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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3 章 一线之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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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竹被气了个倒仰,心里却安心了下来。

不倦是这个态度的话,说明这里没有危险——至少对不倦来说,他有绝对的能力保证所有人都安全的离开这里,甚至有所收获。

至于不倦突然沉迷研究,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或者说,这才是陶竹认知中的不倦。

在过去的几百几千年中,根本不用什么欲念的引导,不倦能随时随地的进入修行研习状态,有时候可能是发现先人留下的修行笔记,有时候却可能只是在半路想通了之前没想通的心法的一个小节,当街进入打坐状态。

对此,陶竹还好,最大的亲历(受害)者大概是天上城城主简皓歌。

当年那傲慢的简公子一开始只想要跟不倦分个高下,却不知何时变成了从集市的街道上,荒山的妖怪洞穴里,水底的龙宫中,大荒的鬼域中……诸如此类的地方,将忘乎所以的不倦给捡回去。

最离谱的一次,简皓歌是从一头渊海深处的古兽胃里将不倦挖出来的,陶竹当时也在场,就记得简城主一边气得满脸通红破口大骂,一边挽起袖子拿着刷子将不倦刷了整整三天,而不倦竟然被清洗完了的三个月后才发现自己‘不知怎么到了天上城’,还想要回头去找那古兽的尸体验证自己的领悟,又把简城主气得个半死。

所以,陶老板这段日子住在天灵派,看见不倦教导他徒弟——好像是冉家的女儿吧——说:“不能太沉迷阅读,至少保持外表整洁”的时候,陶老板都有点绷不住了,简直想要把那一幕记录下来交给简城主看,应该能把简城主气到亲自跑到天灵派找不倦决斗的地步吧!

——等一下!这次不倦不会想要打坐几个月几年吧?!

陶老板悚然一惊。

不过他看见周诲面前的莫悲莫喜,又松了口气。

有徒弟在呢,那不至于。

毕竟要说不倦变成现在这个入世的状态,还是从他养了崽子开始。

虽说陶竹并没有蹲在天灵派,亲眼见证不倦怎么养崽子,但想想他养得第一只崽子是只饕餮,就知道那不是什么可以放养的生物,只怕眼睛一转开,就会遇到危险——饕餮以外的存在会遇到危险——佩兰那只狐狸庸医的抱怨也证明了这一点,那段时间他佩兰几乎变成了不倦的私人大夫,专门从饕餮嘴里抢救没有来得及吃完的倒霉鬼儿。

陶竹甚至怀疑,不倦这一两年突然有了推广教学方法,重塑飞升方式的思路,大约也是因为不倦觉察到,只要他继续照顾这群小崽子,就不可能有时间静心修行了,才穷则思变。

只是能将不倦这个死脑筋逼到这种地步,这群弟子到底做了什么大事啊!

陶竹想得这些有的没有的,突然有了疑问:

“那两个倒霉孩子怎么还没被淘汰?”

“啊?”

“不倦的那两个徒弟啊!”陶竹指了指莫悲莫喜,“我都被淘汰了,他们为什么还在?”

你怎么能跟莫悲妹妹比?”水凰儿嫌弃地说道。

我一个大乘期比不过两个小辈?那么多次雷劫白劈了?!

陶竹一瞪眼睛,可看着对方坐着的鸟架子,想起对方身份,又一口气吞了下去。

妖族的价值观本来就和人族不一样,更别说被火渊神树供奉的圣女,别看这只凤女本身修为不高,但只要她在神树的日轮宫中,别说一个大乘修士,就是一群大乘修士围攻神树,她也有足够的妖力守护神树。

像是这样的圣女,一般和外界脱节的厉害,也不知道不倦怎么骗到对方的。

陶竹心里生着闷气,嘴上小声的嘀咕道:“我看不倦真拿走了你们的秘宝,有的你们哭的去。”

“我倒希望仙尊大人快点得到秘宝呢!”水凰儿回答道。

但她看向莫悲和莫喜的目光,其实也有些凝重。

水凰儿再怎么偏袒,再怎么觉得莫悲未来可期,也不可能真心认为现在的莫悲真的可以胜过大乘期的陶竹,也觉得他们早就该“出来”了。

何况像是陶竹这样,一开始就坦然面对自己的欲念导致被淘汰也不是坏事,这里的灵气那么充沛,专心坐下来修行也大有助益。

现在这样一直被困着,反而不是好事,这说明莫悲莫喜对“秘宝”有着更多的执念,多半是不好的东西。

而且这执念在神树力量的加持下,“欲念”可不是普通的“欲念”,是可以逼迫出受验者的“真实”,甚至将“真实”化为现实的!

而最让水凰儿奇怪的是,这份执念有一部分侵染到了她的身上,以至于水凰儿作为“考官”,不得不拔了根羽毛代替自己,提前退场保证安全。

“莫悲妹妹,请别让我失望啊!”

水凰儿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做‘塌房’,但还是在内心祈祷道。

她看向莫悲的方向。

在凤凰眼中倒映出的少女并非像是陶竹看见得那般乖巧得如同人偶一般坐在原地,而是鲜血淋漓地站在尸山血海中央。

水凰儿就僵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莫悲妹妹的欲念是……”

“杀戮?”

*

“……呼,呼……”

莫悲大口喘息着,试图调整自己的呼吸。

她握住剑的手止不住发抖。

在她的周围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的尸体,从和普通野兽无异的妖兽到外表狰狞可怕的妖族,足足能堆成一座小山。

而莫悲遭到袭击,是在七十九天之前。

准确的说,是以莫悲的感知进行计算,她困在这个地方,已经足足有七十九天之久。

莫悲还记得,七十九天前,她正跟着师尊去看妖族的秘宝,也不知道是路上走神了,还是一下子太过于专心体内的灵力运转,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宛若迷宫一般的树干上。

走丢了?

还是妖族的阴谋?

莫悲

没有细想——动脑子一般是莫喜的事情。

莫悲只站在原地,迟疑的开口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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