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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2 章 272(一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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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平二年,也就是乔琰来到并州的第二年,张懿就因在蝗灾之中的表现,被乔琰夺取了他那并州刺史的权柄,行并州境内的救灾之事。

按理来说,这是乔琰进行了越矩篡权之事,但彼时的她在上书于汉灵帝的奏章中写到,她此举只为民生并不为己,更不在意于自己做出这样冒犯的举动,虽是请罪,却也凭借着那个为自己取字的举动再从汉灵帝那里刷了一波好感度。

正因为如此,为自己得一汉室孤臣、未来股肱而惊喜的汉灵帝,在彼时非但没有对乔琰做出任何真正意义上的处罚,反而在一面上将她禁足在了乐平作为保护,一面又将提出放弃凉州决定的崔烈从三公的位置上踹了下去,“发配”到了并州来做刺史。

于是原并州刺史张懿给放去了广陵做个太守。

可怜彼时的张懿还以为自己背靠着汝南袁氏,在这出被人夺权里又是个实打实的受害者,是该当得到补偿的,在攒够了体力见到崔烈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个要来帮助自己声讨乔琰的存在。

却没想到崔烈不是来帮他的,而是来替代他位置的。

彼时州牧制度已经开始施行,各州刺史的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从并州刺史调往广陵太守的位置得算是个降职,算作是对他连己身权利都握持不住的斥责。

还不只是如此,汝南袁氏支持他登上并州刺史的位置,本就是为了实践袁绍和许攸谋划的一项说法,便是据北方以保家族的出路,他这一丢官,可算是将这条计划给彻底破坏了。

在中平四年乔琰凭借着出塞之战和度辽将军选拔成功上位并州牧,又在汉灵帝驾崩之际拿出了这样一支对抗董卓的铁骑后,袁绍想的并不是乔琰能在并州这等贫瘠之地实现这样的局面还是她的本事,而是张懿这厮的无能,果然对他的计划起到了从根源上的破坏作用。

而随着袁隗身死,袁基病弱,汝南袁氏在官场上的势力为袁绍袁术两兄弟划分,张懿这边更不可能得到任何的支持。

这些都间接导致了一个结果,张懿在广陵虽已有几年的治理经历,按说做的也不算差,但当陶谦成为徐州刺史之后,张懿的权力逐渐被削薄,出现了笮融鸠占鹊巢的情况。

在陶谦从徐州刺史转为徐州牧后,张懿更是被一纸文书褫夺了他的广陵太守位置,也没被袁绍将此事放在心上。

随后笮融的举动越发张扬,张懿在徐州,或者说是在广陵地界上也就越发查无此人。

忽然从乔岚所写的纸张之中出现这个名字,乔亭还反应了有一会儿才想到他。

张懿要想官复原职无疑很难。

邺城朝廷这边袁绍对他心怀有怨,又觉得此人着实有些办事不利,留之无用。

长安朝廷这边,其实他若真找上门去为自己索求一个职位,凭借着他早前为官的资历也并不是一件难事,偏偏他碍于乔琰乃是并州这头大司马的缘故,根本拉不下这个脸皮来。

按说他丢了官位之后回家歇着也就是了,但

他并没有,而是依然停在了广陵郡中隐居,颇有一种我倒要看看是由谁来接我班的意味。

这条消息藏在这几个月间汇集到姐妹两手中的数千条情报内,看起来就跟陶谦家里今天有客人上门吃饭,是一个程度的不要紧,却还是被乔岚给翻了出来。

她说道:“从陈登、鲁肃等人着手于徐州局势,是为了在陶谦与笮融的争位矛盾之中,看看这些卓有才干之人有没有可能发觉陶谦在年迈体衰之后的弊病,出于徐州本地人士的利益考虑,与陶谦之间生出嫌隙龃龉,对君侯日后的行动有利。这是以正制邪。”

乔亭闻言一笑,“我懂啦,按照阿姊的这个选择,就是以邪制邪。”

这个以邪制邪,还真是跟贾诩一脉相承的做派!

光是从这个选择上就能看出,对于贾诩的教导,乔岚都有在认真听从,又已渐渐有了自己的思考方式。

不过,若是让张懿知道,自己在这两姐妹的心中居然得算是徐州局势里的“邪”,可能都要为自己叫个冤枉。

之前被乔琰坑了一把也就算了,现在怎么还要迎来她那两位同宗侄女的算计?

这世上哪有如此坑人的道理!

甚至因为乔琰做出的底线规定,乔岚和乔亭只能作为商人而非是“谋士”的身份出现,也就是说他不可能从她们二人那里听到任何一点直接的立场劝导,也就势必要让他更处在一种蒙在鼓里的状态。

但怎么说呢……

随着徐州的这场变故发生,他极有可能能重新得到被启用的机会,对他来说又如何不能算是一出好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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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岚和乔亭在长安城外偶遇刘扬奔马一事后,便再未遇到什么麻烦。

马车一路行过潼关,穿崤函道进入了河南尹的地界。

在这里两姐妹做了一段短暂的停留。

虽然她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徐州,但她们也很清楚一点,乔琰给她们设定的目标从来不只是做一次任务证明自己的实力而已。

徐州仅仅是她们事业的一个开端。

这段行程中的站点停顿,既是让她们将自己所收到过的消息转化到和实际一一对应,也是让她们继续完善自己的商贾身份细节,以防被人察觉到她们的身份。

“我们此番往徐州贩售的商品,绝大部分还是先前大贤从蜀中采购来的蜀锦,在长安的时候借着与君侯的会面补充了一部分纸墨,这些都是要销售进徐州的高层市场的。”

乔亭分析道,“从一个商人的立场来考虑,这是我们刚准备往徐州方向开拓,在不能保证能否和当地豪强和谐相处的情形下,我们还需要进一步填补中低层需求的货物,以确保光靠着这部分进项,就能填补这趟东行的开支。”

“所以——”乔亭沉思了一会儿,得出了一个结论,“我们该当选一些依靠廉价人力所能形成,又可以算是司隶特产的货物。”

按照“千里不贩籴”的说法,这种靠着手工形成的东西也不能价格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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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将这货物商定为了花布和绿陶。

洛阳已不是昔日的帝都,当年的百万人口也已经在这几年里四散外流,只是因其恰好处在了两方朝廷拉锯的位置,又并不算第一战线,余下的半数人口并不愿意抛弃自己的故土离开。

集市比之前冷清些,却还依稀能看出旧年的繁盛。

在这里贩售的物品也还能寄托着几分当年的兴盛之态。

这毕竟曾经是天子脚下之处,蜡染花染布,与汉代通行的灰陶所不同的绿釉陶,自光武时期就出现的宫灯样式,都有在此地的集市上出现,也在今年长安帝都重建后被送入京城贩售。

以乔亭看来,这些东西除却最后一样实在不适合运输之外,因其所展现出的气度风貌与徐州扬州一带不同,正可以作为她们在蜀锦之下的保底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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