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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退役(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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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今天吧,我一会去你们公司。”

“好的,那我们就也通知买家过来了。”

***

乔语初不在,谢拾安也不在,虽然日子一天天过去,照常训练着,但简常念多少觉得有些无聊,空了还是往谢拾安家里跑,但去了几次,敲门都无人应答,放在房门口的饭盒也没人动过。

她拿起来闻了一下,里面的饭菜都馊了,顿时有些着急,大力敲着门。

“谢拾安!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出来!人是铁,饭是钢,心情再不好绝食算怎么回事啊!”

谢拾安在卧室里又抓起了耳机戴上,一门心思投入到了游戏里,听见了也只当做没听见。

简常念敲了一阵子,没把她敲出来,倒是把楼下的邻居吵上来了。

“诶,小姑娘,别敲了,那户没人,大中午的,还让不让人睡午觉了。”

简常念这才把手放了下来,跟人道歉。

“对不起,可是这户……”

“要是有人的话早就出来了,你敲这半天,聋子都该听见了。”

邻居冷哼了一声,也没跟她多计较就回去了。

简常念一咬唇,眼神有些受伤。

谢拾安明明就在里面,敲门声音这么大,没道理邻居都听见了,她听不见,就是不想理她罢了。

她退后一步,把手里给她买的零食放在了门口。

“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见任何人,但是洲际杯的比赛已经快开始了,留给你备战的时间不多了,早点回来,我和严教练都在等你呢。”

谢拾安敲击键盘的手停顿了片刻,眼眶微红,她操纵的人物已经死了,屏幕一片黑白。

少年拿起放在手边的啤酒,仰头又灌了一口。

简常念跑出单元门,这才发现下雨了,江城市的初夏潮湿闷热又多雨,她仰头看看天色,阴云密布,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自己走的时候还是晴天,也没有带伞。

她咬了咬牙,又回头看了一眼,还是选择一头扎进了雨幕里,顶着瓢泼大雨冲向了公交车站。

***

再一次回到训练基地,不知为何,乔语初总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门卫大爷还认的她。

见她在这站了一会了,就赶紧给她出来开门。

“语初啊,可算是休假回来了啊,怎么样,家里那事处理的差不多了吧?”

乔语初只能笑笑。

“嗯,差不多了,今天回来收拾一下东西。”

门卫大爷一愣,她已经往里走去了,金顺崎跟在她身边,替人打着伞,好奇地环顾着四周。

“这就是你从前生活训练的地方啊?”

滨海省队从前不比其他有明星选手的队伍,经费有限,又拉不到什么太好的赞助,训练基地都破破烂烂的,很久没有翻新过了。

一下雨水泥路上都是落叶,活动区域的双杠上面锈迹斑斑,宿舍楼墙面上爬满了嫩绿的爬山虎,建筑都还是七八十年代的红砖老房子。

乔语初低头走着路,微微笑着。

“很破很旧,对吧,但是我在这里度过了我生命中最美好的十年。”...

两个人说着话,教练办公室到了,她透过玻璃窗看了一眼,空无一人,这个点应该都在训练吧。

她转身带着人走向了训练室。

“我带你去球馆看看吧。”

滨海省羽毛球训练基地里唯一可圈可点的建筑,就是这座占地4000平的球馆了,还未走近,就听见了从球馆里传来的吆喝声。

“快点,再快一点,跑起来,接球啊!漂亮!”

“张纯杨丽你俩干嘛呢?!打球还是打太极呢!不行就给我下去看看别人是怎么打的!”

乔语初站在门口,唇角浮起了一丝笑意,把目光投向了站在场中正在训人的严新远。

“那是我们的严教练,你见过的。”

“嗯,早有耳闻,中国第一位世锦赛男子单打冠军,之前在北京的时候觉得他很亲和,没想到训起人来也这么厉害啊。”

提起他,乔语初脸上也隐隐有一丝自豪。

“那当然,严师出高徒嘛,就是因为他的严苛,我们才能打进全国大赛,拾安才能……”

她这话下意识脱口而出,提起谢拾安,脸上的笑容就变淡了,又把话咽了回去。

场上梁教练也在带着人做体能训练。

击球声,鞋底摩擦地板的声音,吆喝声,口哨声,一派热火朝天。

乔语初:“本来想给你介绍我们的队员的,但好像又来了些新面孔,我也不认得了。”

严新远指导完一组动作后,直觉得累的慌,喘着粗气回到了休息区,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老梁,常念呢,今天怎么没来啊?”

“啊?你问我,常念不是说跟你请过假了,要出去买东西吗?”

严新远一拍大腿,气的七窍生烟。

“她什么时候跟我请假了,训练训练不来,撒谎倒是一套一套的,这一个两个的,除了语初是亲口跟我请的假之外,她两个倒好,一个电话不接,人也不回,一个整日里心不在焉,三天两头往外跑!还打什么比赛,不行,我找她们去!”

他说着起身,转头正好瞧见了站在门口的乔语初,眼里涌出一抹惊喜来,再把目光挪到金顺崎的身上,这笑容就淡了些。

“严教练。”乔语初走上前来跟他问好。

金顺崎也跟他握了一下手。

“严教练,好久不见。”

严新远看着他们,不动声色。

“语初你回来的正好,我也有话想跟你说,去我办公室谈吧。”

到了办公室门口,金顺崎很识趣地没进去。

“你们聊吧,我在外面随便转转。”

严新远把人带到了办公室,给她倒了杯水,也没提她家里发生的事,而是翻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报名表,乐呵呵地道。

“你先坐,你啊回来的正好,奥运会前还有好几个洲际杯的比赛,我寻思着让你和拾安,还有常念,去练练,为奥运资格赛做做准备。”

乔语初捧着温热的塑料杯子,犹豫了半晌,还是抬起头来,看着他道。

“严教练,您别忙活了,我……我想退役了。”

严新远一怔。

“是因为你家里的事吗?我已经跟领导们谈过了,只要你还想打,我一...

定会尽力……”

简常念冒着瓢泼大雨跑回来,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她本想跑到严新远这里请他去劝劝拾安的,谁知道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了里面的对话。

少年脚步一顿,停了下来,有些不知所措。

乔语初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完全是这个原因,如果没有家里这件事的话,我可能过一两年也会选择退役吧,我没有什么天赋,也不够刻苦,再留在队里,也只会耽误拾安,影响整支队伍的成绩,而且,我也不想让您为难。”

“这怎么能叫为难呢,你是我的队员,我作为主教练,当然要为你争取每一个能上场的机会啊,而且你和拾安那么要好,说退役就退役了,你让她怎么想,一时半会儿上哪去找和她适配的双打运动员啊。”

旁人都知道她们要好,乔语初又何尝不知道她已经拒绝过谢拾安一次了,再选择退役,对她的打击无疑是雪上加霜,可是她也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乔语初盯着自己的手腕,眼眶微红。

“不瞒您说,自从上次手术之后,一遇到阴雨天,我的手腕就会疼痛难忍,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坚持下去了,而且我妈现在瘫痪在床,我不可能再一封闭训练就是好几个月不回家,或者全国各地跑去打比赛了,严教练,我想……活的轻松点。”

严新远看她这样,心里也不好受。

“手腕的问题我们还可以去看医生,去复健,总归是可以解决的,至于你家里有经济困难的话,我也可以跟队里申请,给你多发些补助,我看的出来,这个决定你做的也很艰难,如果你真的喜欢打球的话,就不要放弃它。”

乔语初站了起来,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在了办公桌上。

“我如果不是真的喜欢羽毛球的话,是不会坚持到现在的,可是也是真的,没有办法再打下去了,我今天来就是想当面跟您说一句谢谢,也跟您道一句对不起,这是您上次转给我的钱。”

“和大家一起训练打球的日子,我真的非常开心,有机会我还会再回来看您的。”

乔语初说罢,冲着严新远微微鞠了一躬,转身离去,刚走到门口,就撞见了简常念。

她苦笑了一下,事到如今,也不想再说什么,跟人点头示意之后,就打算离去了。

简常念追了几步,把人拦住,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她是在替自己,也是在替谢拾安追问。

“语初姐!为什么?!为什么要退役?!我当初刚进集训队的时候,成绩垫底,是你一直在鼓励我啊,陪我练球,要我别放弃,你忘了吗?!”

“还有拾安,她那么那么那么喜欢你,你们说好了要一起拿冠军的啊,你说会见证她人生中的每一个重要时刻,马上就要奥运会了,你这样,她该有多难过啊!”

少年红着眼眶,语气又急又快。

乔语初握住了她的肩膀,加重了语气道。

“常念,你冷静一点!正因为我把她当朋友,我才不能耽误她,只有彻底断了她的念头,她才能心无旁骛地打球,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这么多年了,凭她的水平还在滨海省队待着!”

简常念把人挣开。

...

“那也是因为她把你当朋友,她唯一的朋友,也不仅仅只是朋友而已,她不想离开你!”

她话说到最后,嗓音又低了下来,带着一丝恳求。

“语初姐,你这样,她真的会伤心的……”

乔语初的手无力地从她肩上滑落了下来,颓唐道。

“我知道,可是……你要我怎么去回应她啊,我自己的生活也一团糟,我已经快三十岁了,还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成绩,不像你们,还很年轻。”

“常念,这条路上,我已经看不到任何希望了,你……明白吗?”

简常念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不远处默默看着她们的金顺崎,鼻头微酸。

“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拾安从来就不需要你的回应,她只是想默默陪在你身边就好,你有父母家人,有金医生,可是拾安,什么都没有了。”

“语初姐,体坛上也不是没有三十岁才获得世界冠军的运动员,你都已经坚持了这么久了,为什么不再试试看呢,从我进集训队开始,就是你一直在照顾我,提点我,我也……不想你离开。”

乔语初听到这里,也难掩心酸,霎时红了眼眶,可木已成舟,她们早已无法回到过去了。

“常念,你不要再劝我了,我意已决,家里的房子我也已经卖了,这两天就准备搬家了,等去北京面签结束后,我就带着妈妈出国看病,这张银行卡里,是拾安打给我的钱,你拿去给她吧。”

话说到这里,简常念也知道她退役的事已经板上钉钉了,黯然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你要去自己去,这是你们之间的事。”

她刚走没两步,办公室里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伴随着重物坠地的声音。

简常念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拔足狂奔,推开门冲了进去,跑到了他身边。

严新远仰面躺在了地上,脸色惨白。

“严教练,你怎么了?!你醒醒啊!严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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