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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 5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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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虺背光站着, 脸上覆盖着一层朦胧的阴影。

他尖锐的竖瞳泛着幽光。在他的上方,雕刻的大蛇俯下头颅,用同样冷冽诡异的蛇瞳注视着面前的人类。

言知瑾后退半步, 手臂横在胸前, 做好自卫姿势。

“如果你喜欢这条蛇,那它就是我。”言虺忽然抓住他的手,笑眯眯地说, “如果你不喜欢,那我就把它砸烂, 埋进沙子里。”

他眼睛里的冷光消失了。

言知瑾一时失语,过了一会,才说:“不要损坏建筑。”

“听你的。”

言虺这么一打岔,言知瑾的思绪就乱了。

他还是觉得,这座神庙供奉的、爱德华口中的恶魔, 就是言虺。

外形、毒液的能力、无法无天的性格,都符合他对言虺的认知。

他没有想到,他真的会遇见言虺的信徒。

沈知瑜在神庙门口向他招手:“里面好像没有人,那我们直接进去看看吧。”

言知瑾应了一声,把疑问按在心底。

他跟在人群的最后面,踏入神庙。

神庙的构造很简单,只有一个负责祭祀的大厅, 祭台后方是两条通道, 大概是通向准备祭礼的房间。

祭台上摆着一只高高的金色托盘, 托盘上方蜷缩着一团白色半透明的物体, 托盘下方的祭桌上, 是一对金色的酒杯和几只金色的圆盘。

沈知瑜玩笑道:“真奇怪, 按照爱德华的说法, 它的信徒这么活跃,不可能不派人看守。果然只是以讹传讹吧。”

他走上前去,闻了闻杯子里的液体,捂着鼻子说:“是血。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

圆盘上则摆放着一只新鲜的肉块、内脏,和一只被开膛破肚的蜥蜴。

肉看不出来出自什么生物,内脏倒是可以确定,是一种体型比较小的动物的。

“应该是刚杀的,”沈知瑜说,“可是没看到人,是人刚走吗?我们刚刚叫的时候,没有人回应。”

言知瑾没有回答他,而是踮起脚,观察托盘上的东西。

托盘太高了,属于他踮脚,还要伸直手臂,才能勉强碰到的那种。

站得太近,只能看到托盘的边缘,站得远一点,又看不清上面摆的是什么。这个意味不明的东西都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无知的人类,无形地释放着自己的威压。

但他很想知道这是什么。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东西,一定是对那群祭祀者来说,很重要的存在。

一只手按住他的肩,强迫他双脚落地,同时,另一只手从他身侧绕过,轻而易举地将托盘上的东西取下来,递给他:“你踮着脚不累吗?”

言虺随意地拿着那团白色的半透明物体,好像这只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小工艺品,丝毫没有“冒犯神灵”的意识。

沈知瑜等人震惊地看着他:“你就这么拿下来了?万一这东西真有魔力……不对,就算这东西和什么神啊恶魔啊之类的没有关系,毕竟是别人的祭祀品,弄坏了怎么办。”

言虺用力掐了掐那个东西,从他指缝间传来脆弱的破裂声。他满不在乎地说:“是么?”

沈知瑜等人已经不敢说话了,聚在一起,抱着手臂:“嘶,有点冷啊。”

言知瑾谨慎地问:“这是蛇蜕吗?”

“看起来是。”言虺唇间挽起笑意。他张开手臂,将蛇蜕展开。

他手臂张开有一米多宽,而蛇蜕平摊在他手臂间,还有一大截垂顺下来。

这是一条很大的蛇。

“这是什么蛇啊?”沈知瑜咋舌道,“是森蚺吗?可是森蚺只在沼泽地分布,这里是沙漠啊,是他们从别的地方带来的?”

章朔说:“看起来不太像,森蚺没有这么纤细。这是一条细长的蛇。不过我也不确定,我拍了这么多年野生动物,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蛇。”

“你觉得呢?”他问言知瑾。

是一种类似于眼镜蛇的蛇,硕大的体型,黑色的富有光泽的鳞片,银白色的不规则的细细的条纹,会交替变化的圆瞳与竖瞳。

这些马上就要脱口而出了。

但言知瑾没有将这些说出口。

“要摸一摸吗?”言虺用蛇蜕的一端碰碰言知瑾的手。

言知瑾缩了一下手。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言虺刚刚在用尾巴尖戳他一样。

“摸一摸吧。”言虺握住他的手,把蛇蜕头部放到他掌心,引导着他的手指去抚摸蛇蜕。

这是一张非常完整的蛇蜕,连头部的形状也保留得完完整整。这在自然界中,是不可能出现的。

言知瑾鬼使神差地摸摸蛇的头顶,就像他抚摸言虺的头顶一样。

言虺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这是你蜕的皮吗?”言知瑾小声问。

“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尝试给你蜕一次皮。我已经很久没蜕过皮了,上次蜕皮还是……还是在M星遇到你之前,养伤的时候。”

“我不需要。”言知瑾垂下手。

触摸蛇蜕的感觉很奇怪,明明只是一件死物,他却觉得,这条半透明的蛇,随时可能张开嘴,含住他的手,用尖锐的毒牙在他皮肤上戳出几个浅浅的小坑。

“你把它放回去吧,别乱动别人的东西。”

“不再看看吗?”言虺遗憾地说,“手感很好。”

“这果然是你的皮吧?”

言虺二话不说,手脚麻利地把蛇蜕摆回原位。

半透明的蛇盘踞在高高的托盘上,仿佛巡视领地的领主。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刚把蛇放回去,祭台后方就传来门锁转动的声响。

沈知瑜等人马上规规矩矩地站好,装作迷路旅人不误入神庙遗址。

咔哒——咔哒——

干脆、单调、乏味的机械音敲响在鼓膜。

沈知瑜等人疯狂分泌唾液,一边咽口水,一边僵硬地看着声音的来源。

有停顿的、没有温度的机械声在寂静的神庙无限放大,长时间重复的声响,让所有人的注意力模糊起来,好像意识随着敲击声,从身体抽离。

沈知瑜大着胆子问:“请、请问有人吗?我、我们是旅游的。”

没有人回应,只有循环往复的、没有终结的机械音。

他舔舔下嘴唇,扯着嗓子问:“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是门锁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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