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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3 章 313(二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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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韪满不在乎地回道:“亲家?你拿他当亲家,准备在你长子到成婚之时便与对方按照州牧所指派的那样成婚,但他当你是亲家吗?我想你已经在他那里得到一个答案了,若是让你和你兄长同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会选择谁来成为未来的益州之主。”

赵韪的眼中闪过了几分嫌弃,但想到对方好拿捏的脾性才恰恰对他们有利,能让他们这些益州人士既继承下来刘焉的声名又压过东州士的风头,他在继续开口的时候又只剩下了一番好言好语。

“四公子,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已将母族拉拢到手,又有我们这些益州豪强的支持,若州牧病体可愈,或许还有回退回来的机会,大不了便是和州牧请罪而已,可现在你有吗?”

刘璋迟疑着咬了咬牙,想到已经气若游丝气息奄奄的父亲,按照医官的说法,他最多也就是再活上二五日了,他确实已经没有了退回来的机会。

一旦父亲身故,让大哥成为接任的益州牧,对他这个已经干了不少混账事的弟弟,可能根本就没有放过的可能。

父亲又不是他杀的,他……他也没有耽误对方就医的机会,他到底有什么可内疚的。

想归这样想,他还是又小声地朝着赵韪问道:“可庞将军早在去年就被父亲委任作了巴郡太守,令他负责督查汉中动向,我等贸然在他回蜀述职之时将他拿下,是否破坏了父亲在蜀地的戍防计划?”

赵韪语气从容:“四公子这话说的就错

() 了,

最了解益州布防的难道不是益州人吗?庞将军初为议郎,

后为州牧从属,从司隶入蜀且从文转武,在他担任巴郡太守的这一年间,巴西地界上多有他专权揽士之举,却何曾听到过他成功打击那汉中太守的威名!”

“庞羲此人未必是益州戍防之藩篱,却可能是我方之祸害,倘你父亲身故之后,那诡计多端的大司马和汉中太守直接拉拢庞羲,难保他不会为之所用,将益州门户献上。与其如此,还不若如我等现今所做的那样,直接用严将军将其取而代之。”

刘璋讷讷,“是……赵先生说的是。”

被赵韪举荐来顶替庞羲的将军严颜,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武将人才,且比起庞羲更有统兵御下之才。

正是因为严颜的这番表现,才让刘璋被赵韪说服,觉得刘焉对益州势力的打压更多的还是出自于私心,而不是因为益州人的能力上有缺。

按照赵韪的说法,益州武将里还有一位枪法好手名为张任,可惜此人还未来得及得到刘璋的“慧眼识珠”,将其从那从事的地位上提拔上来,就已经被刘焉打发给了途径此地的乐平书院师生,让其做了护卫对方东行的保镖。这举动听来何其荒唐。

这第二个问题得到了回复,让刘璋脸上的紧张之色稍稍和缓了几分。

他伸手抹了把自己前额的冷汗,长出了一口气。

自从决定要趁着父亲病重夺权开始,他就没有哪一天睡过好觉。

父亲早年间说自己不如前面二位兄长能担事,几乎断绝了他继承益州牧位置的可能,但赵韪等人信誓旦旦他要比前头的几位兄长更加合适于这个位置,又让他找回了不少信心。

益州的富饶促成了益州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弄权敛财之风盛行,他或多或少也知道一点,他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没有这个改变此局面的能力,可或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于眼下的益州来说才是最合适的状态。

等他将来适应了益州牧的位置再发起变革也不迟。

他想了想,又问出了第二个问道,以打消自己心中最后的疑虑:“以赵先生看来,若是长安那头因我父亲之死,派出了另外的一位益州牧,我等又该当如何应对?”

这真不能怪刘璋会对长安心存恐惧。

他那位父亲当年能想出复立州牧制度,占据益州这种独立在外的天府之国,又屡屡统兵行镇压分化之举,已可算是枭雄人物,可他还不是对那位大司马敬畏有加?

做父亲的比他这个做儿子的有本事得多,尚且如此,他也无法免俗。

赵韪却只是嗤笑了一声,“四公子不必担心此事,若是长安不肯将州牧的位置给您,有人会愿意的,只要有一个正名在手,您就可以和北面一争。何况,您难道不是汉室宗亲吗?乔烨舒权柄日盛,要是再容不下您这个大汉血统的准州牧,有的是人反对她进攻益州的举动。”

刘璋目光一亮。

赵韪话中的意思,便是要用邺城的袁绍和长安城中跟乔琰唱反调的存在来限制她的举动。

此事可行吗?当然可以!

赵韪清楚地看到了刘璋脸上这番神情的变化,便知道这刘焉的四公子已经彻底为他所用。

他拍了拍刘璋的肩膀,鼓励道:“四公子,这些顾虑都可以在现在暂时放下,我们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扼住那些反对声音的唇舌,让州牧名正言顺地将您册为继承人。在长安那边有所察觉之前,把生米煮成熟饭!”

他又忽而一笑,“不对,我说错了一点。”

在刘璋茫然于他何处说错的时候,赵韪朝着刘璋拜了下去,“该当称您为州牧了。”

“先生……先生不必行这等大礼。”刘璋扶起赵韪之时,已再难从他的脸上看到那些忐忑的情绪,只有大权即将在手的激动。

想到州牧的名号、府君的称呼都将要从他父亲的身上转移到他的头上,又想到在汉中以南还有米仓山、大巴山这样的山岭和巴郡这个缓冲地带作为屏障,刘璋此时只想时间快一点到两日后。

那是赵韪等益州士给他选出的上位吉日!

诚然,州牧是由朝廷委任,从刺史发展而来的,按照常理上来说,并不存在什么刘焉将益州牧的位置继承到刘璋的头上。

但刘焉是汉室宗亲,这就给了赵韪等人操作的空间。

如果刘焉在四个儿子中,将承嗣家业的继承人定为了自己最小的儿子,那么一旦刘焉身故,他的势力从属都会先听从刘璋的号令。

若是在这个时候还出现了什么益州士和东州士的抗衡,刘璋又像是当年平定郄俭之乱的情况一般将这种对峙压下去,对益州有了一份平乱的功劳,再由他们这些益州豪强对他表现出支持,那么——

就像是赵韪和刘璋所说的那样,长安朝廷就算并不想要他做这个下一任益州牧,也只能认下这个事实。

现在就是他们完成第一步的时候。

对外公告刘焉选择的继承人。

为了防止有人诟病他们是在刘焉病中做出了篡权举动,甚至可能在刘焉之死上也动了手脚,赵韪和刘璋一番商定而后,还是决定让刘焉“亲自”对外公告这个结果。

刘璋对这种过于冒险的举动有些担心,可赵韪却说,只要让刘焉“活着”出现在公共场合,要达成这样的目的也并不很难。

反正,让刘焉距离那些听到宣读的人够远,就可以防止别人发觉,刘焉是昏睡而不是清醒的状态。

再只要他们能找到一个在声音上和刘焉很相似的人,在外人看来,这就会是刘焉自己在宣读这样的旨意。

至于刘焉的其他几个儿子,只要在这样的场合下出现,别管是被人押着过来的还是正常出场的,就跟刘焉的身体状况可以跟人糊弄一样,这些都是可以折腾出障眼法的。

在最后筹备的两天内,刘璋牢牢地盯着父亲的呼吸,生怕对方会在忽然之间咽气,让他先前所做出的种种准备工作付诸东流。

好在,老天似乎是对他有所眷顾的。

赵韪告知于他,

蜀中的这一连串变化和将巴郡太守都给换了个人的操作,并未引起那汉中太守徐庶的注意。

对方年纪太轻,或许也只是乔琰留在汉中这地方的传声筒而已,不必真将其当做一回事。

而刘焉的命在医官的救治之下,还维持着气若游丝的一口气,并未因为发病之急而直接过世。

他甚至还在中间醒来了一次,听到守在床前的刘璋告知于他,他们四兄弟是轮流守卫在病床前面,不疑有他地带着欣慰的神情又昏睡了过去。

在前头还有二个儿子都在世,第四个儿子的本事还远远不及前头二个兄长的情况下,刘焉怎么会对这个儿子有所怀疑呢?

可也就是这个儿子,在这“吉日”

到来之时,将他给带到了高台之上,放在了一把有些宽的坐榻之上,而后将他固定在背靠之上,让他看起来依然有着行动能力。

然而在这尊坐榻之下,被锦缎所遮盖住的下方镂空之地,竟还藏着个声音的音色和刘焉极其相似的人。

而在高台的另外一头,比起这一边稍矮一些的臣属席位之中,刘焉的前二个儿子都以有些精神恍惚的样子被人搀扶着入座。

消失了许久的庞羲也落了座,只不过并未在此时说出任何的一句话。

虽然这幅情形有点怪异,可想想从刘焉生病到如今也已有几个月的时间了,如此漫长的医治时间里,刘焉的那些下属和儿子觉得遭受着长久的压力和痛苦折磨,也很能让家中有病患存在的人所理解。

随后入座的便是刘焉的幼子刘璋,和刘焉的其他臣子。

别管状态如何,人总归是来齐了。

“宣读个承嗣之事而已,怎么还要搞出这样的一副场面。”

被吸引来此地的民众瞧着上头有些看不清的人影,不由啧啧称奇。

“那可是州牧,跟你这种家中只有农田的哪里是一回事。”另一人当即回道。

“这话说得倒也对,何况这也真是咱们这位州牧的做派。”

刘焉好排场,好脸面,此事人人知晓。

上次长安朝廷那边来了人将他册封为当朝大将军,他也弄出了不小的动静,把人都聚拢到了身边,今日再搞出了个相似的场面,只能说是他初心不改。

但让在场之人中除了那些早通过了气的益州士外都未曾想到是,刘焉在此刻宣读出的继承人名字,并不是他在名义上的嫡长子刘范,也不是他曾经在朝中担任过治书御史的次子刘诞,也不是他那在父亲的安排下迎娶了吴懿之妹的二子刘瑁,而是他向来没有多少存在感的第四子刘璋。

刘璋为继承人!

这安排一出,全场哗然。

就算是不一定非要按照嫡长继承的规则,那按照继承人选贤的规则总还是应当的吧!

无论是哪一条都不沾边的刘璋忽然登上这个位置,只要是脑子还没坏的人都知道其中不对了!

若是刘焉此人原本就是这样凭借着喜好做事的人,会出现这样的安排或许还情有可原,可刘焉在早年间

给益州人留下的印象都是他擅长于权力制衡之术,绝不是个意气用事的性子,他又怎么会做出这种匪夷所思的举动?

也当即就有人从自己的席位上站了起来,朝着端坐在上头的刘焉质问道:“敢问府君,您轻描淡写的一句幼子可托,就要让我等相信他是继承您事业之人,是否过于儿戏了!”

刘璋凭什么成为这个继承人?他连长得都没他上头几个兄长体面!

但他话还未说完就被赵韪的一句“放肆”

给打断在了当场。

赵韪面色不善地朝着他看来,冷声说道:“足下是以何种立场来提出这句质问?府君已将话说得明明白白,四位公子也对这一安排无有疑义,足下却偏要觉得此举儿戏,意图挑起我益州矛盾,实是将府君之威严置于不顾!”

“难道是要足下说出个继承人的名头,由府君来承认不成?”

那人摇头,“我并无这个意思。”

他只是觉得这一切安排都发生得太过突然了。

可如果说他之前只是有二分怀疑的话,那么在赵韪做出了这等过激表现之时,这种怀疑却几乎到了十分。

然而没等他接着开口,他却忽然耳闻一阵猛烈的撞击之声从远处传来,打断了他继续对此提出质疑的话。

不只是撞击声!

随着撞击声而来的还有奔马来袭的踢踏声和在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喊杀声。

在场大多有过交战经验,绝不会分辨不出这到底是什么声音。

可为何这种声音会出现在此地?

在众人从这惊变之声中反应过来当下情况的那一刻,都纷纷朝着对方看去,却在所有人脸上看到了茫然不解,或者说是惊疑不定的神情。

即便是先前还挂着稳操胜券之色的赵韪也不例外。

很显然,他也不知道此时到底发生了何事。

而那喊杀声并未持续多久,马蹄声就已根本没给他们反应时间地朝着此地迫近。

他们下意识地朝着那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便赫然见到,在那些四散奔逃的群众避让开的方向,一列精甲骑兵伴随着烟尘飞扬朝着此地奔袭而来。

为之开路的,竟是两个对他们而言的熟人——

吴懿和张鲁!

任何一个身在高处的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在他们手握的刀兵之上还残留着血迹,分明是在方才经历了一出快速兴起又快速结束的交锋。

谁让跟在他们后方的,是一道无人可挡的钢铁洪流。

“你们怎敢……”赵韪面色一变,豁然朝着骑兵来袭的方向走出了两步。

如果说吴懿的出现已经让他足够意外,只因他在将吴懿调走后,一直让人将消息封锁,严禁其传递到对方的耳中,那么张鲁的出现就更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这家伙合该在广汉属国那地方继续做他的修路工传道士,来成都做什么?自取其辱吗?

可在这开路之人后方真正的骑兵队伍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那种兴

师问罪的神情顿时凝固在了脸上。

这一行骑兵竟是一边骑行一边张开弓/弩的动作,

保持着骑行间稳定瞄准的样子,

被日光照出的弓弩尖端倒映着令人胆寒的幽光,直刺入人的眼中。

在这一群人中打眼望去,颇多凉州悍卒模样的存在,甚至还有为数不少的羌人。

但骑术的精湛大概并不只是他们唯一的优点。

赵韪哆嗦着唇,一眼看到了人群之中那个最为醒目的存在!

对方并不像是其他骑兵一般行动仓促,只是任由她所统帅的队伍在她的后方分成两列,流向了前方的高台,在下方形成了由骑兵和弓/弩组成的包围圈。

可当对方拨马止步于台下,不疾不徐地拨开了被风吹乱的斗篷,朝着台上看过来的那一刻,赵韪只觉对方不是在从台下望着台上,而分明是在从一个更高的位置俯瞰着台上的这一出闹剧。

在这一刻,她不需要开口,就已经足够让人猜测出她的身份。

哪怕对方此时并不应该出现在此地,像是跨越了从汉中到成都的千里之遥直接飞过来的,也绝不会让人错误地判断出她的身份。

大司马,乔琰。

她是乔琰!

认出她身份的那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而后,顺着她目光看向的方向,齐齐地朝着刘焉看去。

他们这才惊觉,从城门那边的撞击声传来到乔琰出现在台下的这一段时间内,刘焉非但没有说出过一句话,也没有做出过任何的一点移动。

再如何遇事从容不迫的人,好像也不该是这样的表现才对……

也正是在他们心中疑窦丛生之时,乔琰忽然开了口:“刘益州遭逢动乱也岿然不动,好风度啊。”

她拊掌轻拍了两下,众人却丝毫也未曾见到在她的脸上出现任何的尊重之色,“只是,有贵客远来,为何不亲自出迎说上两句,以显示阁下的待客之道呢?”

藏在刘焉坐榻下方的那人在这短短数息内,冷汗都要浸透脊背了。

这要让他怎么回答!

在赵韪给他安排好的台词脚本中,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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