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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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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点的狂欢过去,晚会在缤纷的礼炮彩带声中落幕,但欢庆的氛围久久不息。

观众席前几排的贵宾座,都是各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此好时机,全场自然都在四下走动,或是与熟人寒暄,或是攀谈结交。

从前年纪小,苏稚杳不喜欢为人情世故所困,现在自己有过经历了,才懂得人情世故不是困扰,是你摸黑前行的时候,手里可能存在的一盏灯。

有时苏稚杳会遗憾,她找不回,也不能找回曾经那个不世故的自己了。

可有时她又想感谢拥有这三年,假如没有这被迫独立的三年,她想,她应该永远不可能成为今天一名站在舞台上闪闪发光、被所有人尊重的钢琴家,她永远都只会是温室里的小公主,因为有贺司屿遮风挡雨。

不过没有。

她像一只雏鹰,被现实狠狠一把推下悬崖,不得不、也终于学会靠自己飞。

这三年是不幸中的恩赐。

倘若是三年前,苏稚杳连出席这样的晚会都不可能答应,但如今的她,不仅受邀出席了,且因安岚是前辈,她还主动在晚会结束后,去到后台,和安岚打照面。

宋黎陪着苏稚杳一块儿去。

走之前,宋黎对盛牧辞说:“明天我和杳杳要去昀山温泉度假村玩两天,今晚我就睡杳杳那里了,你自己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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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牧辞张张嘴,欲言又止,平时再狂妄,但在老婆永远不敢有脾气,只好扯出温和的笑,作出几分可怜的样子:“宝宝,年第一天,你舍得让我独守空房么?”

“不是还有霖宝陪你吗?”

“你不在,那小破团子得哭个没完。”

宋黎皱起眉踢他一脚:“什么小破团子!”

盛牧辞昧着良心改口,耐住性子劝她:“你不在,咱儿子得哭个没完。”

“他这个点肯定睡着了,用不着你哄,你要不想带,明天送他去妈妈那里,过两天再接回来。”

这话堵死了他的借口,盛牧辞无言以对。

沉默片刻,盛牧辞闭了闭眼,放弃了这个托词:“我走了,你怎么去?”

苏稚杳抱着宋黎的胳膊,探出脑袋,眨着纯净的眼睛:“和我一起啊。”

宋黎点头:“对啊。”

“……”盛牧辞瞅了拐走他老婆的小姑娘一眼,郁闷到极致,舔了下唇,倏地笑了:“老贺那车就俩座,坐后备箱违法。”

苏稚杳想也不想,怼回去:“谁说要坐他的车了,我有司机。”

话落,贺司屿目光沉沉地,越过中间两人,直直落到苏稚杳身上。

四目相对,被他深黑的眸子一凝视,苏稚杳心里发虚,先逃开视线。

刻镜头都撤了,她偷偷往四周瞟了下,小声:“你也是,自己回去。”

贺司屿浓眉蹙了起来,面容浮现出几丝与盛牧辞相仿的郁闷。

之前哥哥哥哥地叫,还有胆子说喂不饱的话勾他,结果撩完转眼就要跑,也不知道是跟谁学坏的。

贺司屿双手交叠在腹,靠坐的姿势岿然不动,但手肘暗暗撞盛牧辞一下。

盛牧辞回眸,对上贺司屿斜睨过来的一眼。瞬间明白了他意思。

这人是想让他出面阻止,惹不起女朋,把锅推给他。

盛牧辞给了他个“你以为我就敢惹么”的眼神,深吸口气,迫不得已当了这个冤种:“梵玺是吧,我送你们,你自己去我不放心。”

这理由情理之中,宋黎迟疑顷刻,和苏稚杳眼神交流过后,回头说:“也行,那你到车上等我们。”

说完苏稚杳和宋黎手拉手地离开了。

两个男人被抛弃在座位,互相着彼此,似乎同样束手无策,谁都没说话。

有几波人笑嘻嘻上前恭维,被他们凉凉地扫了眼,见两人当时面色不善,那些人咯噔一下,又忙讪讪退开。

贺司屿面不改色整理了下西服领,指尖滑下去,扣上纽扣,慢条斯理起身:“坐你车。”

黑红色的越野车停在车库贵宾位。

苏稚杳和宋黎一路言笑着,从后台回来。

“明天我们订个大床房一起睡。”宋黎坐上车:“听说昀山度假村有好多小哥哥。”

女孩子聊天总是百无禁忌,苏稚杳拉上后座车门,语气愉快地,随口问了句:“哥哥们帅吗?”

话音刚落,见副驾驶座男人的身影。

苏稚杳倏地噤声。

她刚那句话肯定是被听见了。

一想到他的小心眼,苏稚杳就有不祥的预感,立刻笑眯眯,一副很关心他的样子:“贺司屿,你怎么还没回?”

贺司屿慢悠悠偏过脸,从副驾驶座落了一眼过去,不答反问:“哥哥们帅么?”

用平淡的语气,说阴阳怪气的话。

“……”苏稚杳不吱声了。

车子开进梵玺。

四个人,打开四面门,各自下车。

宋黎着盛牧辞走过来,奇怪地问他:“你下车做什么?”

盛牧辞双手揣兜,下巴略扬高,一腔无可厚非的调子:“我上老贺那儿坐坐。”

凌晨一点钟还要坐坐……

宋黎莫名,但也没管。

四人一道进了电梯间,苏稚杳按下次顶层,还顺带着帮他们按了顶层的键。

电梯开始上升。

苏稚杳下意识退到贺司屿身边。

她这么一个小小的行为,贺司屿眉眼顿时便舒展开,右手无声无息抚上她后腰,揽着她稍稍往怀里带了下。

苏稚杳左肩抵在他胸膛的位置,目光向上抬,偷瞄他一眼,到他清晰分明的下颔线,他目视前方,还装得一脸肃容。

难得见他憋屈,苏稚杳心疼又想笑。

电梯门在次顶层敞开,苏稚杳悄悄勾了勾他手指,嗓音甜中带糯地,对他柔柔说:“晚安。”

说完就和宋黎一起走出了电梯间。

电梯门重合上,盛牧辞突然向身边的男人:“我老婆连晚安都不和我说?”

贺司屿瞅他一眼,又敛回视线。

反正他有晚安。

盛牧辞从他眼里出几分优越感,郁结地沉下口气:“惯的。”

顶层,两个男人坐在客厅沙发里,都是同样的想法,心肝宝贝明明就在楼下,可就是见不到也摸不到。

很不得劲。

两人还挺有默契地,同时低头手机。

贺司屿直接问:【能不能过来陪我】

苏稚杳回得不算很慢:【你睡不着吗?】

贺司屿:【嗯】

苏稚杳:【那你自己想办法睡着,我要陪阿黎,后天再陪你】

贺司屿:“……”

他问:【明天呢】

苏稚杳:【明天去昀山呀】

贺司屿:【先陪我,昀山过几天再去好不好?】

结果这姑娘不假思索:【不行,我和阿黎都约好了】

贺司屿眉头微皱,不死心地想要说服她:【我连夜过来京市找你,你就把我一个人丢着?】

对面跳出“正在输入”,又消失,反复来回,却一直没有发出消息来,似乎因他这话感到了理亏。

贺司屿软磨硬泡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卖惨:【你不陪我,那明天我到昀山陪你,你玩你的,不用理我,这样好么,宝贝?】

苏稚杳依旧迟迟回不出话,拿不定主意。

最后敷衍地回了句:【先不说了,我们要睡了】

贺司屿默默放下手机,单人沙发椅里,盛牧辞也放下手机。

相视两秒,同时开口。

“能不能带你老婆回家?”

“能不能叫你女朋上来睡?”

两人又同时被问住。

显然是不能,楼下那俩都是祖宗,他们只有宠着惯着的份,没有过分要求的理。

盛牧辞大开着腿,双肘支在大腿,往前俯着身,手自然垂落,指尖拎着手机,一身痞劲,先反咬他一口:“你贺老板,自己的姑娘都搞不定?我可得跟你说道说道,还没结婚呢,这妹妹就这么不乖了,以后无法无天,依我,你现在就凶她两句,下去直接把人逮回来。”

贺司屿搭着腿,后靠在沙发,矜贵的气质一成不变:“你怎么不凶宋医生?”

盛牧辞哼笑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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