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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止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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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安被陈泽野很用力地抱在怀里,鼻腔渐渐被他身上那股雪松般的冷冽气息填满,发紧的呼吸慢慢松懈下来。

商场里面空调温度开得不低,发丝被薄汗浸透,湿哒哒黏在脖颈上,陈泽野帮她一点点拨开,方便凉风能透进来。

掌心贴上后颈那块软肉,潮意滋生,他安抚似的捏了捏,语气哄着叫她安安又叫她女朋友。

“先不哭了好不好?”

祁安小小地嗯着回应,可喉咙里的呜咽还在,她不开心陈泽野只会成千上百倍的难受,心脏好疼,像是被无形的手反复揉捏,牵连着浑身上下每一寸神经都剜心般地难受。

“怪我,都是我不好。”

沙哑的声线里多了几分不太明显的哽,陈泽野拍着她的背安慰:“记着了,以后在外面不能留安安一个人。”

“半分钟也不行,我得时时刻刻守在你身边给你撑腰。”

他两只手都移到她腰上,搂着让人和自己贴得更紧,洒在颈侧的呼吸好热,情绪也滚烫:“对不起安安。”

“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给别人当男朋友。”

“肯定会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有照顾不周的地方,你不要怪我。”

原本消退的眼泪在听完这句话后再次汹涌起来,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落下,沾湿他的外套又滚落着砸到地面。

祁安揪着他衣角,带着鼻音闷闷不乐:“你干嘛和我道歉啊。”

她不允许他总是这么乱自责:“这又不是你的错。”

“怎么不是啊。”

陈泽野把人从桎梏中松开,双手捧起她白净小巧的脸,小姑娘眼睛哭得通红,鼻尖更红,鸦黑睫毛湿漉漉一片。

指尖落在眼睑,他又帮着她擦了擦眼泪:“让我们安安受了这么大委屈,可不就是我这个男朋友不称职吗。”

“你要是再这么说。”两道秀气的弯眉皱起,祁安鼓了鼓腮,“我才真的会生气。”

“那不说了。”陈泽野蹲下身和她视线平齐,弯唇捏了捏她的脸,“怎么舍得让我宝贝生气啊。”

见她情绪平复下来了,他才继续问:“现在能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吗?”

“是谁欺负我们安安了,男朋友帮你去出气。”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祁安手指缠着袖口那一小块布料,声音无端弱了下去,“就是刚刚在这碰见我妈妈了。”

陈泽野嗯了下,脑海中一时闪过无数种不好的可能,呼吸深了深:“然后呢?”

“她是对你说了什么难听的话,还是对你动手了?”

“她莫名其妙发了一通脾气,又说以后都不允许我再来临舟。”

祁安把头埋得更低:“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关心过我,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她这么讨厌。”

“我就是觉得自己一直在被她抛弃,所以心里有点难受。”

陈泽野抓住她的手,抬起

眸目光很专注:“安安。”

祁安嗯了下。

“还记不记得那天你对我说过的话?”

祁安发懵地眨眨眼:“什么?”

陈泽野帮着她回忆:“你说,

我们以后要一起好好往前走。”

祁安点点头,

想起来了:“我记得。”

“所以啊。”陈泽野慢慢和她讲道理,“现在我们才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不是吗?”

“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就不要再去想了,我还陪在你身边啊。”

他揉揉她的脸:“没什么好难过的。”

“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你了,但是我不会。”

头颈低下的弧度加大,额头几乎抵在一起,气息纠缠,他看着她一字一句:“陈泽野只会为了你抛弃全世界。”

“明白了吗?”

排了许久的餐号终于叫到他们,陈泽野克制地揉揉她眼尾,仿佛要把她最后一点负面情绪也带走。

手掌向下贴上她校服,陈泽野笑了:“是不是饿坏了。”

“走吧宝宝,别在这继续饿肚子了。”

祁安被他牵着往里面位置走,穿廊空间狭窄,来往行人混乱,陈泽野箍在她腰侧的手臂收紧,小心翼翼让她不受到半点磕碰伤害。

她侧头看向他的背影,脑袋里混混沌沌,心口莫名渗出晦涩。

这几年独自经历了太多糟糕的事,祁安知道自己情绪不够稳定,有时候只是很小一个打击,都会让她莫名脆弱起来。

她像是夹在书本中陈旧的蝴蝶标本,伶仃单薄,满是蒙尘与灰暗,轻轻一碰就会支离破碎。

可陈泽野总能用最温柔最体贴的方式,将她所有的难过收纳包容,然后再悄无声息地化解。

他蹲在地上将凌乱的碎片拾起,又不厌其烦地重新拼凑。

祁安想起来很久之前在网上看过的一句话,说好的爱人就像是一味良药。

直到今天她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人能够一帆风顺地长大,成长路上难免会遇见各种抽筋剥骨的钝痛。

而陈泽野就是她的镇定剂,是她的止痛药。

*

报道时间在下午两点,陈泽野和祁安去的比较早,学校里面的人还不是很多。

从附中转走不过半年的时间,祁安却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变得好陌生。

办完报道手续,接待处老师给他们发了很厚一沓材料,陈泽野把人一直送到宿舍楼下。

“怎么办。”

他缠着她手指不放,垂下头目光很专注:“有点后悔了。”

陆陆续续有学生拖着行李路过,视线或多或少会往他们身上放,祁安面子薄不好意思,伸手没什么力气地推了推他,但却被抱得更紧。

喉咙发干发痒,眼睛眨动的速度加快,祁安小声问他:“后悔什么?”

“不应该同意来住宿舍的。”

祁安咬着唇没接话。

陈泽野晃了晃她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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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完完全全压下来,存在感强到连空气都变得稀薄:“安安,和我出去住好不好?”

“可、可是......”

祁安不自觉咽了下口水,说出来的话也磕磕巴巴。

“上午刚保证说不能留你一个人待着。”他的话听起来有些挫败,“总不能现在就食言吧。”

“而且——”

“安安不想和我多待一会吗?”

他的左手不太老实贴在她后颈那里,带着粗粝感的指腹来回蹭着,瞳孔一动不动地盯在她身上,连带着眼尾那颗泪痣都跟着蛊惑起来。

祁安最受不了他这个样子,也没法去撒谎:“想啊。”

她手指去抓他的衣角:“但你不是说郊区那离得远么?”

“这有什么难的。”

陈泽野勾唇,把她耳侧散下来的一缕碎发别好,指尖的温度很烫,说出来的话也是。

“去对面开个房不就行了。”

祁安耳根唰一下红了,眼睛微微睁大,琥珀色瞳孔格外无辜:“你能不能别乱用词。”

“有么?”陈泽野觉得她这样实在太可爱,指腹动作由蹭变成揉,“害羞了?”

祁安不说话,他语调拖得更长,下颌线收紧,线条利落分明,坏得也更明显:“这不是早晚的事么。”

祁安偏开头不想理他,转移话题:“我现在要上去了。”

唇角弧度压下,陈泽野敛起笑:“不跟我出去了?”

小姑娘清醒过来不肯上钩:“不去。”

陈泽野哪能这么轻易放过她:“刚刚是安安亲口承认说想和我多待一会的。”

“是吗?”

祁安抬手在鼻尖上蹭蹭,面不改色地装傻:“那是你听错了。”

她趁机从他怀里逃出来,丢下一句拜拜就跑进了女生宿舍楼。

陈泽野看着她背影,小姑娘脚步轻快,长发被风勾着吹起,干而冷燥的空气里多了股很淡的茉莉花香,勾的人浑身发痒。

他重重磨了下牙根,喉咙无奈溢出几个字。

“小骗子。”

和祁安分到同一宿舍的女生叫明语,她是临舟二中上来的,性格有点自来熟,看见新室友进来,抬起手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黎北?”明语嘴里咬着根棒棒糖,字音含糊,“没听过这个地方诶。”

祁安把材料在桌角放好,轻声嗯了下:“一个小镇。”

第一天行程排得并不紧张,下午四点有一个很简短的讲座,其他时间都由他们自己支配。

那晚临舟突然下起了暴雪,温度低得可怕,明语跟朋友约着出去吃饭,祁安怕冷不想动,就窝在宿舍里面刷题。

一直写到十点多她才停笔,见明语还没回来,拿着衣服到浴室里快速洗了个澡。

宿舍里面暖气给得足,脸被热气氤得发红,她擦着头发在书桌前坐下,拿起手机看了眼,居然一条新消息

() 都没有。

唇往内抿了抿,她忍不住点开置顶聊天框:【你在干嘛呀?】

等了几分钟还不见回复,屏幕一点点暗下去,祁安有些不开心。

是去洗澡了吗?

这个解释看起来似乎很合理,祁安放下手机准备再写几道题,屏幕也是在这个时候亮起来的。

陈泽野直接弹了条语音电话过来。

宿舍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但祁安还是手忙脚乱地翻找出耳机,确认插好后才接通。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小气了。

不想让其他人听见陈泽野的声音。

就连房间里的花花草草都不可以。

祁安试探着叫他的名字:“陈泽野?”

很低一声嗯,混着不明显的电流声,然后是窸窸簌簌的脚步声。

安静地等了两秒,祁安又叫了一次:“陈泽野。”

他还是嗯。

祁安拧了拧眉,倏地想到什么:“你是不是生气了啊?”

“怎么这么爱胡思乱想。”陈泽野低声失笑,语气宠溺又纵容,“我哪敢和你生气。”

“那你怎么都不......”

祁安脑袋里乱七八糟的,语言也组织不太清楚,下唇被咬的留下一排齿印,她低头看着衣襟下摆的褶皱,像是委屈地在抱怨:“以前你都会给我发好多消息的。”

“原来在计较这个。”

呼吸声更重了,一下一下敲在耳膜,像是羽毛不经意扫过。

祁安较起劲:“就是这个。”

“那我先认个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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