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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独一份的恩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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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锦含笑摇了摇头,走到八仙桌旁坐下,倒了两杯茶,推给我一杯,也端着茶碗押了一口,语气淡淡道:“你还想着回上京呢?只怕难了,王爷不回去,咱们哪里能回呢?”

见她不急着走,虽是满腹心事,我还是陪她坐下喝茶,淡然道:“王妃既说了要我回上京,那自是定下的,给王爷写封信,或是派人来叫,还不是说走就走了。”

“此一时彼一时,你一向聪慧,这道理难道你还不懂么?那时是王爷重伤昏迷,什么都是王妃说了算,她就算那时候带你回上京了,换了别的丫鬟,王爷伤好后也不会追究,但现在好好的,若是专门要你一个丫鬟回去,先不说要不要与你家小姐通气,还无端的引得王爷猜疑,但凡让王爷生疑、不悦的事,咱们王妃是绝不会去做的。”

想起那天徐氏守了景王爷一夜,眼睛都熬红了,天快亮时还不忘来我房中训话,也是让人感叹。

我端了茶碗,轻轻用盖子刮着,缓缓道:“王妃待王爷用情至深,只是并非人人都是褒姒骊姬,能轻易迷了世间男子心智,更何况王爷也不是耽于女色之人,大可不必草木皆兵。”

文锦看我一眼,垂眸笑笑没有说话。

喝了会儿茶,像想起了什么又说:“说句私心话儿,往后咱们倒是可放心了,香桂是王妃的眼睛,又一心想做主子,见不得王爷跟人多说上一句话,她不在了,咱们也能自在些。”

第二日,又是放晴的一天。

我和文锦都猜景王爷伤愈已有一阵子了,闷了这么久,应耐不住要出门。

可一直到午后,并不见有出去的意思。

书房寂静,错金雕花大鼎里焚着香,那烟似有若无,王爷歪在榻上专心看着书,我立在一旁侍候茶水、笔墨。BiquPai.CoM

文锦送了点心过来,悄悄退下,帘子开阖间,一缕凉风趁势钻了进来。

窗户是前几日新换的明纸,透进青白的天光,明亮密实,一丝风也透不进来。外头已是很冷,愈发显得屋里温暖馨香。

待那缕凉风消散无迹时,景王爷放下书,很从容地从袖间取出一支细长小匣子,满是歉意地说:“上回射坏了你的玉簪,虽事出有因,还是要赔你的一支的,竹青去买的,你瞧瞧,竹青的眼光如何?”

石青丝绣袖口下,景王爷的手晰白修长,执着那描金小匣。

脸上并不见笑,只是眸底噙着笑意,如淡淡月辉亲和温雅。

他已递了过来,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得跪下来低声道:“奴婢应该感谢王爷为我伸冤才是,那玉簪也不值钱,哪还敢要王爷赔?”

他叹了声,起身扶我起来,嗔怪道:“只我们两个人时,别总是奴婢长奴婢短的,好歹是过命的交情,总称得上友人二字吧?这簪子,一是为了全了好友间的礼数,二是那日并非只为你伸冤才设箭局,我深恨人欺辱女子,但苦于没有实证,方设计诈出实情,也好以儆效尤,三难为竹青挑了又挑,头一回买女子的东西,你须得收下不可。”

那语气十分平和亲切,我只得接过匣子,低声道:“谢王爷。”

景王爷轻笑一声,忽听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却不见人走进来,只听柊茗的声音传来,说是有客来访。

平日里,景王爷见了客,总被人邀出门去,我们就会有了些清闲时光。

我归置了书房出来,沿着长廊往回走,袖下手中的小匣子已被我暖得发热了。

正静静走着,肩上被人拍了下,忙转身看去,见是菱花笑嘻嘻地望着我,便拍着胸口道:“你吓了我一跳。”

她噗嗤一声笑道:在想什么呢?我都跟你好半天了。”

我撇了撇嘴道:“能想什么呀?你走路悄没声儿,我身后又没长眼睛。”

菱花拉着我往回走:“你要没事儿,咱们去院子里坐坐,自从你在景王跟前侍候,连面儿都不大能见着了。”

一处僻静的角落,有一湾池塘,水里常聚着一群金鱼。

我与菱花坐在石头上,边闲聊边喂鱼。

因这里人迹少至,我俩聊得甚是忘形,正说笑着,菱花忽然噤了声,慌忙站了起来。

我回头看去,竟是景王爷来了,忙也起身。

景王爷走到池塘边,望着树荫下的碧绿水面,语气淡淡道:“你们在喂鱼么?”

我和菱花忙应了声。

因菱花不在这里住,只有当差时才偶尔过来,她生恐景王爷责她乱窜,低声惊慌说道:“奴婢还有差事做,先行告退。”

景王爷轻“嗯”了声,菱花急匆匆走了,我也准备行礼告退,却听景王爷转头道:“你等一下。”

我一怔,复又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菱花一拐,长廊便空寂下来,我用余光四下瞥了瞥,心中有些发慌。

景王爷却伸手捏起竹筐中的鱼食,扬手丢进水里,那些红的、黑的、白的、花的金鱼便一股脑儿挤在一处,张着宽宽嘴巴大口吞咽起来。

这会儿别处的鱼也都聚到了这里,霎时间四周便响起了极大的嘬食声,肥硕拥挤的鱼群翻腾着更是让人心惊。

景王爷信手朝水中丢着鱼食,闲散道:“难怪人们喜欢喂鱼,瞧它们,吃得多欢。“

我也盯着水中鱼,静了会儿,才开口说:“我并喜欢喂鱼,金鱼不知饥饱,贪得无厌,它们吃东西的模样,也太过凶狠。”

景王爷轻笑了声,仍认真喂着鱼,似乎乐在其中,字字珠玑道:“鱼进食,只因人为了投喂之趣,一直送饵之故,何况人尚且得陇望蜀,更何况金鱼呢?所以啊,我说人与金鱼没有区别。”

听到这里,我心想:“景王爷性情懒慢,称得上知足常乐,闲云野鹤,想来亦是不喜欲念过多之人,与我倒是相投。”

展了展笑颜便笑道:“我可不要做金鱼,金鱼真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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