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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点的损失,都足以让他紧紧抓住胸口心痛到不行。

贫穷的滋味难得体验一遭,白谨节衣缩食,再次感慨古代普通百姓的难熬。

若不是他运气好成为大户人家的书童,恐怕就会和他娘亲陷入连温饱都成问题的境况。

刘先生已经先给管家告退了,他将每日的功课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之后就是他自己看书温习的时间。

左安礼注意到白谨渴望的小眼神,他索性将笔搁置在书桌上,睁着一双点漆好看的眸子,问道:“你喜欢桂花吗?”

白谨惊了一跳,然后点点头:“喜欢。”

他自以为隐蔽地偷瞄左安礼的神情,但身在官宦人家,打小的安身立命本事就是察言观色,怎会不知他的视线。

不过左安礼没有吭声,眼眸微垂,浓密的睫毛在眼睑落在一小片阴影。

他等着白谨的接下来的打算。

“那个,”白谨挠了挠脸蛋,嫩白的小脸因羞涩悄然晕上了一层粉,白里透红,比之前吃的糕点瞧上去还要软糯几分。

啊,让一个社畜朝着小孩伸手要东西,真不好意思。

白谨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脱口而出:“少爷,我可以采摘一些桂花吗?它们好香啊。”

左安礼忍俊不禁,他调侃道:“你一个男子汉怎的会喜欢花呢?”

白谨嘟哝:“男孩子怎么就不能喜欢花了。”

左安礼微笑不语,半响才幽幽开口:“真的只是因为它很香吗?”

他就是有种莫名的直觉,小书童是那种无利不起早的性子,从跟底下的丫鬟、教习、刘先生交流互动,再到写字,全都是因着“利益”逼迫他行动。

或者说是在融入这个圈子生存。

左安礼看得很清楚,如果不是必要的话,小书童绝对不会开口跟他要桂花。

说白了就是怕麻烦,也怕要求太多引起主人家的厌弃。

八岁小孩,也可以说是小少年茶褐色的眼瞳幽深,颜色渐浓,像是挂了蜜的刀锋。既危险,又吸引着人贪婪地靠近。

白谨张了张嘴,略加思索后缓声道:“我想做香皂。”

“香皂?”左安礼懵住,没想到他揣测半天,竟是得到这个答案。

不然呢?

白谨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耐心解释(胡编乱造)道:“香皂就是胰子,那是我们家祖传的秘方!原料造价便宜,清洗效果极佳。”

左安礼立刻反应过来:“桂花也是其中一味原料?抱歉,我并非想要打探你家的秘方。”

在古代这样的方子都可以作为家传秘技了,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傻子才会说出来。

但他很快又问道:“那为何你们家……”看上去并不是特别富裕。

白谨几乎是瞬间就知道了他的未尽之语,淡定地狡辩:“方子是家父无意间发现偷传给我的,他去世了,我母亲生了重病,这才将家业散尽。”

左安礼微微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也没琢磨出白谨话里的漏洞,而是礼貌地道歉:“实在抱歉,我不该随意探寻你的家事。”

“没事,都过去了。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戳我伤心事的,要是你实在过意不去,就分我一点点桂花啦。”白谨冲着左安礼挤眉弄眼,方才的尴尬悲伤气氛烟消云散。

左安礼哑然失笑,温柔地答应他:“好,用过晚食后我们一起去摘。做好了我可以看看成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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