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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檀撇了撇嘴,不回答,只看着棋局问:“白子后面还有气吗?”

宣睢轻嗤一声,“没有了。”

宋檀于是又伸手把棋盘拂乱,“好了好了,不下了不下了。”

宣睢伸手把宋檀抱在怀里,宋檀趁宫女们不在,扭过脸亲了亲宣睢的嘴角。

宣睢按着他的后颈,亲吻逐渐带上了掠夺的意味。宋檀略退了一点,摸着差点被咬破的嘴唇,问他:“山楂球甜不甜?”

宣睢看了宋檀一会儿,撑不住笑了,拇指捻了捻他的嘴角,将他整个人紧密抱着,不再提棋局的事。

京城第一场雪特别大,鹅毛大雪下了一夜,早起的时候一片银装素裹,宛如琉璃世界。

宋檀兴冲冲的去城墙上看雪,他并不撑伞,只穿着狐裘,头戴兜帽,怀抱手炉。他从奉天门上去,居高远望,大雪扑簌簌落下,红墙绿瓦全被盖上了厚厚的雪被。在宫道上走着的人,变成了一小点,缓慢移动在一大片雪白之间。

宋檀伸手抓了一点雪,雪花在手里很快化掉,变成一点冰凉凉的水。

不远处忽然传来嘈杂之声,宋檀看去,在宫墙右侧的一排屋子前,有一列东厂番子,当中一个被廷杖的人,喧闹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宋檀看了一会儿,问齐柳,“怎么回事?”

齐柳回答:“是陛下的旨意,当庭杖二十,六部官员,御史台和内阁都要去观刑。”

宋檀问道:“犯了什么错?”

齐柳目露为难,宋檀想了想,道:“请邓厂公上来看雪。”

齐柳立刻去了,不多时,几个人簇拥着邓云过来,他头戴三山帽,身着大红织金曳撒,衣上绣着的图案凶狠狰狞。

两人见了面,邓云感叹道:“有日子没见你了。”

他虽往来于内廷,但也并不能时时见到宋檀,算起来,据上次见宋檀已经有小半个月了。

宋檀的手揣在暖手筒里,问:“那是怎么回事?”

邓云瞥了一眼,道:“一个年轻的言官,前两日朝上弹劾内宫太监以权谋私,擅用银作局为自己置办东西。”

宋檀恍然大悟,“说的是我?”

邓云点点头,“陛下勃然大怒,当庭革除其官职,要求我彻查其背后的人是谁。这个人的座师,同乡,同年全都被请去东厂喝茶。”

宋檀眉头微皱,“波及这么多人?”

“事情我已经查明了,没有那么复杂。”邓云道:“这小子年轻气盛得罪了人,根本都不知道你的名字,也不知道你是谁,只是被人激了两句,这就敢贸然上书。”

邓云想起什么,乐不可支,“他的老师,就是内阁小田阁老,一贯老实本分。昨儿见了我,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说他躲过了汤固案,躲过了江西案,今日竟然栽在这样一个不成器的弟子身上。”

宋檀皱着眉,不像邓云那样还能乐出来,“这件事怎么收场?”

邓云微微收敛了些笑意,道:“陛下的反应确实有点大了,不过沈籍贺兰信同内阁几位阁臣都去求情,田阁老虽致仕,但也为他的同乡小田阁老上了折子,想必不会牵连很多人。”

宋檀想了想,指向城楼下的那人,“这个呢,怎么处置。”

“打完板子能活下来算他运道好,活不下来也怪不得人。”邓云显见得十分冷漠。

宋檀劝道:“太过张扬了不好。”

邓云嗤笑,“只要陛下还用我一日,我就还能张扬一日。陛下不用我了,就是我温良恭俭让也多的是人要置我于死地。我不管那些了,真有倒台的一天,我也不会像夏明义似的琢磨什么身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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