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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春信16(嘴那么软,却不给她亲...)(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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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禾静半晌。

他说:“我若不愿意呢?”

缇婴睁开眼,目露疑惑。

缇婴:“你为什么不愿意?”

江雪禾不答。

而缇婴太困了,她也没心思纠结这个。

缇婴又打了个哈欠,再次闭上了眼:“那我替你多多叫两句嘛。”

宛如一兜冰水浇头,江雪禾登时惊怒。

他冷静着道:“他是长云观的弟子,又不是玉京门的弟子,你纵是想叫,恐怕也没几日机会。”

怀中闭着眼的小姑娘唇角露出浅笑,分明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她困成这样,江雪禾却一时间将手抵到她肩上,想推醒她,让她将话说清楚。

他更想教育她,说叶穿林不见得是好人,她不能见人就喊师兄……

他的手放在缇婴肩上,还没推她,缇婴自己兀自说:“不过你不是好人。”

江雪禾怔。

缇婴噘嘴抱怨:“灵药是给我养伤的,长生结肯定是保佑我活得久久的,我都知道。但是你弄脏了我的发带,还不还我一根。我要你送发带,你也没送。”

她好失落:“我以为你会送我发带呢。”

江雪禾静很久。

他轻声:“不是我弄脏你的发带的。”

……是酸与弄脏了,她不要了,他觉得姑娘的发带不能乱丢,才捡回来的。

他又道:“发带也不应随便送。我倒是敢送……可你敢收吗?”

缇婴不解,再次睁开了眼。

帐外点着灵火烛,彻夜长明,好让此间没有鬼怪来扰。灵火烛的光将帐中映得晕黄一派,给师兄身上也添许多柔和的光辉。

他垂眼噙笑的模样,让缇婴看怔,晚上时那点儿心猿意马,竟再次有复苏的念头。

她问:“什么意思?”

江雪禾蹙眉。

他沉吟半晌,道:“改日师兄送几本话本给你。”

缇婴:“哼!还不是你收走了我的话本。我都没有再看话本了……其实我本来也不爱看,那么多字,但是你不让我看,我就非要看……”

江雪禾:“好啦好啦,小婴真乖。过两日就还你。”

缇婴疑问:“你不下山了吗?”

江雪禾:“要的。不过这次要处理些事,处理完毕才会下山。”

缇婴的脸,当即沉了下去。

江雪禾没有说他要处理什么事,但是她从子夜时黎步的发疯判断,江雪禾要处理的事,也许跟黎步有关。

她心中十分不快。

她十分不喜欢别人与她抢江雪禾。

先前世人都说江雪禾是仙人转世,弟子们天天围着江雪禾转,天天讨好江雪禾,甚至还有人因为江雪禾而来讨好缇婴……缇婴都十分恼怒。

她根本不给那些人好脸色,把人通通气走了。

后来江雪禾频频下山,追着他跑的人才不多了,缇婴才痛快两日。

结果现在,又冒出一个黎步。

缇婴冷冷问:“你要处理什么事情?”

江雪禾:“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缇婴:“不告诉我,我也不稀罕。”

她刷地收了搂他脖颈的手,生了气,一翻身,整张脸埋入了枕间。

江雪禾被扔在一旁,沉坐片刻。

他含笑:“小婴?”

没人回应。

估计她又被不知名的火气给困住了。

江雪禾习以为常,甚至被虐出了一丝欣慰:往日她不痛快,总是要找他麻烦;现在她倒是知道收敛,自己一个人去睡,不冲着他喊叫了。

小婴进步了很多。

江雪禾道:“那我走了。”

没有人搭理,江雪禾起身,从帐中步出。

他要离开时,一只手从帐中伸出,松松地扯了扯他衣带。

缇婴支吾:“我想你陪我睡。”

江雪禾心口一跳。

他还有理智,笑叹:“不行的。”

……今夜已经过分了。

他纵是有法子躲着二师弟的眼皮子与小师妹同床共枕,他也按捺不住心头的野兽了。

缇婴就知道他不肯,哼了一声,也没多说。

她收回了勾他衣带的手,雪白的手搭在榻沿,江雪禾垂眼看着这只手。

他看了半天,心中情与欲反反复复间,听到缇婴问:“小步哥哥说的是真的吗?”

江雪禾回神,隔着帐子望去:“什么?”

帐子昏昏,缇婴整个人又躲在褥中,只露出半双乌漆的眼珠子。

她声音嗡嗡的:“就是他说,我不了解真正的你,你在我面前都是伪装的,你不是真心的,那些话。”

缇婴有些惶惑:“他说你不是我哥哥,你不觉得你是我哥哥吗?”

江雪禾挑眉。

他慢慢笑起来。

他缓缓道:“半真半假吧。”

缇婴:“嗯?”

隔着床帐,师兄身形修长挺拔,面容模糊,语气轻柔悠缓。

他清雪一样的身姿与烛火一样打在帐子上,分外妖冶:

“他了解的,是一部分的我。你了解的,也是一部分的我。我愿意用这副性情对待你,并且可以保证一辈子这样。你怎能说这是假的呢?

“无论是夜杀还是江雪禾,都是我啊。

“至于哥哥……”

他轻轻笑一声,慢条斯理:“我的确将你当妹妹看。”

“……但不只将你当妹妹看。”

缇婴:“什么意思啊?”

江雪禾:“以后你会懂得。睡吧。”

缇婴生恼:“又把我当小孩儿。”

江雪禾不动声色:“那你就做点不像小孩儿的事给我证明。”

大半夜的,缇婴怎么跟他证明?

她伸手挠褥子,快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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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婴被江雪禾催促几次,又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这才心满意足地彻底睡去了。

江雪禾还在帐子边站着,便听到她呼吸绵浅规律,已经入睡。

他愣一下,心中柔软:他人还在这里,她都睡得着,当真对他这么不设防吗?

当真这么信赖他,不怕他做出什么来吗?

但他确实也不会做出什么来。

江雪禾忍了半晌,唯一做出的出格的事,也不过是掀开帐子,耐不住自己的渴望,又轻轻看了她一眼。

他张开有些出汗的手,压制着渴望,颤颤的,轻轻的,与她搭在木榻边缘的手心轻轻挨了一下。

而只是这个动作,他便后背又出一层汗,面红心热,难以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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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梦半醒中,缇婴隐约看到江雪禾站在帐外。

她伸手想碰他,但他离得太远,她够不到。

她昏沉间,好像听到江雪禾轻声:“小婴,我会守着你,等你长大的。”

“……到那时候,你我之间,会不会有些不一样?”

那是一层极薄的纸。

缇婴已经看到了。

她虽懵懂无知,却在睡梦中江雪禾背身而走时,忍不住轻轻抱怨了一声:“师兄好坏。”

……嘴那么软,却不给她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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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禾怔然,没想到她睡梦中还要骂他一句,他摇摇头,解开禁制,离开此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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