

换句话说,这位国子监祭酒,腰杆子硬得很,根本不怕得罪人。

那可真是太好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刘慎行花了些银子打听好了这位大人的来历,倒吸了一口冷气。

尽出帝师的公孙家的长房当家人。

公孙家名号之大,就连不曾进过学的平头百姓也知晓一二。从前朝到本朝,公孙家一直屹立不倒,出了十位帝师,赫赫有名。更难得的是,公孙家的人,秉性廉洁,刚正不阿,堪称是清流的领导者,傲骨铮铮。

萧景曜一拍手,妥了。

刘慎行办事较为圆滑,没有在府城官员齐迎公孙学政时跳出来喊冤,而是花了大价钱,探听得了公孙大人的行踪,带着证据,前去请公孙大人做主。

日,一队衙役自府城出发,直奔南川县衙,将贾县令押下,又在他的宅子中找到了还未用掉的现银,罪证确凿,衙役们当即给贾县令上了木枷,一路押解他往府衙而来。

来回总共四天,衙役们便将贾县令带到了常明府的府衙公堂。

刘慎行心下暗爽,当初他也是两眼一抹黑就被衙役带走押入大牢,现在风水轮流转,也该是贾县令这个狗官还债的时候了。

萧景曜站在人群中,静静地看着原本在南川县作威作福,张狂得不可一世的贾县令,现如今像一条狗一样趴在公堂之上,浑身狼狈,再也没有一丝当日嚣张的气焰。

贾县令看着跪在他身旁的刘慎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但贾县令显然知道,单凭刘慎行,还没这么大的胆子,他四下张望一番,果然在人群前排看到了萧景曜,登时目眦欲裂,“萧景曜!是你害我!”

贾县令冷不丁来上这一出,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萧景曜身上。

公堂之上坐着的两人,正位是常明府知府严大人,在严知府下首,添了张太师椅,端坐在里头的,正是本次常明府府试的学政,国子监祭酒,公孙瑾。

贾县令这一嗓子,让严知府和公孙瑾的目光全都落在了萧景曜身上,见萧景曜虽然气度沉稳,但脸上仍然稚气未脱,显然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孩童。二人齐齐皱眉,心道这贾县令莫不是失心疯了,就算要攀扯旁人,也得攀扯个有点信服力的。胡乱攀咬一个孩子,谁信?

这贾县令一把年纪当真是活到狗肚子去了。

感受到两位大人同时看过来的目光,萧景曜给了二人一个无辜的表情,又好以整暇地看着宛若死狗的贾县令,叹了口气,慢悠悠摊开手,给了贾县令一个“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的表情。

萧景曜气起人来也是有一套的,表情无辜,眼神挑衅,嘴角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幸灾乐祸的笑意。

贾县令被刺激得当场暴怒,在公堂上破口大骂,“我就知道你对我怀恨在心。不过是一家平头百姓,连着出了几个败家子,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本官便是折辱你爹,又如何?”

这话听得严知府和公孙瑾齐刷刷皱眉,围观百姓更是愤愤不平,对着贾县令破口大骂。同为平头百姓,贾县令这番话,他们才是感触最深的。你是当官的你了不起,但任凭你再猖狂,现在不也跪在公堂上了吗?还神气什么?

案子还未开审,百姓们已经认定贾县令不是个好官,纷纷嚷嚷着让严知府明察秋毫,治他的罪。

贾县令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又入了萧景曜的套,不由冷汗涔涔,深深拜伏在地,巧舌如簧为自己辩解,“下官被刁民多番刺激,一时失言,请二位大人明查。”

严知府皱了皱眉,毫不废话,命人将证据呈上来,反问贾县令,“你还有何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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