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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穿到现代的第二十四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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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马甲掉的真是防不胜防, 季在渊怎么也没想到,他会以这样的形式,和闻或跃如此突兀的相认。

只能暗中给季在龙发了个微信:【我真是谢谢你了。[微笑]】

季在龙还是一脸状况外, 但很认真的回了一句:【不用谢, 大哥,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鲜花][鲜花][鲜花]】

#有个傻子弟弟是种什么体验#

季在渊几次运气, 才没有当着闻或跃的面,上演谋杀亲弟的戏码。他只能安慰自己, 仔细想想, 这样暴露了,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如果真的让他自己来做决定,那他有可能这辈子真的都只会假装一个失忆的自己了。

理由可以很复杂, 也可以很简单。

往复杂里说, 首先, 他不知道他到底是该先承认大将军的马甲, 还是皇后的马甲,还是两个都承认;其次,他不知道他该如何让闻或跃接受这两个身份其实是一个人的事;最后, 也是最重要的, 他曾以皇后的身份对闻或跃表示, 在大婚之夜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对他坦白,并在冲动之下,以大将军的身份给闻或跃写了一封信。

不管季在渊对闻或跃率先承认了哪个马甲,他都没有办法在闻或跃问起来这些旧事时, 临场编造出一个更合理的解释。

往简单里说, 季在渊一直记得, 闻或跃曾在信中对他坦言, 他想要一个朋友。

准确的说,闻或跃想要的不只是一个朋友,是一个永远不会背叛他、不会因为他过去的身份而远离他也不会因为他现在的身份而黏上来的朋友,他同样还想要真心喜欢他的家人诸如此类,他所没有办法拥有的东西。

而只要是闻或跃想要的,季在渊就一定会想办法双手奉上。

在古代的时候,季在渊就一直在琢磨该如何把这些都一一实现了,鉴于闻或跃皇帝的特殊身份,太后又实在不是个人,这些普通人唾手可得的情感,对闻或跃来说真的是难于登天。幸好,他们如今有了在现代重来一次的机会。

闻或跃已经有了偏爱他的家人,现在只缺一个永远不会背叛他的朋友了。季在渊的疑心病让他信不过任何人,独占欲又让他觉得再不会有比他自己更能胜任这个角色的人。

总之,他们就到了这一步。

季在渊六岁习武,十三岁杀敌,十五岁以少胜多赢下了人生中自己主导的第一场小型战役,所有见过他挥刀斩马的人,都知道他是个狠角色,有着和阴柔外表截然不同的狠辣暴戾,是那种这辈子都不知道害怕两个字该怎么写的人。

事实上,从小到大,连季在渊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刀尖舔血,马革裹尸,他,无所畏惧。

直到季在渊认识了闻或跃,他才明白他也会有害怕,也会有怯步。

军师说,这叫“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季在渊问军师:“何解?”

军师在投到季家军大帐前,是个准和尚,学了满肚子的这个经那个法,说话总有点神叨叨的。

他一边盘腿坐在小桌前敲着木鱼,一边轻描淡写的回了季在渊一句:“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未免季在渊冲自己发火,军师还很及时的又补充了一句:“这不是我说的,是佛祖。”

季在渊久久没有再说话。他已经忘记自己当时在想什么了,最深的记忆就只有军师敲击木鱼的咚咚声,一声比一声烦人,一声比一声讨厌,扰的人脑壳疼。他只记得自己最后一字一顿的说:“我做不到。”

他做不到离开闻或跃,哪怕那是他最大的恐惧源头。

“我觉得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那就是保护好他,不叫他经历一丝半点的风吹雨打。”

这话季在渊一直记到了今天,并始终奉为自己的行动纲领,他觉得他一定可以保护好闻或跃,至少,他不会再犯下同样愚蠢的错误,再让闻或跃离开他一次。

只不过,他好像再一次搞砸了他们之间的事。

因为他隐瞒了自己恢复记忆的事。

闻或跃却一点点扬起了唇角,越咧越大,眼神明亮,直至把自己笑成了一个小傻子,他一个健步上前,不管不顾的给了他的大将军一个紧紧的拥抱。

古代可不流行这个,但是,管他呢,他们现在是现代人了。

他真的太想他了。

闻或跃在季在渊的耳边道:“真好,我们又相遇了。”他甚至连自己都不能明白自己为何如此激动,说来挺对不起江斐然的,但他和江斐然相认的时候,内心深处并没有这么多的波澜,以及情难自禁。

季在渊被突然而至的闻或跃打了个措手不及,然后,便抓紧机会义无反顾的反抱了回去。

他既觉得怀中的青年是那么的重,就像是一梭炮弹,击中了他的心;又觉得青年是的那么轻,就像是云霞入怀,带着恰到好处、始终暖人的味道。

季在龙正式确定了,这个家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你们明明是两情相悦,还给我玩什么暗恋?这年头的人真的太坏了,把狗骗回家杀。他起身告辞:“既然饭已经做的差不多了,那我就先走啦。”

“好的。”季在渊是这么说的。

“路上注意安全。”闻或跃则是这么说的。

总之,没有一个人想要表达哪怕稍微一丁点的不舍与挽留。

季在龙站在门口,苦大仇深的盯着眼前这对狗男男。虽然离开的话是他说的,但他们这样一句原因也不问的就送他离开,会让他产生一种他们在迫不及待想让他走的错觉。

“自信一点,不是错觉。”季在渊轻松猜到了季在龙的心中所想,并残酷的帮他认清了现实。

闻或跃是第一次对别人这么不近人情,多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但他确实有些私密的话想和大将军两个人单独谈,就只能先请外人离开了,他以后一定会补偿他的。

幸好,季在龙的家离的很近,就在楼下。季在渊也已经提前为堂弟请了大厨,做好了晚饭。

在能够看到城市灯火夜景的餐厅长桌前,闻或跃与季在渊相视而坐,眼前的桌子上摆着满满当当的各色食物,大多数都是按照闻或跃喜欢的口味做的。他们谁也没有着急开口,只是一起举杯,先为他们的“他乡遇故知”庆祝了一下。

红酒是闻或跃拿来的上门礼,闻老爷子的友情赞助,据说他这瓶也是朋友送的什么什么康帝。

闻或跃不懂葡萄酒,更不懂酒的牌子,他只知道这玩意喝起来可太奇怪了。

季在渊很及时的推过来了一杯冰可乐。

“我真的太喜欢现代了。”闻或跃一口气喝了大半杯的快乐水,终于主动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在渊怔怔的眼前唇红齿白、乖的不得了的闻或跃,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从哪里讲起,毕竟他瞒着闻或跃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根本分不清闻或跃到底想要先搞清楚拿件事。

***

季在渊和江斐然差不多,从小就在不断的做着与大启有关的梦,他会梦到北疆的无垠广袤、长河落日,也会梦到雍畿的盛世繁华、宫墙斑驳,但记忆最深的,还是一个总会跟在他身后、三步并作两步想要努力跟上的华服少年。

少年就像一个背着壳的小蜗牛,小心翼翼的探出触角,对他发出了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的信号。

可惜,少年的脸,季在渊始终无法记下。当一夜美梦醒,他的容颜就会像是被遮住了一层雾,无论如何都再难看破。

一直到那日在江左的酒店,季在渊与闻或跃不期而遇,旧日的一切才在刹那间清晰了起来,就像是一面之前怎么样都擦不干净的镜子,在瞬间变得光洁明亮了起来。季在渊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过去,也看到了少年的样子。

是他了,没错,只可能是他。

那个填补了季在渊整个梦境的少年。

也是在见到闻或跃之后,季在渊才想起了自己除了大将军以外的另外一个身份——大启昭帝的原配皇后季在鸢。

那真的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女装黑历史,但,严格意义上来说,季在渊也不是有意要骗闻或跃的。

而是……

很奇怪的,季在渊明明很确定自己是男儿身,也并没有什么想要变成美娇娥的愿望,可是,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觉得自己其实是个女的。就像是有谁,强行把这个想法灌输到了他的脑子里,不仅让他觉得自己是女的,还必须得是女主角。

总之,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大小姐季在鸢的传闻,就是这么来的。

连不少世代生活在北疆的人都笃定,季大将军府里,存在着一位与季大将军有九分相似的双生子大小姐。

先帝与季老将军的盟约,倒是真实存在的。

当年的原话是,若

季家生下女儿,一定会母仪天下;若季家只有儿子,那就是下任帝王的手足兄弟,地位比肩的一字王。

中宗这话到底算不算数,他自己都不确定。季老将军也纯粹当他放屁,根本就不会认真。但这并不妨碍,当未来的某天,他们可以以此作为条件,从朝廷手上要到更多的好处。

恰逢新帝登基,边境线外的蛮族躁动不安,季在渊便想趁此机会,给蛮族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在秣马厉兵的同时,季在渊派遣了能信得过的属下——也就是季在龙的前世——带着盟约入了京城。目的却不是逼皇室认下当年的承诺,只是想试试看,能不能讹到好处。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要借着传闻,真的无中生友一个妹妹出来的原因。索要皇后之位,会显得相对没有攻击性,要是非要当什么一字并肩王,那就很容易被误会成要造反了。

就,在季在渊本来的计划里,朝廷肯定是不会认什么腹中之约的,毕竟他的“双生子妹妹”可是同他一般大,是个二十多岁还待字闺中的老姑娘了。朝廷无论如何都会拒绝,那么,他们就可以顺势用盟约换来军需粮草,越多越好。

就在季在龙出发的前夜,季在渊在府上突然遇刺。

季在渊武艺高强,人肯定是没事的,就是可惜放跑了刺客,对方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摸入了大将军,目的不明,来者不善。

军师的建议是,哪怕季在渊真的没事,也不如索性假装受伤,看看对方到底打算干什么。

季在渊同意了,为了演的像那么一回事,他们还特意从死牢里找了一个即将被秋后问斩、脊椎尽断的死刑犯,化作季在渊的样子躺在了床上。

季在渊本人则用缩骨功,稍微变矮了些身形,扮做了自己的妹妹。

就在这个时候,季在渊以为自己是个女人的疯病又犯了,他起来一看这闺阁的布置,长裙首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他就是个女人啊,没错了,他爹娘过去还总和他说,你其实是个男的,他爹娘才疯了呢。

又因为根深蒂固的认为“哥哥”只是在假装不良于行,他根本就没关心躺在后院的“哥哥”,偷偷跟着季在龙的队伍就入京了。

当然,季在渊入京的目的,并不是闻或跃脑补的那一套什么看看未来的夫婿,他还没有那么恋爱脑。他就是怕季在龙把事情搞砸了,才决定自己亲自上阵的。

结果哪成想,季在龙没有出问题,反而是他,捅出了天大的篓子。

就是这么阴差阳错,季在渊化作的普通亲兵,在无为殿外被闻或跃一眼给找了出来。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又快的就像是龙卷风,季在渊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的没有拒绝闻或跃的提议,就,他真的很难对着闻或跃那一双期待的眼睛,说出什么拒绝的话。

他想让他开心。

仅此而已。

而且,闻或跃看上去对这段婚姻也是认真的,所以,有什

么不可以的呢?试试就试试呗,说不定他当上皇后之后,吹吹枕边风,哥哥能得到更多的军需粮草呢?

那一天,知道内情的季在龙在大殿之上,看见小皇帝牵着他家将军的女装一起出现,并真的答应了婚事的那一刻,到底有多崩溃,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这个新帝到底是多眼瞎?虽然将军用了缩骨功,但将军依旧很高啊,至少比小皇帝高,他到底是怎么一个小天才,才会觉得这样的人能是女扮男装的?!

但,事已至此,谁都没有办法再反悔了。

如今这样,与用婚约敲诈的行为,是完全不同的。后者都是事实,他们只是想换一笔军需,对谁都好。后者那可就是该诛灭九族的欺君大罪!季在龙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他回去之后就开始掉头发,一把一把的,差点英年早秃。

反倒是发自真心觉得自己是个女人的季在渊,情绪超好,一心备嫁。甚至不是很能理解季在龙的崩溃,他们家和皇室强强联合,到底有什么不好?

季在龙根本不想和脑子坏掉的将军说话,只说“等你想起来,你就明白了”。

这一等,就等了好几个月,眼瞅着季在渊和闻或跃的关系是越来越亲密,配合越来越无间,季在渊甚至莫名其妙就点亮了宫斗技巧,还没有当上真正的皇后呢,已经以正宫自居,斗遍了后宫无敌手。

一切都在朝着最不可控的方向狂奔而去。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北疆真的出了问题,季在龙不得不动身,赶回去替将军处理。

再后来发生了什么,季在渊已经不想再回忆。他只知道,他恢复男儿身的认知,是在季在龙的死讯传来之后,那一口郁结于胸的鲜血,不仅打破了雍畿文臣心中和平安逸的自欺欺人,也叫醒了沉迷女装的季在渊。

看着自己搞出来的烂摊子,哪怕是季在渊,也有了那么一刻短暂的不知所措。

借着“生病”,季在渊恢复了大将军的身份,先回到北疆,凭借一腔怒火,以及季在龙以生命为代价获取到的关键信息,一举拿下了屡次犯边的蛮族。

虽然并没有真的如季在渊最一开始想的那样,彻底消灭,但也是把蛮族赶去了大雪茫茫的更北边,让他们再不敢生出回来的心思。他们被迫朝更远的地方迁徙,会不会成为别的国家的麻烦,那就不在季在渊的思考范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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