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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始终觉得江杳很冷,只是当初的他无法亲自确认江杳的体温,也没有立场提醒江杳注意保暖,更没有资格把体温分给江杳。

段逐弦大步走上前,一把握住江杳的手,果然触到一手冰凉。

他眉心微蹙,终于说出那句曾经压了三年的话:“多大人了,怎么不知道好好穿衣服?”

江杳不以为意道:“外套被人泼上水,弄湿了,没法穿就脱下来了。”

说完打了个巨大的喷嚏。

他今天为了把校服穿出风度,特地只在里面穿了件薄毛衣,这会儿别提多后悔。

段逐弦立马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不由分说套在他身上。

江杳愣住:“你干嘛?”

段逐弦:“穿着,不许脱。”

这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

还挺牛。

段逐弦给人披衣服披上瘾了是吧?

想起几天前那个刺骨的夜,段逐弦同样贡献出了自己的外套,江杳有点别扭地撇撇嘴。

行,某人既然喜欢挨冻,那就多挨点好了。

段逐弦骨架子比江杳大些,肌肉比江杳发达些,校服穿在江杳身上,拉链一路扣到最顶端,整体略显宽阔,再加上红色的挑染发、懒散的步调,远远看上去更像个刺头,更不好惹。

每当冷风顺着大一码的空隙把校服吹鼓的时候,段逐弦便伸手,替江杳把衣服拍严实。

只有段逐弦知道,这是只漏了气的河豚。

上午九点半,两人应邀参加校庆仪式,段逐弦作为近十年来最杰出的校友,等下还有个小演讲,便先去了后台准备。

偌大的庆典场馆张灯结彩,从后门进入观众席,江杳挑了个还算靠前的空位坐下,穿着校服,一张素白的脸,恹恹拽拽的表情,完美融入十六七岁的学生当中。

首个环节是校领导讲话,枯燥冗长,还和当年一样催眠。

半小时后,到了学长学姐互动阶段。

段逐弦踏上讲台的一瞬间,昏昏欲睡的学生们瞬间清醒过来,偷玩手机的也被邻座催促着,分了一半视线到讲台上。

段逐弦的演讲是即兴的,大致内容是谈母校变化。

想起刚才漫步的那一路,江杳似乎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段逐弦这个成天装深沉的人,一进学校话就多了起来,还试图和他一起追忆校园生活,原来是为了凑演讲素材。

沉稳的声线随着广播环绕全场,比起十年前站在国旗下的严谨,台上的男人多了几分从容和淡然,不到一分钟,那股子成功人士的精英气场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混在上千视线当中,江杳的视线也淡淡落在段逐弦笔挺的身影上。

其实类似的场景,以前也发生过许多。

最初,他的目光夹杂来自对手的欣赏,后来逐渐变得针锋相对、水火难容。

而此时此刻,他以过去从未设想过的身份坐在台下,唇边不经意地,弯起一个不屑的弧度——

别看某人在外面再人模人样、再风光无限,回家后,还不是得关起门来和死对头过日子,对外演一辈子的恩爱夫夫。

演讲结束,进入自由问答时间。

一开始提问还很正常,涵盖大学、留学、职业方方面面,直到话筒递到了一个跃跃欲试的女生手上。

“可能有些冒昧。”女生脸有点红,“我想问问,段学长是不是已经结婚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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