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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一章 他变了傲气不可一世的关公变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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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和语气沉重,“师傅的伤寒又加剧了,我们三个方才商议,这段时间,凡是来登门求医者,再不能让他们接近师傅!”

“师傅宅心仁厚,哪怕是这个样子,依旧是来者不拒,奉病必医,可他倒是能医治,他的身子如何还能撑得住?”

不怪王叔和这么说…

张仲景就是太“宅心仁厚”

了,所谓医者仁心。

他知道他的身体状况,可哪怕如此,但凡有登门拜访者,张仲景就是卧于病榻,尤自会为他们诊脉,教他如何用药。

而因为张仲景的大名,时不时的总会有达官显贵、山野村夫、凡夫俗子登门求医。

也正是为此,张仲景的精神与身子更是每况愈下。

如今…

已经到了必须做出决定的时候了。

王叔和的语气坚决,“从今日起,我们三个就不外出问诊了,就拦在院落之外,拦阻一切拜访之人。”

随着王叔和的话音落下。

貂蝉微微抬眸,“可若是师傅知道,你们没有去四处问诊,知道你们阻拦病患登门,那…定然会…会…”

“管不了那么多了。”

二弟子杜度面容严肃,“世间的病人何其之多?救得过来么?再说了,师傅如此模样,我们三个哪里还能安心救人?且…且就先这样吧,但师姐一定要替我们隐瞒。”

“是啊,求师姐替我们隐瞒。”

三弟子韦汛连忙。

俨然,他们已经商量好了。

而望着王叔和、杜度、韦汛…那坚决的目光。

貂蝉的银牙重重的咬住嘴唇…

她攒着的拳头,刹那间松开,她知道…三位师弟说的没错,是该这么做!

烈日炎炎,矛戈剑戟在曜日下反射出森森冷光,鲜亮整齐的甲胄显示出关家军的威严。

一支苍鹰起于林间,振翅直上九霄。

关家军延绵数里,在野外的官道上整齐前进,超过两千枚连弩,装备在最精锐将士们的身上,这无疑让他们更添得许多北伐的信心。

偏厢车与木牛流马在大军左侧先行,木牛流马中装填着大量的军粮。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负责运送这批军粮的正是关平、关兴、关索。

看到这些木牛流马行走于官道上,任何陷坑,泥泞在其面前,如履平地。

关平不由得感慨:“这木牛流马看似笨拙,却是灵巧异常,每一个士卒可以控制三头,运送粮草的效率极大的增加。”

一贯不喜欢夸耀别人的关兴,此刻也难掩对这木牛流马巧夺天工般设计的钦佩,“若早有这些,何至于屡屡北伐时,因为粮草运输不便而功亏一篑。”

“哈哈…”

关平笑道:“至少这次,我关家军,绝不会受制于那粮草的运送了。”

这边厢,三兄弟聊着木牛流马。

那边厢的关羽尤自站在江陵城门处,目睹着大军的出城。

糜芳像是一个跟屁虫一样,依旧跟在他的身侧。

“云长啊,这粮食我…我…我可是绞尽脑汁才给你筹措出来了,那筑城的事儿,你可是答应我了…用云旗的那批钱!”

从昨个儿起,糜芳就像是赖上关羽了,关羽去哪他去哪。

俨然一副筑新城的事儿,关羽若不答应,糜芳就绝不罢休。

最终,关羽无奈了,只能答应了糜芳,但是…具体的土地分配需要再议。

此刻的糜芳尤自不放心。

名义上是送别关羽,实际上就是来再三强调,避免关羽赖账。

关羽也是服了…

这位糜太守,何时变得这般执着?

或者说。

——『呵呵,委实奇怪了,云旗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让这糜子方这般执着?这般站在他的一边?难以想象啊!

心中这么想,嘴上关羽对糜芳还是客气的:“子方啊,等关某大捷归来,也等云旗归来,此事咱们坐下来好好谈上一谈,子方可放心,云旗既有此意,关某为人父,岂能辜负这孩儿?”

其实,这事儿,关羽昨夜想了一宿。

防范东吴,新城既是不得不筑,关麟这臭小子又出钱了,自不可能完全否定。

可…这臭小子一张口就是占七成,这是狮子大开口啊,委实有些太多了。

关羽能接受最多的是——“五五开”

彼此各退一步,各占一半儿!

当然,这些关羽没有向糜芳讲!

他知道,他但凡开口,那糜芳保不齐晚上都能追到他床上去,在梦里都得劝他。

——『呵呵…这臭小子,是激发了这糜子方罕见的执着呀。

“成,云长既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就遥祝云长旗开得胜。”

糜芳的话说完了,就退到一边。

倒是马良还有话要嘱咐,他站出一步。

“关公啊,此战还是需小心此文聘,他本就驻守江夏以北,控制荆江,又有消息传来,如今襄阳城的满宠替曹仁做主,已经将整个襄樊的调兵之权悉数交由文聘…关公此前在他身上也吃过一些小亏,还是要小心一些。”

——文聘么?

这个名字吟出,关羽的眼芒刹那间就变得犀利了起来。

他脱口道:“区区文聘,何足道哉?关某视之为土鸡瓦…”

关羽本想说是“土鸡、瓦狗”

可,话到了嘴边,愣生生全部咽了回去。

他心里突然就琢磨着不对劲儿了。

当初他也是这么轻视云旗这臭小子的。

可最后的结果——异常惨烈。

哪怕是“大和解”

,都还是他关羽把姿态放到最低,都放到茅房里了,都任由让这臭小子用他那脏手在他老子的衣服上擦拭。

这代价…

这种“惨败”

的感觉,关羽是再不想有下一次了。

不能再轻视这小子…

由此及彼,却也不该再轻视任何人。

输给儿子的代价,尚且如此沉重,更何况是输给敌人呢?

那代价势必会惨痛百倍!

乃至于覆水难收!

这些…

——都让关羽细思极恐啊!

“咳咳…”

一声轻咳,关羽改口了,“季常放心,文聘有些能耐,关某会谨慎对待,万般小心!”

这…

关羽的改口让马良挺意外的。

其实,关羽后来说的这句,是他马良想特别嘱咐的。

只是现在看来,倒是多此一举了。

只不过…

从关羽口中传出这么一番话,马良挺不可思议的。

——『这还是那个傲气不可一世的关公么?』

——『云旗公子对他的影响,已经能作用于战场上了么?』

想到这儿,马良是既惊且喜。

惊的是关公性格上潜移默化的改变;

喜的则是,还是那老话——将傲气抛去的关公,在战场上是无敌的。

一下子,马良原本的担忧顷刻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他拱手:

——“良也静候关公击溃文聘,重创襄樊,收复江夏,传回得胜之音!”

“哈哈…”

关羽笑着翻身上马,方一上马,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张口询问杨仪,“蜀中孔明那边有消息么?”

关羽这话,有两个意思。

其一,是问杨仪到蜀中了没有,还有后来派出的斥候追上了没有。

千万不能让孔明看到云旗答卷的同时,又看到他关羽的信笺,那就闹大笑话了。

其二,关羽则是迫切的想要知道,孔明到底有没有认下云旗这个关门弟子?

只不过…

关羽的话方才传出。

马良直接笑了,“关公是开玩笑吧?”

“怎么?”

“杨尚书方才走了三、四天哪!”

马良解释道,“荆州到蜀中,少说也得半个月,回信则至少也得二十天,如今又岂会得到消息呢?”

噢…关羽一时间恍然大悟。

所谓关心则乱。

——『怎么突然对那个臭小子这般关心呢?』

不过…

关羽的丹凤眼眯起,他不住的喃喃。

——『只是过了三、四天么?』

是啊…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太多,光他关羽与关麟就争执了好多次。

然后曹仁就晕了,曹纯就死了,这对父子间又是和解,又是一起尿尿,关羽还帮他震慑部曲,对了…还有铸城。

这些事儿凑在一起,对于关羽而言,就感觉经历了一年那么漫长。

事实上…

短短几日,关羽的性格的确改变了一些,和风细雨又云淡风轻的改变了一些。

而往往一个人性格的改变,需要长年累月的过程,需要丰富阅历下的大彻大悟。

这个过程让关羽恍若隔世。

呼…

此刻的关羽长长的呼出口气。

最后回望了糜芳、马良一眼,旋即摆摆手,骑着赤兔马扬长而去。

倒是马良的眼中,对这次北伐…突然就充满信心。

哪怕是枯水期。

哪怕面对的是曹军的骑兵军团。

哪怕敌人是曾让关羽吃过小亏的文聘。

可偏厢车、连弩、木牛流马这一套组合拳在前;

关公傲气消散在后。

这一战…势必大有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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