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6章 苦涩的岁月(1 / 2)

加入书签

生命的诞生就是一个人拥有了一生的时间,从他来到这个世上开始,时间的秒表便开始按下,滴…答…,滴…答…在悄悄地算计着生命的长短。

从秒到分,从分到小时,从小时到日,从日到月,从月到年,总是似乎这么不经意间地在增长人的年龄。

转眼,时间到了公元一九七八年,田里的土地变得松软,鼻子里已经能够闻到蚕豆花的一丝隐隐的香气,而天空的阳光也不再懒洋洋的,中午晒在人身上,会让人感觉要脱去那沉重的棉袄了,春天真的要来了。

孙荣然也已经六岁了,虽然因为身体底子薄,这六年里时不时犯肺炎哮喘的,但终究是歪歪扭扭地成长过来了,祖母每年开春这个时候,会守在池塘边抓几只耐不住寒冷的冬季迫不及待到池塘边来感受春天的癞蛤蟆带回家,剖开它们的肚子,把冬天的鸡蛋塞到它们的肚子里,然后用泥巴包裹了整个癞蛤蟆,放在灰堆里煨熟了,让孙荣然吃下那个鸡蛋。

她不知道从哪儿问来的这个偏方,她深信自己的孙子只要坚持吃,那个哮喘的痨病一定能够治好的。

为了自己的孙子的身体,她一直在努力的。

现在,孙荣然似乎真的有点强壮了,平时大墙门里面和他的几个堂兄弟打闹不够,还经常到大墙门外的大晒场上和隔壁与他同龄的杨志林的儿子杨国东一起玩耍了。

当然这个年龄的他也已经很懂事了,他会帮着祖母一起干些活了,收晒场上的衣服,唤回自家的老母鸡进鸡笼等活了。

这天的傍晚,隔壁新光大队的小学操场据说有露天电影《南征北战》放映的,孙荣然和他的几个堂兄弟小玩伴们心里早就痒痒着要一起跟着那个大堂兄,孙继骞大伯的大儿子孙荣晖去那看电影的。

孙荣然早早地去唤自家的老母鸡回笼,可是找到东找到西就是不见母鸡的踪影,眼看着天色暗下来了,祖母便和他一起拿着手电筒去邻居家的鸡箱里照着寻下。

农村的老母鸡有的时候会跟着别家的鸡归宿去的,不找回的话,养成习惯,以后就经常夜不归宿了,鸡蛋也会下在人家窝里的。

所以这个老母鸡一定得把它找回来的。

大墙门内的几户都找过了,没有,大墙门外的孙茂清三兄弟家,杨志林家也找过了,都没有。

眼看着小伙伴们和堂大哥一起去看电影了,而孙荣然却不能去了,心里一肚子的不高兴,这瘟杀的老母鸡,偏偏这个时候离家出走。

在外干活的孙继刚夫妇也回家来了,劝还不罢休的祖母一起先吃晚饭:鸡总会在的,说不定明天就回来了。

于是一家五口开始吃饭了,父亲在了,荣然是不敢发脾气的,况且妹妹孙荣平也已经四岁了,弄得不好又要被母亲说自己不乖,妹妹最乖的。

母亲似乎对女儿的爱要比对儿子的爱多的,母子俩也常为这吵的,荣然一直觉得母亲有偏心的,也许一出生就没喝到自己母亲的母乳有关系,荣然一直在村里被一些用母乳喂过他的婶子们讨叫一声姆妈的:你可喝过我的奶的,荣然。

晚饭是在闷闷不乐中结束的,吃好饭,祖母照常洗碗喂猪,准备坐下来纺线的。

突然大墙门外有人在高喊:着火啦!

着火啦!

一家人赶紧跑出大墙门去看谁家着火了。

跑出墙门却发现是远房的曾叔祖小儿子孙奕清家二楼着火了。

孙奕清的大哥孙茂清和二哥孙睿清都已经结婚了,三兄弟分了家,只有孙奕清还未有对象和他的父亲和两个母亲一起生活。

此时那个二太太趴在窗台上拼命喊着救火,而孙茂清和孙睿清已经赤着膊从水缸里拎着水在扑救了。

听到喊声的邻居们也都拿着水桶拎着水奔过来了,很快一条水桶接递的长龙形成了,一头在大晒场西面的水沟里,一头在东面着火的孙奕清家,水桶有条不紊地在长龙间传递,满桶过去,空桶回来,站在楼上的孙茂清两兄弟一个不停地从长龙那接过水桶把水泼出去,然后扔在一边,另一个捡起水桶递回给长龙传回去。

祖母一见这情形,一下子瘫坐在大墙门外的石台阶上了,嘴里不知所措地喃喃着:“这可怎么办!

这可怎么办!

这瘟杀的鸡啊,害死人家了。”

孙荣然很奇怪这火怎么跟鸡有关的?祖母对他说着火是不是刚才她和他一起打着手电筒去找那鸡,手电筒里的电留在那里引燃了火?孙荣然告诉祖母:“不会的,不会的,奶奶,手电筒不是蜡烛,不会引起火灾的。”

这个时候孙继刚拉了下褚鸿英的衣服,夫妻两个赶紧跑回自己家二楼的房里搬出装着衣服的箱子什么的,能搬的赶紧搬。

孙荣然跟着父亲上楼也去帮忙,嘴里问父亲:“爹,怎么我们也要搬东西?”

孙继刚忙里偷闲地回答道:“我们和他们一墙之隔,火会烧过来的,趁现在能搬赶紧搬点。”

孙荣然这个时候才明白父亲搬自家东西的道理。

好在火势终究被控制住了,整个村的人都赶过来了,这火在这么多人面前自然是踩都要被踩灭的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着火的地方就是孙奕清睡的床,其它地方根本没着。

可孙奕清人呢?从着火开始到火灭都没看到他人,人们开始找他了,却一直找不到,大家开始着急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孙奕清吹着口哨回来了,见大晒场上这么多人才知道家里闹火灾了,而烧掉的是他的那张木床,他刚才那副逍遥劲一下子也被火烧尽了似的瘫软在地上:“是我的错!

我的错!”

人们这才知道这小年轻晚饭前偷偷拿了他那老父亲的一支烟,躲在房里偷偷吸着,楼下他娘叫他吃饭,他匆忙将烟在楼板上按了下,扔在床底下便下楼吃饭去了,因为今晚他准备瞒着家人去看电影,顺便和约好的姑娘谈谈对象的。

谁知那烟竟然没被彻底按灭,残存的火星引燃了蚊帐,烧了起来。

一场大火总算破了案,祖母挂在心头的自责也被消除了。

好在没有把房子烧光,孙奕清被他父亲训斥一顿后也就算过去了。

这个年龄的孙荣然和一九七八年这个年岁一样总是有一种不一样的变化开始了,他似乎特别爱吃猪肉了,隔壁在杭钢厂做工人的堂二叔孙继泽家里因为有肉票经常看他拎回家一点肉,不一会便能闻到他家飘出的肉香味的,这个时候孙荣然真的嘴馋的要流下口水了,虽然二叔的母亲也很疼爱孙荣然,会拿一点过来给他解解馋,但自己大儿子也有三个小孩,拿多了,那个堂二婶可随时会翻脸和二叔祖婆吵的。

二叔现在又有了第二个孩子,女儿孙荣瑜,夫妻两个宝贝的很,好吃的东西,堂二婶自己女儿都吃不过来呢,怎么可能更多地去照顾别人家的孩子。

家里没那么多钱买猪肉的,祖母想办法在自留地上种了几株冬瓜,然后把冬瓜摘回家红烧了给孙荣然吃,告诉他:“荣然乖,这是奶奶给你烧的洋猪肉。”

小孩子总是经不起哄骗的,加上冬瓜红烧的酱油味和那红烧猪肉的酱油味差不多的,即使有一点差别,祖母也告诉他这是洋猪肉和猪肉总有一点点差别的。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