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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伤痛的处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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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天气在浦沿这一带依然还是酷热难当的,尽管名义上的立秋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了,但大地依然还是如同烤炉一样的炙热。

民间有“秋老虎”

之说,都说立秋反比大暑热,中午前后似烤火,更有立秋不立秋,还有一个月的好热头之说。

这种天气短裤短袖加风凉鞋还是标准装备的。

孙荣然自然也是这身行头的。

只是脚下的解放凉鞋已经断裂几个孔了,他便弄了根断了的钢锯条用布条裹住一端,将钢锯条未裹布条的另一端插到了祖母在生火煮水的炉子煤堆里,等钢锯条有点红了的时候他赶紧抽出锯条,将红红的锯条那端伸到断裂的塑料皮下,随着一股刺鼻的塑料焦糊气息,孙荣然赶紧将锯条从塑料皮下抽出,左手紧紧按住因受热软化了的塑料皮,让断裂的地方能重新粘合在一起。

这个地方还算好,能够相互粘合在一起的,但还有一个孔的塑料很明显是不够长粘在鞋底上了,孙荣然只能站起来去找了一双破旧的快要扔掉了的凉鞋,这双凉鞋本该早扔的了,留着就是为了能够从上面剪点塑料能够用来补补别的凉鞋的。

现在正好用上,孙荣然便大致剪了一段尺寸下来,修好宽度和长度后,便又到炉子边,先将剪好的塑料用烤热的钢锯条焊接在鞋底上后,再将另一端焊接在了鞋帮上的塑料断片上,整只解放风凉鞋还算可以,能够穿过这个热天了。

这种解放凉鞋在夏天尽管能赤脚穿着走路,也能下水穿着捕鱼的,但唯一的缺点就是脚底很容易起汗后走路打滑的。

有时走的路长了就会感觉很不舒服,那些小孔里面若是掉进一颗小石子,那小石子在船一样的鞋子里是跑不出的,磕着脚皮,痛得很。

于是只能停下来脱了鞋将石子倒出了才能走的。

这天中午放学,孙荣然回家吃好午饭后,便和堂哥孙荣光,杨国东,缪毅坚四人又一起去学校了。

他们沿着杨家池往陆家池方向的溪沟往上沙庙方向走去,这条路是最近的泥路,笔直的一条泥路,走到尽头便是西江塘了,右手拐弯走一段石渣路到竹林池这左拐下了西江塘往北走一段路就是他们的学校了。

走上西江塘后,还没几步,孙荣光便停了下来一只脚站着,两只手去脱另一只脚上的解放凉鞋,他的鞋子里面裹进了小石子,只能脱下来将石子倒出来的,又顺势在地上将鞋跟磕了几下,他怕里面还有剩余的小石子。

他感觉鞋底很湿,脚踩在里面一滑一滑的,脚踝处的皮肤蹭在凉鞋的皮上快要擦破了,便干脆将另一只脚上的鞋子也脱了,准备赤脚走到学校去了。

乡下孩子,赤脚走路是常有的事,孙荣然他们几个见孙荣光赤脚走路了,便也都赤了脚一起慢慢往前走路了,虽然小石头印在脚底有点刺痛,但不滑,踩在石头上面反而让自己的脚在那不敢多停留的,一耸一耸地往前换脚走路,那是一种别样的脚底按摩了。

四个人在西江塘上一跳一跳地犹如走芭蕾舞步一样似乎很轻巧,但其实是脚底的印痛让他们停不下来,只能不停地往前赶。

孙荣然左脚突然踩到了一块向上竖着的尖石头,一下子的刺痛让他忍受不了,赶紧将右脚向前盲目地踩去来解脱左脚的痛苦,却不料因为慌乱,右脚未能踩到合适的位置,却踢在了一块石头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站立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的小脚趾踢破了,鲜红的血向外冒了出来。

孙荣光和缪毅坚他们三个赶紧围了过来,孙荣光想去看那脚趾,孙荣然挡住了他的手,怕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堂哥去拨弄那伤口,更疼。

孙荣然痛得嘴巴里“嘶嘶”

地叫着,他痛得咬紧了牙齿。

缪毅坚他们感觉有点束手无措,只能扶着孙荣然发傻。

孙荣光倒是很镇定:“啥事,痛,又不是大伤,没事,血凝结了就好了嘛,可这止血,止血……”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站起来,搭了一下几只口袋,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火柴盒。

这家伙口袋里总是会有稀奇古怪的东西,火柴盒是他必备的,冬天可以用来烧枯草烤火,夏天可以用来烧干柴烤弹弓打来的麻雀。

孙荣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撕下火柴盒上那层点火柴用的黑色药纸用来帮他止血。

他们平常切菜啥的,刀割破了手指,都是用火柴盒上的这个纸撕下来粘在伤口上的,过几天好了,这黑色的纸就会随着结痂自动掉下来的。

孙荣光小心翼翼地用小拇指指甲挑起黑纸的一只角,可是柴火盒子太干了,这黑纸的角尽管被挑起了,很快就被孙荣光撕断了,尽管他小心翼翼得很。

孙荣光想法吐了口唾沫在黑纸上试图让它湿了软化后,便又谨慎地用指甲去挑起另一个纸角,他成功了,这个角落被掀起了很大一块,他便掀一段,停一下,继续用指甲去挑纸张粘着的边缘,让它翘起来后,再慢慢地掀一段。

这黑色火柴擦火纸终于被掀起一大张足以盖住孙荣然的脚趾头了,他便撕下一截,用两只手扯紧了轻轻地罩在孙荣然受伤的脚趾头上,尽管看不清孙荣然具体伤的位置,但只要把整个脚趾给罩住了,应该不会错。

这个简单的包扎算是成功完成了。

接下来的路,孙荣然只能用脚跟撑着地面慢慢地走了,他不敢将脚掌落地,整只前掌都翘着,一瘸一瘸地走着。

缪毅坚和孙荣光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架着他的两只手,杨国东提着他的鞋子跟在他们三个人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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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尽管有孙荣光他们帮着,孙荣然也只能一瘸一拐地上下学的,游泳的事也只能暂时搁置了,擦下身子就算了。

但伤疤似乎要化脓,总是不见长好,那层黑纸早已经掉了,血是没了,但伤疤很明显地没有愈合,他想不出什么法子能让自己的脚快点好起来。

下课的时候,他一瘸一拐地去学校那破旧的厕所里小便,那小便槽只是砖块用水泥砌成的一长段水沟而已,他不敢站在中间撒尿,怕其他人站在他两边一挤踩上了他那只受伤的脚,他便站在靠石灰墙的水沟顶端,让那只受伤的脚靠墙来保护自己。

他一边撒着尿,一边看着石灰墙边的几只蚂蚁在来来回回地瞎忙活,他在想这些小东西的脚趾若受伤了会怎样?没火柴纸贴的,它们会怎样治愈自己受伤的脚趾?几只蚂蚁为了避让前面的屋顶上掉下来几粒小瓦砾,它们从石灰屑上面翻过去了,那石灰屑还新鲜,刚从墙上掉下的,但因为经常掉下来,一层一层地覆盖已经成了一小堆了。

孙荣然突然想到了这石灰该能杀菌吧,或许自己的脚趾上撒上一些能够很快好起来的。

他见过父亲孙继刚一次脚底踩上了铁钉,拔出来以后,那脚底的铁钉洞也好久未能好,父亲都是用盐和着锅灰抹下的,尽管很痛,父亲却坚持着,最后还是好了的。

那段时间父亲虽然脚很痛,脚底的疤也红肿的又痛又痒的,但所有的痛苦和难受都被他踩在自己的脚底下,始终还是穿着解放球鞋天天去工地劳动的。

自己的父亲那么坚强,自己怎么可以被这个伤给吓怕的,也该像自己的父亲一样硬朗而爽气,这点伤弄点石灰消下炎说不定明天就好了。

想着这些,孙荣然便趁上厕所的人没了,蹲下身子悄悄地用三个手指捏了把石灰屑撒在那小脚趾头上,一阵钻心的痛又袭上来,他嗷嗷地轻叫了几声,使劲忍住,额头上冒了一阵汗水,疼痛似乎过去了。

第二天孙荣然发现撒上去的石灰屑很快和伤口上的脓液黏合了,原先带着黄脓的东西居然开始变干发白了,表面看上去伤口的确在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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