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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二十一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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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的婢女看到了来人,提醒了几人。

几人转过身,滢雪也瞧到清楚了那正角的样貌。

身形颀长的英俊少年郎,身形挺拔,眉眼清隽温润,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

果然,能当正角的,样貌都不会差。

只可惜这皮相,内里却不是个正直的。

不过片刻,滢雪便走到了他们跟前。

嵇沅惊讶便宜嫂嫂出现园子,很快反应了过来,生硬的唤:“嫂嫂。”

第一次唤,有些别扭。

嵇沅对这个嫂嫂,倒是没有像阿娘那般心有怨怒。

一开始,看到兄长快要死的模样,她也恨极了戚家的人。

可后来兄长恢复几分后,与她说,他伤害了戚家姑娘,毁了人家的清白,他一身伤算是扯平了,怨不得戚长史。

兄长还与她说,换作是他,他也会做出像戚长史那样的事来,所以他不希望她恨戚家。

后来兄长恢复后,戚氏嫁入府中,日日躲在青芷院,听那院子里的仆妇说戚氏像没有魂魄的壳子一样,也不说话,就日日发呆。

兄长是被冤枉的,戚氏也是被陷害的,他们都是无辜之人。

兄长走出来了,可戚氏却没有。最可怜的好像是戚氏。

她就忽然间,对戚氏没了任何不好的情绪。

滢雪浅浅一笑:“三妹,这两位是谁?”

嵇沅听到那声“三妹”,甚是疑惑。

他们姑嫂二人第一回说上话,可为何这位便宜嫂嫂喊得自己喊得如此顺口?

按捺下疑惑,她轻声道:“

是昨日筵席上见过的余家,这二位是余家五姐姐,还有……”她耳垂微绯,声音更轻:“余家三哥哥。”

这显然是春心萌动了,也不知时下陷得有多深,希望还能顺利的从余家这泥沼中爬出来。

滢雪朝兄妹二人笑笑:“余三郎君,余五姑娘。”

余远瞻还是第一回见道嵇家这位神秘的主母,听说备受嵇大人冷待,虽是主母,却无管家之权。

心下有几分好奇,面上却不显,行以小礼:“在下远瞻,见过嵇娘子。”

余五姑娘的性子是个骄纵的。约莫是觉得自己父亲与嵇堰是一样的品阶,无需卑微,且又是个不受夫君待见的,是以略微敷衍的一福身,什么话也没说。

滢雪以往在家中时也是个骄纵的性子,可去别人家做客却是半点礼数也不失。

所以偏生不惯着这余五姑娘。

她笑吟吟地看向余五姑娘,问:“余五姑娘可是对嵇家有什么不满?”

几人都没料到她会这么一说,都是一愣。

滢雪又道:“方才我在不远处站了好一会,三妹总想说些什么,余五姑娘总会打断,现在行礼又是不情不愿的,可是嵇家怠慢了五姑娘?”

余远瞻略惊,解释:“嵇娘子误会了,是五妹性子不服管教了些,嵇府没有怠慢,反倒是我们失礼了。”

余五姑娘闻言,又惊又恼地看向自己兄长:“哥哥你怎么这么说?!”

滢雪看向余远瞻,笑了笑:“余三郎君既然也只是失礼了,方才我家三妹说话时被打断了几回,我还以为余三郎君没发现呢。”

她面上的笑容甚是温善,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朝人直直怼去。

余远瞻眉眼一跳,面上露出了歉意:“确实是在下失礼了。”

他看向嵇沅:“嵇家妹妹,方才没太在意,还请见谅。”

看到正角致歉,滢雪腹诽:客客气气的不要,偏要人怼了才能放正自己的位置。

嵇沅在听到便宜嫂嫂的话后,小脸微白,心底下有些凉。

是呀,方才他一句都没有帮自己。

阿娘说了余家想与他们嵇家结亲,是以第一回见余三郎就红了脸。

心下因阿娘的话,也因余三郎才貌双绝,待她也是温柔耐心,她心动不已。

因为心下似被泼了凉水,在听到道歉之时,有些茫然无措。

滢雪看到嵇沅茫然之色,便知自己的挑拨离间还是有一点用的。

先种下一颗小小的怀疑种子,再慢慢地发芽。

余五姑娘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想起母亲告诫让她安分些的话,把话咽了下去,但脸色依旧有些不太好。

滢雪见目的达成了,挂着一派温良笑容:“我本想到院子里走走,不想耽误了三妹待客,招呼打过了,我这就不打扰了。”

说着,朝着嵇沅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被留下的几人却是心思各异。

嵇沅有些兴致阑珊的说

:“余家姐姐,余家哥哥,你们还要逛院子吗?要是不逛我们就回去吧。”

显然已经不想再做可有可无的陪衬继续逛下去了。

*

夜色低垂,花街柳西华灯初上。

嵇堰与胡邑入了花街,身后有人在暗处尾随,二人佯装不知,丁点端倪都没露。

胡邑揶揄道:“也不知哪来的三脚猫,跟个人都破绽百出。”

从出宫后不久,他们就被人跟着了。

嵇堰沉声道:“找个人盯着,别打草惊蛇,先看看他是哪家的。”

胡邑微微点头,在进花楼后,与二哥分开了。

嵇堰从众多花楼中排选出了这一间,是这两年起来的,几乎把半条街的皮肉生意抢了大半。

一入内,各种不同的浓郁情香扑面而来。

嵇堰不适地皱了皱鼻,在瞧到那些袒胸露腰,浓妆打扮,满是烟尘风情的花娘,眉心也是一皱。

见有高大俊朗的郎君入了花楼,众花娘眼都亮,忙围了过去。

不多时,嵇堰身边围了多个花娘。

嵇堰冷沉着一张脸。

以前做捕头的时候,一声呵斥府衙办案,这些花娘哪里还敢近身?

时下却是便衣查案,不可声张。

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一个个花娘,让老鸨开了间房,让其把尚未待客的花娘都喊来了屋中,他自己来挑。

花楼才挂灯不久,客人不过寥寥几人。

嵇堰粗略打量正在招待着客人的几个花娘,待一会胡邑安排好后进来,胡邑会去试探。

夜色阑珊,嵇堰从花楼出来,面色都是黑的。

胡邑瞧见二哥的黑脸,不敢说话。

二哥长得好,又满是男人味,入了花楼就好似进了狼群,险些被轻薄了去。

二人回到府中已是亥时正,正是入梦的时辰,府中静悄悄的。

胡邑没跟着二哥,而是在府门等着探子回来。

嵇堰才到鹤院外,胡邑便追了上来:“二哥,盯梢的人回来了。”

嵇堰脚步顿下,心情不好的吐了个“说”字。

胡邑不想触霉头,自然不敢卖关子,直接就开了口:“是郑国公府。”

“我们在花楼中待了半个时辰后,那人便离开了。咱们的弟兄一路尾随,亲眼见着他入了郑国公府,两刻后出来,又回到花街盯着咱们了。”

话到最后,胡邑狐疑问:“二哥,你说不会是那破劳子世子吧?”

胡邑都尚且能猜得到,嵇堰怎么可能想不到。

在听到郑国公府时,他就知道是谁的人了。

——还真是上不了台面。

与胡邑在鹤院外分开,嵇堰进了院中,目光暼向西厢的方向,只见那屋子的灯还是亮着的。

嵇堰微一挑眉。

这么晚还未睡,又是在等他?

沉默了片刻,脚换了方向,才走出几步,浓郁的脂粉味从

自己身上飘入鼻中。

忽想起昨夜戚氏说他身上的脂粉味。

脚步一顿。

也罢(),省得一会说起陆景廷的事?()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戚氏又拿脂粉味来说事。

转了方向,朝主屋而去。

郎主不用当值,洛管事寻常都会等到郎主回来才歇着。或是过了子时都还未等到人回来,这才会歇下。

见郎主回来,他便迎了上去,直到郎主进屋后,站在门边上凉凉地瞧了他一眼。

他背脊莫名一寒。

“洛管事。”

“郎主有何吩咐。”不由绷紧了背脊。

嵇堰:“未经我允许让人入屋,扣你三个月的月俸,你可服?”

见郎主似乎气焰挺大的,也不知是因他的事,还是在外边受了气,洛管事大气都不敢喘。

洛管事隐隐觉着自己会被罚,还真是。

但好在不是太严重,若是严重的话,便不是扣三个月的月俸了。

“奴没有意见,下回不敢了。”到底还是有几分后悔的。

嵇堰正欲阖上房门,洛管事又道:“郎主,明日大娘子的乳娘要回安州,大娘子让奴安排人护送回去,这事不知郎主如何安排。”

虽说应了,但今日郎主气焰格外大,还是问一问的为好。

嵇堰往西厢瞧了眼,眉心微蹙。

原来不是等他,是她那奶娘要回去了,才晚睡。

“这府中小你安排就好,无需过问。”

顿了顿,觉着洛管事爱揣测,又道:“嵇府不缺这几个护送的人。”

洛管事:明白了!

“还有一事。”

嵇堰:“说。”

“老夫人似乎要给郎主挑选收房美婢……”

嵇堰眸色一沉,甚是幽深,几息后才长呼了一口气,无奈道:“我知道了。”

分明说过不会收房,母亲到底是没把话听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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