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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第一六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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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受害者,第一要义,还是联络受害者的家属。

傅宝心的父母都在警察局内等消息,一听到赵雾打去的电话,大喜过望,只用了半小时不到就赶到现场来。

此时救护车也到了,在护士的帮助下,女孩迷迷糊糊醒过来,婴儿肥的脸上除了对现在境况的茫然之外,还带点酣睡过去的红晕,这样的安然与其后冲进来的又哭又笑的父母对比鲜明,颇具些令人心酸的味道。

“傅同学。”看着差不多时间了,赵雾这个刑警队长上前做了打断,“你还记得昏睡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位只有16岁的高二学生,正是孟负山发来照片上的女性。

她确实长得还算娇憨可爱,但只凭娇憨可爱,就能令她成为绑匪的下手目标吗?更重要的是,之前和赵雾的聊天中,纪询和霍染因也知道了这家人的一些背景,也明白他们为什么在接不到女儿的短短十五分钟内就打电话报警:

三年前,2013年的夏天,这对夫妻的大女儿傅宝灵,也是高二的年纪,于暑假的夏令营中神秘失踪,当时警方追踪许久,既无音讯也不见尸体,从此傅宝灵便成了失踪名单上消不掉的一员。

至于傅宝灵和傅宝心这对相差三岁的女孩,在计划生育政策落实的当初究竟是怎么生下来的……也不是什么新鲜稀罕事情。

当时两夫妻老思想,头胎生了女儿,就想拼个二胎生出儿子,好后继有人香火不绝,但他们又是公务员,普通人违反政策要罚款,公务员违反政策可能工作都得丢,于是他们就将大女儿留在乡下,给爷爷奶奶抚养,大女儿逢年过节,也不准叫他们爸爸妈妈,只称呼叔叔阿姨。

可惜这样了,二胎也还是个女孩子,后续两夫妻倒是死了心,不再拼男孩了,只是大女儿也因为种种原因一直在乡下带着,直到初中才回到身旁。

从小到大没陪过几次,隔阂无可避免,女儿回来以后,非常自主,和夫妻两感情不太亲昵,夫妻两也多有疏忽……就这样,发生了夏令营中令夫妻两痛不欲生的失踪。

前车之鉴,夫妻两自然对傅宝心上心再上心,都到了紧迫盯人的地步。

比如今天中午,傅宝心父亲的汽车轮胎坏了,他都坚持陪着女儿在小区门口叫了辆的士送她去学校,又在下午马不停蹄的修好了车准时去接。

事实上,在今天这一绑架案发生之后,也不能说夫妻两做错了,倒可以称赞他们吃一堑长一智,没让悲剧再度重演。

“我放学之后,去‘夏茗’奶茶店买了一杯奶茶……”

在父母的陪伴下,傅宝心将自己昏睡过去之前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但是奶茶被一个路过的叔叔撞掉了……”

“叔叔?”纪询插嘴,“你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不记得。”傅宝心是典型的乖乖牌少女,别人问什么,她就答什么,可能和人生路上父母的过度干预和保护脱不开关系,“他穿着外套,围巾,还有个头盔,他骑着电动车,碰倒了我的奶茶。不过碰倒之后他立刻停下来,向我道歉,又去排队买了杯奶茶赔给我。我喝了两口之后……好像就有些晕了。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再醒来你们都来了。”

傅宝心的父亲补充道:“校门口是不能停车的,我一般是提前十分钟左右在旁边停车位等她,然后在六点准接她上车。今天她没有来又没发信息,我就去教室看,没人我就报警了。”

毫无疑问,那个骑电动车戴头盔的骑士,就是孟负山。

但现在最为关键的,恐怕不是绑走傅宝心的人,而是面前这对夫妻的女儿,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选为下手目标。

“你们工作生活上有没有得罪什么人?”赵雾直接问。

夫妻两茫然摇头。

傅宝心家境不差,也仅是不差而已。

两夫妻因为过去二胎的事情,被组织内批评处分,多年来一直没有上升,虽是公务员,也不过基层公务员,手里根本没有什么权柄,难以想象会得罪人到让人出手绑架他们的女儿。

“再想想。”赵雾只好说,“平常生活中有没有不对劲的事情,两个女儿被绑之前有没有什么端倪……”

“……等,等等!”妻子突然惊叫了一声,“宝灵失踪之前,她好像也做过体检啊!”

“体检?”纪询几人面面相觑。

“对对,”丈夫也醒悟过来了,他们都没有经常做体检的习惯,因此先后两个女儿的两次体检,在他们印象中还颇为深刻,“宝灵失踪之前,他们学校组织了一次全身体检,宝心被绑的前一周,我们也才刚刚一起体检过。这算不对劲吗?”

这当然算!

不止算,纪询还因为一句体检而联想到了更多的东西。

宁市的保健医院里的席永川。

孟负山曾经对他说的那句话——“小语从小心脏就不是很好吧”……

还有他暗示唐景龙不简单——唐景龙的妻子是阳光医院的副院长,那个医院里就有妻子产检,丈夫免费体检的项目……

唐景龙又是个曾经从事器官捐献的协调员。

他当时就因为许信燃被审讯时候的异样和陆小恩的事同孟负山推测过的器官贩卖产业链——

千丝万缕的线条,在这一处,似乎突然收了个口,交织起来勾勒出一个粗略的答案……

器官贩卖的产业链是真实存在的。

如唐景龙先找好陆平做替罪羊那样,同样以医院为中心的替罪生意,会不会正是这些器官贩卖勾当息息相关的分支?

犯罪者,总想要开罪。

而纪语的心脏,也许也和这些人和事有关。

自己当初,真的遗漏了什么吗?

纪语的脸再一次出现在纪询眼前,漂浮在酒店光线昏黄的走廊中。

他有一段时间没有被这种幻想所困扰了,他以为自己多多少少走出来了一点……但是这个刹那,在他意识到孟负山一直以来并非神经过敏在做无用功的时候,他再一次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妹妹。

妹妹只有一张脸浮着,如同一张滴血流泪的惨白面具,在肉眼看不见的罪恶河流中浮浮沉沉,千言万语凝结在那张熟悉的面孔之下。

她叫道:

……哥哥……

纪询打了个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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