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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第 52 章 有人如此乱她心曲(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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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结果看,她也做到了。

凭这两点,朱御史愿意拭目以待。

谢澜安一笑,看着御史公的门牙,难得有些过意不去,“我为台公镶成金的,可好?”

公署中传出一片哈哈笑声。

三省六部,数这里不苟言笑的骨鲠老头子最多,可整日盯着朝中的乌烟瘴气憋久了,一笑也可解千愁。

朱御史无可奈何,“这些年轻人,金的玉的,俗不俗……”

他轻咳一声:“象牙的行不行?”

·

“水……”

透过柴门木板缝隙射进的昏浊光线,落在一张血污干涸的脸上。

楚清鸢从干涩的嗓子里吐出一个字,用光了全部力气。

他不知道这是哪儿,他已有三日未进食水。

左肩的伤口化了脓,散发出一种近似死亡的气味。

他浑身烧得发抖,却因遍体鳞伤而无力蜷起身体。

忽然吱嘎一声,柴门开了。

两个壮硕的男人走进来,挡住门外的阳光。

一个不耐烦地用脚尖扒拉楚清鸢几下,说:“还活着呢?”

另一个咂咂嘴,“公子交代了,要每天赏他一顿老拳才解心头之恨。

楚郎君,醒醒吧,今儿我们哥俩又来伺候你了。”

话音才落,沉闷的□□碰撞声响起,楚清鸢猛地皱紧眉峰。

别动我的右手……

他想如此求饶。

他的右手还要写锦绣文章,他还要向朝廷上呈改革新法的策论,他还未以一人而兴起楚姓一族……

他不能死……一脚踢在楚清鸢心口的时候,他陡地睁开眼睛,那对猩红的眸子狠戾惊人。

他不能死在这里!

绝不能!

·

谢澜安回到家时,胤奚已回府有些时候了。

谢澜安一进院儿,便看见默默坐在檐廊下的谢方麟。

看见她,小男童的瞳孔瑟缩了一下,仿佛知道她便是让他家中巨变的罪魁祸首。

谢澜安将这孩子的反应尽收眼底,步子一顿,没有走近。

她在外八面玲珑,亦笑亦嗔,骨子里还是冷淡的,知道自己不得长辈缘,也没什么孩子缘,不必强求。

便打算让山伯将人送到阿嫂那里。

折兰音喜欢孩子,已经说了,想收留他与小宝一起教养。

却见一道身影在廊下握住谢方麟的小手,转眸看向谢澜安,温声细语地说:“方才哥哥怎么教你的,见到从姑母,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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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站起来,向谢澜安有模有样地行个礼。

男孩怯生生地说:“方麟见过姑母。

书上说,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方麟学过,知晓其中的道理,我以后,会好好读书。”

被那双闪着水光的无邪眼睛望着,谢澜安走过去。

胤奚站起身,看看她的手,又看看谢方麟的头顶,似乎期望女郎摸一摸他。

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黏糊?谢澜安不看他,垂眼看了小孩两眼,道:“不用怕,在这里和家里是一样的。”

而后唤来山伯安顿好他。

谢方麟被领走后,谢澜安侧眸,胤奚站在屋檐下,头顶有一串编穗玉铃,随风轻荡。

他那双水意汪盈的眼睛,纯净得与孩童一般无一。

甚有过之。

白衣郎君风姿朗朗:“女郎上朝一切还顺利吧?”

“装没事人?”

谢澜安睨他,他是有这样的本事,迷醉与清醒像水精镜子的正反两面,一幻一真,让人很难联系到一处去。

她似笑不笑,“听说胤郎君把那三大箱衣服都搬进来了,动作够快呀。”

她进府时听管事回报这个消息,还愣了下。

当时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念头不是别的,是昨晚那个吱溜一下钻进东厢的身影。

胤奚望着她,慢吞吞地问:“女郎为什么不生气呢?”

他问的不是女郎有没有生气,从结果来看,她没有将他赶出去,那便是不曾生气。

那么,为什么不生气呢?

是对其他人都这样好说话,还是单单只纵容他一个呢?

他在她面前没有任何底气可言。

己有劣势,该当如何?是女郎教的,佯攻便是。

谢澜安好像被问住了,轻怔瞬息,转身往屋里走,“今日多写十张字。”

没等她迈进门槛,袖子一角被轻轻拉住,那勾留的力道似曾相识。

胤奚窸窸窣窣从袖中摸出一摞一十张行楷,“给。”

谢澜安这几日事情不少,胤奚跟着她也难得闲,就是这样,还能挤出时间又是哄孩子又是搬行李又是补大字的。

出息呵。

“女郎若生气了,要我搬走,衰奴不敢不从。”

她伸手将接不接的空当,耳边传来呢喃,“无非是我一个人再将那三箱衣服抬回幽篁馆罢了,只要能日日跟随女郎,多走几步路,我没关系的……”

“胤衰奴,”

谢澜安冷酷地单挑眉梢,“那就搬吧,搬,这就搬。”

胤奚迷惑:“为什么,因为我的字写得又快又好吗?”

不,谢澜安盯着那只晃来晃去的烦人风铃,因为她不允许卧榻之侧,有人如此乱她心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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