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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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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卷展开到一半,教室光线穿透惨白的纸页,P1最上方拳头大一块模糊的红色色块赫然跃入视野当中。

陶楂想起这是自己昨天抱着试卷哭了过后留下的证据,他一把把试卷按进书包里,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我觉得可以先从上学年的期末卷开始辅导。”

林寐倒没怎么关注陶楂,所以也不知道陶楂的那些小动作和小表情,他正翻着他自己的习题册,手中红色的签字笔时不时在册子上画个圆圈。

像是顺便才朝陶楂发问:“嗯,为什么呢?”

陶楂脑子中正进行着激烈的拉扯和打架。

A方强烈拒绝朝林寐暴露自己的软弱。以林寐的警觉和敏感性,他一定能猜到试卷上红色色块的来由。

陶楂想用“我问题可不止摸底卷上这些哦,很多很多呢”这个理由来搪塞遮掩过去。

但遭到了B方更加强有力的反对:我怎么能

向林寐说自己问题很多?我没有问题。你去告诉他:我很完美。

这样的深思熟虑没有让陶楂得以脱困,反而让迟迟等不到回答的林寐把眼神直接锁住陶楂。

林寐黑曜石般的眸子静静地看着陶楂,同时将陶楂的紧张给尽收眼底。

陶楂怕林寐伸手抢,忙把试卷递了出去,“我就是觉得,循序渐进嘛。”

林寐淡然地将试卷接到手中。

这是一张全科合卷,题目繁多,也如赵清静所说,除了作文丢分,陶楂数学这一科还比其他的薄弱许多,但倒不是一百五和五十的薄弱,而是一百四五和一百二三十的薄弱。

可成绩越好,往上提的每一分都需要用尽全力,流干汗水。赵清静很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也明白单靠陶楂自己肯定是做不到了,需要借助外力,

可林寐发觉,陶楂似乎并不怎么想要辅导。

不过也有可能只是不想要他辅导而已。

陶楂打量着林寐的神情,发现对方好像并没有将注意力过多的放在那被眼泪晕染的总分栏上,偷偷地松了口气。

松了口气之后,陶楂有了闲情逸致细细打量林寐。

林寐的轮廓棱角分明,少年的骨相挺拔优越,长眉直鼻,长而浓密的眼睫之下是沉静平淡的双瞳,双眼皮浅浅的一道,眼尾线条的弧度被收拢得居然有几分妖冶。

客观来讲,林寐并不是端正如明月的长相,只是他气质是这样的,脸也让人如此觉得了。

单看脸,恹恹的,艳丽锋利的,冷意凛凛的,找不到瑕疵的……令人讨厌的

看起来不像是个很好的人。

陶楂心想,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陶楂又忍不住将自己跟林寐比较起来,他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脸,脸上的肉好软,林寐的应该没这么软。

在陶楂东想西想的时间里,林寐的红笔已经走完了一整本习题册,望见陶楂发呆,林寐静静地看了他几秒钟,抬手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

陶楂打了个激灵,回了神。

看着林寐的眼睛,陶楂想的却是,林寐什么时候学会的打响指?自己都不会!

“你数学上的问题不大,把我圈出来的题做完后和我说说感觉,而作文,”林寐停下说话,他似乎是叹息了一声,把手里的试卷翻开到作文那两页,浓黑的睫毛垂下,“陶楂,你太沮丧了。”

“人一旦有望就变得不易满足,有碗里的想锅里的,并如履薄冰,生怕一脚踩空,坠进失望。而失望能加害于本来就无望的人吗?当然不能。”

当林寐把作文的结尾喃喃念出来之后,陶楂绯红着脸,“这不是我写的。”

陶楂声音很小,嗓子跟被掐住了一般。

即将要被人看穿的感觉令陶楂感到奄奄一息。

“是一个作家写的。”陶楂手指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抠着桌子,“我觉得还不错。”

林寐也太敏感了吧,陶楂心想,比自己还敏感呀,想得真多。

他以后要跟林寐保持距离才行,要是让林寐知道自己其实很讨厌他,那可就不妙了。

“谢谢林寐哥哥,我知道了,我回去了就把你给我的题做完,等做完了,我就再来向你请教。”陶楂很有礼貌地反客为主,伸手准备从林寐手里拿走自己的试卷。

陶楂打算回家写。

林寐顺利地让陶楂拿走了他自己的摸底卷。

正正好,晚自习的上课铃也敲响了,陶楂眼睛亮亮的,被头顶光一照,整张脸雪白又精巧,毛绒绒的睫毛和圆鼻头显得他稚弱无辜。

陶楂把摸底卷飞快叠起来往书包里塞,“唰”的一下拉上拉链,动作堪称干净利落。

看着急着跑的陶楂,林寐一时兴起,忽然开口,他的声音跟上课铃最后的几个节拍一块儿在陶楂的耳边响起。

“你去哪儿?”林寐托着腮,目光将预备逃脱的陶楂密密匝匝地罩住,“我没说让你回去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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