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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人心的易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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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每天骑着脚踏车来回骑行四十多里路地在钱家和自己家间早出晚归,说说是私人房子,可造得却是比公家还要高标准的,高档次的。

地基都打好了的时候,钱金灿感觉要打造一个地下室的,一半用来可以以后停车,一半可以堆放家里的所有杂物的。

做好了的地基重新被搞掉,进行挖土修建地下室,工期不断的延长,而张惠宏告诉他们这个也是工程队承建的工程,必须把好质量关严格按照对方要求施工建设的。

这边所有的施工工地全部由张惠兴承包了,他永远不愁工地上砖块会供应不上的,有时甚至他还将砖块加价转卖给了一些建房缺砖的村民们,反正砖再紧张,他都可以拿到的。

又没人监督管控的,所有工地都他说了算的。

很快为了能够方便自己从一个工地赶到另一个工地,他用倒卖赚的钱买了全村的第一辆幸福牌摩托车了,那个风光啊,真是羡慕死人了。

张惠宏对自己的弟弟当然是睁只眼闭只眼,反正好处弟弟不可能少了他,现在只要他把持住经理这个位置,业务安排自然由他安排的,在他眼中,现在老胡子他们这些算是建筑队股东的老队员都是眼中钉了,得想法把他们挤兑走,才能让这个建筑队姓张的。

这一切小九九那些队员们怎么会知道,他们始终还是原来的心思,把建筑公司搞好搞大,他们根本不会把张惠宏往坏处想的,一点防备都没的。

他们眼下总以为帮钱金灿造房子就是为了建筑公司能更好地拿到砖,确保在建的工地不缺砖,而且这个钱金灿也是有钱的,他只是把自己家造的房子委托他们建造而已了,什么工钱这些肯定最后都能结算的,因此反正他要怎么折腾翻建,他们都会按他做的,有一工算一工的。

可怜的他们又怎么知道张惠宏私下里和钱金灿那见不得阳光的交易的呢!

杨家墩的冬天依然如约而至了,不管你难过不难过,开心不开心,季节的变化始终是踩着它自己的节奏来的。

自从土地承包到户后,人心都开始变化了,似乎都是在自己的小算盘里打打中过日子了。

本来大队的时候,为了喝水有几个池塘是不允许浸络麻的,但是现在承包到户了,村里人可不再有这些约束了,他们只会根据自己的方便就近在池塘里浸络麻的。

徐家河,西新河也都浸满了络麻,鱼是彻底被灭绝了,整个村子都是飘着臭味,一直到络麻被从池塘里捞起后的冬季,这股臭味才逐渐散去,黑臭的池水,河水才慢慢开始变清,幸亏有那几口大水井,全村人的喝水才没有困难的。

而这个冬天的池塘里是死寂的一片,似乎冰也懒得冰冻了,除了几只不怕冷的鸭子,偶尔到池塘中间划一道水纹来提醒下昏睡的池塘水,整个池塘没有以前那股女人们在池塘边洗衣服,淘米的热闹了。

一场雪后,池塘就如老妇涂脂粉般的,一处白,一处黑,斑斑点点,始终遮盖不住那份丑陋的。

村里的老百姓的房子已经一幢比一幢造得高的在竞赛了,在雪后被太阳拉出修长的影子似乎与远处的鸡鸣山比个高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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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继刚他们在年底前的半个月终于把钱金灿家的房子造好了,甚至还帮他打造了一个小花园的了。

大家高兴地准备年底分几个钱开开心心过年了。

可是当大家都坐下来讨论这事的时候,他们都拿到了每一天的工钱,只是这个工钱比一般建筑队的打工的稍微高了一点,而张惠兴却拿到了大笔钱。

陈柏友和吴小毛他们不干了,和张惠宏吵了起来:“为啥我们只能得这么一点?他凭什么能拿那么多?他又不是我们建筑队的合伙人的。”

张惠宏此时早已准备好了一套说辞了:“是的,我们现在也搞承包责任制了嘛,这几个工地都是张惠兴承包了,所以他得利多点,你们也没承包,只能算是赚取工资。

至于分红嘛,要看工程队的利润进行分红的。

今年的利润呢相当一部分都买了新设备的了,所以大家暂时呢都不分了。”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开始有点愤愤不平了:“怎么可以这样的?搞承包我们也可以的啊,为什么不和我们说的?”

张惠宏说:“我们以后都实行承包制了,你们以后能接到工程工程公司会给你们作为单位和人家签订合同,但工程由你们负责完成,工程公司只收取部分手续费和管理费,其余的工程款的催收和工资的付出都是你们自己负责了。

这也是向大公司学习的先进管理办法,这样的话以后不管是不是我们工程公司的人都可以用我们的台头去外面承接工程业务。”

大家依然愤愤不平,但现在又能怎样,人家是经理,是法人代表,那南瓜印在他手里。

一切都只能由他说了算的了。

最后大家只能拿了他们的工资钱不欢而散。

孙继刚有点感觉很后悔的,当时怎么会推荐张惠宏坐上这个头的位置的,人心真的会变啊,他感觉一下子不认识这个张惠宏了,怎么会是这么陌生的一个人。

他隐隐感觉明年的日子会很难过了,这些弟兄们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的。

他感觉这个队伍要散了,人和人似乎没有什么信任可言的了。

不管多别扭,这个年依然是在祈祷中的过掉的,尽管来年会是怎样谁都不知道的,但每个人都是怀着一种结束了过去,开启新希望的心情过了年的。

年一过,勤劳的人只等天气一清朗就背起铁耙去地里翻秧田地准备春季早稻的播种了。

孙继刚也是闲不住的,他感觉也许只有去田里才能让自己忘却从去年那事后一直纠结到现在的这份郁闷的。

于是背上铁耙便去苗堰那翻秧田地了。

天气虽然还不热,但地里的气息却已经是有点春的味道了,至少风刮在脸上已经不像刀割那样的痛了。

不一会儿,孙继刚便感觉有点热了,他索性脱下厚重的衣服,只穿着单布衫埋头翻地了。

秧田地已经被冬季的雪水浸得和淤泥一样了,孙继刚只能轻轻地将铁耙砸入泥土中,他怕砸重了会把淤泥溅在身上了,“噗呲”

,“噗呲”

,淤泥每被翻起一耙,便发出兴奋的声音,它们也知道翻身的快乐。

孙继刚总以为自己和曾经的这些兄弟们有了一个共同的归宿,这日子也彻底能翻身了,却未曾想到张惠宏会来这么一出,美其名曰承包了,但以后若要接业务还不是要用到他手里的南瓜柄的,更何况钱的进出都由他掌控着的,到时他若刁难一下又是多麻烦的。

还有现在大家集体买的设备,你接不到工程还好,你若接到工程了,你能去他弟弟那儿把设备拉来吗,那还不是他的一句话,弄得不好还要打得头破血流的。

唉,以后的日子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过了!

想着这些,孙继刚又有点心烦不定了,他不喜欢说出来,但他也难受。

孙继刚就是这样一个人,再大的苦他不怕,他从不会叫一声,他只有在心中默默地忍受。

他感觉没心思翻地了,便从地里上来在边上的水渠里的一点什么时候剩留的水里将脚洗干净,架在鞋子上晾干后,穿上袜子,穿好鞋子,将衣服穿好,便背起铁耙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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