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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艺速成班(他为什么要偷看我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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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帘低估了身边人的做作程度。

谁会为他跟发小闹矛盾吵架,他怎么想出来的,哪来的脸敢那么胡说八道。

顾知之扭的是脚脖子吗,扭的是小脑吧,突然发||浪,一股子不管人死活的塑料茶味。

迟帘抬起手臂横在脸上,妈的,有种让兄弟看到自己那拿不出手的对象的感觉,好丢人。

车一个拐弯,害他丢脸的家伙往他怀里一倒,他气笑了:“在家让我丢脸就算了,在外面能不能给我点面子?”

陈子轻按着椅背皮革坐起来,又被颠得往前一趴,压在他腿上。

夏天布料薄,轻如浮毛的呼吸变得像有穿透力,穿过布料粘在皮肉毛孔上面。

犹如挑逗的吻,很青涩,却正中少年人内心的靶子。

迟帘腿部肌肉瞬间紧绷到发颤,抖着手一把拎起他,狠狠掼在椅背上面,手没立即撤回来,而是摁着他不准他乱动。

陈子轻说出今天的最后一句茶语:“你的腿看着瘦,竟然还有肌肉啊,我可以捏捏吗?”

“滚到后面去!”迟帘手上力道很大,死摁他锁骨,同时也硌红了自己的手。

陈子轻揉着发疼的锁骨去后排,他看了看利用过的工具人大帅哥,客气地喊一声:“谢同学。”

谢浮笑了笑,很有涵养地低“嗯”一声。

好似前一刻没有插入他跟迟帘之间,没说他茶,没抨击他的长相,也没直截了当地叫他正常说话,毫无风度可言。

陈子轻只通过这个小细节推断,谢浮这个人性情无常难以捉摸,迟帘跟他比起来,就是没心没肺耍宝装逼大男孩。

还是迟帘好对付,好相处。

陈子轻长舒一口气,他歪着身子看车窗,上面映着他的脸,盯的时间超过一分钟就有种诡异感。

原主还在吗?陈子轻不确定,他用双手各掐一边脸颊,向两边拉扯。

陈子轻拉着脸转头,冷不防地跟谢浮撞上视线。

谢浮明晃晃地将靠外张开的那条腿收回去,像是生怕被什么脏东西蹭到。

这时候又没教养了。

谢浮双手交叉着放在腹部,阿帘还在车里就对他卖萌装可爱,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在微信上聊的时候一句一句都是率真老实,知道自己颜值差很有自知之明,开视频自言自语表现得十分纯笨,打游戏期间像颗小白菜嘴上挂着“对不起”跟“不要骂我”,没有缘由的把他拉黑,今晚脱离网络第一次见,却是个小骚0。

刚刚前排那个姿势,是不是没他这个外人在,就趁阿帘反应不过来,强行舔上了。

阿帘身边多的是追求者,女多男少百花齐放,却从来没被这么粗俗不堪的勾|引过,难怪新鲜到只接触了二十来天就越发躁动异常,不惜甩下很在乎的脸面,大动干戈地亲自来“揽金”带人回家。

不说十年后的阿帘,就是五年后的他遇到那种人的花里胡哨伎俩,也不至于多看一眼。

偏偏是在感情零经验的年少时遇上,还要在他家里借住,朝夕相处。

再这么下去,就要弯了。

迟家宝贝疙瘩弯了,将会是天崩地裂的局势。

到那时,他这个发小怕是要在阿帘被爱情冲昏头的诉求下给他们打掩护,看他们秀恩爱,再目睹他们分道扬镳。

啧。

都到这步了,阿帘还扬言对那乡巴佬的“哥哥”产生理性反胃,想着跪地找很能吸引0的老季帮忙。

老季要真把人迷住了也好,能替阿帘拦截一个将来没脸去回忆的污点。

谢浮觉得自身迄今为止的人生污点是——为了找点乐趣加一个完美避开自己所有审美点的人微信主动找话题,带他打游戏上分,和他聊了大几十条记录,遭他拉黑,以及,被他叫了一次哥哥。

还是别概括了,翻篇了。

谢浮打开微信,将“小狗”删除,他欲要息屏,来了条信息。

迟帘:老谢,我以为他会为了打入我的圈子和你套近乎,他怎么没声,是不是在偷偷做什么坏事?

谢浮把后排的小灯关了。

陈子轻注意到了他的手,感觉有点离谱。

那比例合理吗?太漫画了,不像现实生活中存在的长度。

他的中指都没人小拇指长。

陈子轻下意识举起自己的手,跟谢浮扣住腿部的手做对比。

谢浮皱皱眉头,双臂抱起来横在身前。

就在这时,没等到回信的迟帘回头看后排,黑瘦的顾知之占据了大半位置,而他那个体型高大许多的发小坐得很靠里面,腿收得憋屈,他不知脑补了什么画面,脸一臭:“停车!”

……

陈子轻稀里糊涂就被迟帘拖下了车,迎接他的是震耳欲聋的吼声。

“顾知之,你撩骚我还不够,还要祸害我发小?”

陈子轻冤枉:“我没有。”

迟帘就跟火烧尾巴骨似的:“没有你蹭他腿?”

陈子轻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蹭了啊?”

迟帘证据确凿,咄咄逼人凶得很:“你要是不蹭,他为什么要坐得离你那么远,都恨不得从车里坐出去了。”

陈子轻张了一下嘴没发出声音,他哪知道。目前迟帘的一众发小朋友里面,只有谢浮对他的排斥反应最大。

他们在今天之前没打过交道没见过面,这次总共就没说上几句话,搞不懂谢浮为什么会那样子。

可能是有被害妄想症吧。

陈子轻在半开玩笑地思索,他的安静落在迟帘眼里就是心虚。

迟帘一脚踢在花坛边的台阶上面:“顾知之!”

陈子轻举手:“在。”

迟帘翻涌的怒气一凝,本就高的他站到台阶上,双手插兜,上半身前倾着居高临下地俯视过去,略显稚气的压迫感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赤诚而热烈,像从他们中间吹过的风。

陈子轻仰望的视线越过迟帘,飘向天上那轮月,又回到他那张情绪激昂纯粹的帅脸上。

迟帘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着蹦出来:“你不是故意蹭他,是出于车子的惯性,对吗?”

已经给出台阶了,迟小少爷活像个窝囊的,还想跟妻子过下去的小丈夫。

陈子轻诧异地微睁双眼。

“老子问你话!”迟帘激动到要爆炸,血气上涌到眼里,眼眶生理性地红了起来,看着有些许无处可着陆的委屈。

陈子轻被吼得出现了几秒的耳鸣,他晃了晃脑袋。

迟帘气息加重,这家伙不会看不出他在气头上濒临暴走,还不赶快想办法哄他,在这卖的哪门子的萌。

“没有什么故意,也没有什么惯性。”陈子轻说,“我不会蹭他腿的,我又不喜欢他。”

迟帘愣住了。

对啊,顾知之不就只缠着他不放,那他现在在干什么?他偏头盯着停在路边的车,为什么要中途下来?

在路边演什么八点档疯批偶像剧。

迟帘双手遮脸蹲下来,蹲在台阶上处理头脑风暴带来的善后工作。

陈子轻含羞带臊地望着迟帘:“我只喜欢……”

迟帘放下手猛然抬头,神情变得可怕:“顾知之!”

有的事你知我知甚至人尽皆知,但你他妈别在我面前说出来,说出来了我的鸡皮疙瘩要用大卡车装。

陈子轻苦涩地笑了一下:“你不想我说,我就不说了。”

迟帘重新遮脸,尚未宽阔到能独自撑起天地的肩背紧紧绷着,嗓音里透着前所未有的肃沉。

“谢浮和我一样都不是基佬,他从小就喜欢卡哇伊小萝莉,别看他脸上总挂着笑,下一秒说不定就能把你门牙扇掉,你离他远点,不然他什么时候被你恶心到了要揍你,我是不会拦的,我只会站在他那边,后半句你给我背下来牢记。”

四周响着风声和蝉鸣。

迟帘眉头紧锁,他后半句说的有什么不对吗,就像一堃认为的那样,一起长大的发小当然是最重要的,女朋友都得靠后站,更别说是什么亲密关系都没有的人了。

顾知之几个意思,屁都不放一个,无声无息的跟他较上劲了吗?

“啪啪”

迟帘投入地想着事情,冷不丁地听见两声脆响,他妈的,他是个容易受惊的体质,直接就是一颤,满脸黑气地走下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正在拍胳膊上蚊子的陈子轻扎眼:“……我有在听啊。”

迟帘抚着心脏脸色比平时要更白几分,他忽然就悟了,顾知之是老天爷派来玩他的,为的就是让他知道人不可能一辈子顺风顺水。

陈子轻见迟帘很不舒服的样子,吓得不管蚊子叮咬自己了,小心安抚道:“哥哥,你不要这么大火气,情绪稳一点。”

有的人吧,没人哄的时候就想被哄,有人哄了就顺杆子往上爬。

迟帘一手肘拐开细声细语的土基佬:“不要你管我。”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啊。”陈子轻把手伸到T恤里,摸到一手汗,他揉揉被拐疼的地方,“蚊子好多啊,我们回车上吧。”

觉得不够诠释出花痴的深情体贴,就改了尾巴上的话:“好不好嘛?”

黏糊糊给谁看。

迟帘唇角一抿,走几步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句:“你前任是谁?”

陈子轻抓蚊子包的动作停了停,前任?没吧,那个班草顶多算是原主暗恋过的对象,后来他都瞧不上了。

迟帘一下盯住他:“太多了,记不过来?”

“怎么会呢,我们学校对早恋管的很严的,抓到了会被叫家长通报批评。”陈子轻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说八道。

迟帘慢悠悠地拉长声调:“那就是网恋。”

陈子轻快速摇头,大声表态:“没有!我的初恋还在!”

迟帘的声音比他更大:“你喊什么喊,就跟谁初恋不在一样!”

两人小学鸡拌嘴。

陈子轻对迟帘露齿笑:“原来你没谈过啊。”

迟帘面部一扭,小孩子闹脾气地把他从自己面前扯到一边:“笑个屁,我没谈又不是在等你,我不过是没碰到想谈的妹妹。”

“我明白。”陈子轻眼神黯淡。

迟帘斜睨他一眼:“不是笑得八颗牙齿都露出来了吗,现在怎么不笑了。”

陈子轻搔了搔汗湿的头皮:“我这辈子做不成妹妹了。”

迟帘呵笑:“你可以变性。”

陈子轻夹腿:“太疼了,我不可以。”

迟帘脚下一个踉跄,陈子轻眼疾手快地拉住他,被他嫌弃地挥开:“热死了,都是汗,别碰老子。”

“好好好,我不碰。”陈子轻嘀咕,“确实热,黏黏的,夏天情侣都没其他季节爱牵手。”

“……”迟帘扶额闷头走路,老谢说什么人的一生不可能只喜欢一个人,要让他允许顾知之在喜欢他之前,会喜欢上别人,事实上这种事压根就没有。

所以顾知之那游戏号是怎么上去的,自己练的?他哪有那本事。

对了,还能找代练。

迟帘脚步轻松地走到车前,背后传来带点喘的声音:“我还坐后排吗?”

“那你想坐哪?”他回头,“坐我腿上?”

陈子轻说:“可以吗?”

迟帘再次被他的厚脸皮刷新二观:“顾知之,这是谢家的车,你要在别人的车里坐我腿上?”

陈子轻想了想:“那换成你家的车就可以了是吧?”

迟帘整个人都要裂了。

“我说笑的。”陈子轻给他打开车门,在他耳边喃喃,“只有情侣才能坐腿,我们又不是情侣,我怎么好意思坐你腿上,我连那样的梦都没有做过。”

迟帘一口气都没提上来,耳朵边就又拂过来热气:“今晚我换个睡觉的姿势看看,万一能做到那种美梦呢。”

他脸爆红,骂骂咧咧地弯腰上车,脚打滑差点跪在车门口。

陈子轻没笑,嘴闭得很紧。

迟帘坐到车里就不看他,不管他,他思虑着坐回中间那排原来的位置,没被迟帘轰到后排。

车子重新启动,陈子轻浑身粘腻地吹着冷气,座椅后面隐约有均匀的气息声,谢浮睡着了,他好像没什么时差,国内外都很适应。

陈子轻昏昏入睡了不知多久,到别墅区了。

谢家的佣人出来给谢浮拿行李,他这时才露出从国外度假回来的风尘仆仆。

迟帘一把游戏即将收尾,胜负已分,他在摸鱼,抽空和谢浮说话。

谢浮伸懒腰:“来我家玩会儿?”

迟帘的余光不自觉地从扶着铁门行动不便的人身上掠过:“不早了,明天吧。”

说着就把手机给谢浮:“快结束了,你帮我打一下。”

谢浮看到他大步走到铁门那里,很不赖地扯住单脚站立的人,对方靠在他身上,嘴里直喊“疼疼疼,你别拉我。”

迟帘顶着发小的兴味目光,如芒在背:“顾知之,都到家门口了,能别矫情了吗?”

“我发誓我没有,我在车里被你拖下去加重了扭伤,现在就更……”

陈子轻身体腾空,迟帘一点也不温柔地把他扛在肩上,验证进别墅,他颠动着抬头,谢浮低眸在手机上操作,那只艺术品似的手拢着幽光。

随着迟帘扛他往里走,他就看不到了。

家里黑灯瞎火好似鬼屋,他们进去才带进来一点人气。陈子轻被迟帘丢在沙发里,他趴在腿上握住脚踝。

感应灯陆续亮了起来,迟帘去厨房拿冰可乐,他口干舌燥地灌下去大半瓶,勉强压下火气。

“迟同学,帮我拿个冰袋——”客厅有叫声,带出点空荡的回音。

“谁管你。”迟帘把剩下小半瓶可乐喝光,解着裤腰下的绳子上楼洗澡去了。

陈子轻等得花都谢了也没等来迟帘,他要自己去厨房拿冰袋,大门口突然响起解锁声响。

谁啊?迟帘的爸妈?陈子轻赶紧撑着沙发站起来,快速调整状态准备迎接这家的男女主人。

哪知进来的是谢浮。

陈子轻目瞪口呆,谢浮能解开迟家的密码锁在迟家自由出入啊,那迟帘跟另一个发小,他们二人都能互相串门吗……

谢浮过来送手机,还有孟一堃托人送来的一袋书,他扫一眼傻愣愣的前网友,打了个响指。

陈子轻回神,他拖着伤痛的脚过去:“书是我的,多谢。”

谢浮勾着袋子晃荡到他眼皮底下,在他伸手去接时开口:“阿帘没管你的脚?”

陈子轻垂眼:“他有自己的事要忙。”

“你倒是会替他说话。”谢浮轻笑,“解语花转世。”

陈子轻笑不出来。

谢浮友善道:“要我去厨房给你拿冰袋?”

陈子轻委婉地拒绝:“不麻烦谢同学了,我自己可以的。”

谢浮挑眉:“自强自立。”

陈子轻:“……”这人怎么几个字就能把他噎得上气不接下气,能不能快点走。

“阿帘的手机。”谢浮摊手,掌心躺着部黑色手机。

陈子轻去拿,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皮肉,立刻就蜷起手指抓走手机:“我会转交给迟同学的。”

“这不是能正常说话吗。”谢浮撕开一包纸巾擦擦手,转身离开了。

陈子轻半天才翻了个白眼,他把迟帘的手机踹在自己空着的那边口袋,拨开袋子检查里面的书,都在,今晚就开始复习高一课本。

然而教材太难了,他吃力地啃了又啃,只啃进去一点知识,接下来的高二生活让他两眼一黑,万幸的是,原主没有要他考出什么名次的遗愿。

高一的主科就耗尽陈子轻的脑细胞,他在家边养脚脖子的扭伤边梳理知识点,被逼无奈地抄下来几道难题上楼去找迟帘。

快开学了,迟帘丝毫不紧迫,他躺在床上看电影,房门敲了好一会才去开。

陈子轻用夹子音说:“我打扰到哥哥了吗?我好自责。”

迟帘看他这张逼脸。

陈子轻会意地后退点,举起草稿纸:“这几题我都不会。”

“手机。”迟帘伸手。

陈子轻不明所以地掏出来递给他:“怎么了啊,我的手机出问题了吗,我没设置屏锁。”

迟帘已经划开了屏幕,他在手机上捣鼓了什么,还给陈子轻:“滚蛋。”

陈子轻发现手机上多了个新软件,解题的,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抱着手机走了。

过了会,陈子轻又来敲门:“不行啊,软件上只能解说30秒。”

迟帘房门都没关,料到他会折返,躺床上骂他:“开个会员会死?”

“会员只有包年的,一年两百多。”陈子轻说,“我开了,不一定就能用到……”

迟帘抄起被子蒙住头。

“有的题扫不出来,我上网搜了,这种现象可不少……”

“你是唐僧吗,叨叨叨个没完!”迟帘掀开被子瞪他,“还愣着干什么,纸笔!”

陈子轻立刻拿着纸笔进房间,双手捧着递到他面前。

迟帘用床当桌子,弯腰在纸上解题,一双眼黑亮,神态认真专心。

陈子轻努力跟上迟帘腾云驾雾似的思路,学习好的人都有智慧的光环,很有魅力。

迟帘停笔抬头:“听懂了吗?”

陈子轻欲言又止。

迟帘把脚踩到他膝盖上面:“顾知之,你要是敢说自己没听懂,我死给你看。”

陈子轻弱弱地说:“你先别死。”

迟帘作势要去跳楼,陈子轻赶紧抱住他的腰,他从头到脚如遭雷劈,里外焦糊,头发丝翘起来冒烟。

……

陈子轻被赶出去,房门在他背后大力甩上,纸笔都在房里没带出来,他靠着门蹲下来回想迟帘讲了什么,手不时在地上复盘。

好几道题呢,迟帘只讲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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