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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0 章 仙人抚顶1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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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言不语,却抓着她的手,点在他额心,扣住他的灵脉。

缇婴抵在他额心的手指发抖,他已经领着她的手,带她画符,与她一道封印他自己的五感。

江雪禾闭上眼。

他坐在水中,水滴沾在睫上,淡淡清光下,敏锐的视觉、听觉、嗅觉……尽在被他一点点封印。

不问缘由,不辨因果。

缇婴听他五感消失前,说了一句:“……你若趁此逃离,便是真的没良心了。”

下一刻,江雪禾的世界彻底暗下。

他陷入了一团混沌静谧中。

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感受不到。

他安静地坐在这片浓黑中。

他感受不到缇婴俯下身,在他颊上亲一下;他也听不到缇婴的低低发誓:“我不会的。”

缇婴抱着失去五感的师兄。

这世上再不会有人,如他这样待她了。

他待她如此,她又不是铁石心肠,她已觉得自己十分喜爱师兄,永不能离开师兄。她喜欢他喜欢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此时笨手笨脚,也只是不想辜负师兄,想要他舒服一次。

坐在江雪禾怀里,缇婴趁着他五感封闭时,快速从自己乾坤袋中取出自己新买的话本。

她抓紧时间,一目十行,快速翻阅。

修士的记忆本就甚于常人,她可以一眨眼看尽许多页故事,平时只是不需要浪费这种灵力罢了。

新的话本内容香、艳大胆,意境靡、丽,想象缠绵。这样的话本没有经过师兄的审查,被缇婴看到了很多江雪禾平日不愿意她的。

比如洞房之事,比如红鸾颠倒,比如几幅不太清晰的图画……

缇婴看得心慌气短,脸颊更热。

她在一瞬间翻看完了所有书籍,又咬着唇,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小瓶药,慌乱地往嘴里倒了一粒。

她见那药粒小如黄豆,生怕不够,一个大胆,又多倒了一颗——

曾经下玉京门前,她做好万事准备,朝药宗弟子买了许多神奇药物。此时她服用的这种药,先前她不是很明白药物作用、不明白药宗弟子坏笑的缘故,但是在看了这些话本后,她大约明白了。

做完这些,缇婴深吸一口。

她自信满满:她要让师兄很舒服。

缇婴颤着手指,重新抵在江雪禾额上,小声:“师兄,我来给你解开封印啦。”

--

江雪禾的五感一点点回来,他睁开眼,刚看清缇婴,缇婴便热情十分地拥过来,堵住他唇。

缇婴:“师兄,快。”

她既着急又可爱

:“时间不等人。”

江雪禾满是狐疑。

然而他不是柳下惠(),师妹如此动情?()?[(),他自然少不了配合。

不过、不过……小缇婴热情的,让他十分惊讶。

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此时大脑却如浆糊,顾不上思考。

她卧在他怀中乱折腾,江雪禾心绪凌乱,扣着她腰肢,起身转肩,想要将她扣压下去。

缇婴却叫嚷:“不不不……”

江雪禾亲她腮帮:“又不要?”

缇婴:“我、我要坐在你腿上嘛。”

江雪禾哄她:“你会受不了。”

缇婴:“你才受不了呢!”

她脸颊生热,偏偏有一腔得意。江雪禾不知道她得意什么,但她此时迷糊之下也这样可爱,如她所说,他确实受不住师妹一丁一点。

他顺了她的意,还在她颊上,轻轻咬了一口。

缇婴耷拉下眼皮:“痛!”

江雪禾:“师兄没忍住。”

她笑起来。

如花似雪的小美人埋在他怀中,勾住他,娇滴滴道:“你不用忍啊,我此时感觉很好呢。”

她还与他玩笑:“我感觉从来没这么好呢,你信不信?”

江雪禾头脑一热。

脑中弦一绷。

他失了冷静。

他手仍抵在她腿上,头却向下一低,额头抵着她额,强势无比地进入了她的识海。

缇婴被激得浑身战栗——

“江雪禾!”

--

江雪禾不吭气。

他眉目冷静,气息不稳,又强悍。

他一直低着头看缇婴。

看她面红耳赤,看她呜呜咽咽,看她要哭不哭,看她眼神涣散,又抱着他一径支吾……

但是他试着停下来。

她眼神清明一点,又疑问:“怎么啦?”

江雪禾目中一点点柔软。

身体的触觉与神识上的触觉一同发生,他情不自禁,只想让她喜欢。

他以为快乐也不过如此。

没想到缇婴颤抖之后,咬着牙扑来,竟然主动钻入他识海,娇气无比地问他:“师兄,你舒爽吗?”

江雪禾怔一怔。

缇婴手指湿漉漉,抚摸他脸颊。她乖巧懂事,仰着脸端详他:“你舒服一次好不好?”

江雪禾静谧看她。

缇婴:“你别控着情绪啦。你老叫我放松,你自己怎么不放松啊?我觉得你根本不享受……这么快乐的事,你的表情看着像受罪。”

是么?

江雪禾茫茫想,他的表情很不好吗?

江雪禾低声:“吓到你了?”

缇婴:“不是不是。我就是……想让你感受到我的感觉。你把情绪放开吧,你别忍着了。”

江雪禾心弦已乱。

可他仍有一丝理智。

他轻声:

() “小婴,我不能。”()

他这样说的时候,忽然发现识海中属于缇婴的神识靠过来,贴上他的神识。他心神酥然一荡间,见她的神识张开一张密网,控在他神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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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网丝线,对着他神识上那些浮动的黥人咒黑线。

缇婴:“可以的。你放开情绪,我帮你看着这个黥人咒,不让它压倒你……”

缇婴还道:“我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

“师兄,我不怕鬼怪了,也可以帮你一同对抗黥人咒了。”

她红着腮,在现实中俯身来,亲他唇瓣。

缇婴道:“师兄,我想听你的声音。”

江雪禾怔愣。

他的情绪如水如洪,轰然洪泄,淋他满头满身。

他的情绪瞬间失控,他抱住师妹翻身时,身上黥人咒黑气当真浮现出来,呈于他面上、颈上、身体上。那些黑气向他魂魄吞噬而去,他真的不再看顾,不在乎那溺水一样的痛苦与刺激。

“哗啦——”

他带着缇婴一同沉水。

缇婴识海紧张地、忙乱地控制他识海中飞出来的那些害人黑气。

那些黑气十分厉害,沾到身就会腐蚀人骨血,就能听到万千冤孽哭叫、桀桀诱拐声音;听到万千人的惨叫,听到无数人的咒骂。

暗黑之力覆人全身,要人百死无生。

而今那团黑气笼罩着水中沉浮的江雪禾与缇婴。

他们在水中沉浮,如同万世孤零,只有二人漂浮于一望无际的海面间,抱着孤木,四海无人。

缇婴额心渗汗,又听江雪禾怜爱无比地抚开她额发,低声:“别管它了。”

缇婴:“可是……”

江雪禾:“它杀不掉我。我会自救……哪怕沉入海底,我也必然自救,好去找你。”

缇婴睁开双眸。

她被江雪禾一道拉着,沉入水中。

--

在这时候,缇婴还要故意说:“师兄,不是说只能玩一个时辰,就要跟着你修炼吗?时间到了,我们现在要不修炼吧?”

江雪禾无奈。

他认错哄她:“师兄错了。今日是我生贪念,求你不要修炼了,来……玩我吧。”

缇婴快乐笑起来。

--

江雪禾有许多话想与缇婴说。

在他经历的地缚灵的虚妄幻象中,缇婴在他死后,忘掉了他;缇婴说他总是吊着她,他对情爱的目的性太强,他不值得相信。

江雪禾在那个幻象中,其实沉浸了很久、很久。

他坐在一片被遗忘的黑暗中,看着缇婴与他人言笑晏晏,看着缇婴起初记得他,后来在漫长的时光中遗忘他。

他长久地直面自己的恐惧——“遗忘”。

脱离虚妄后,江雪禾有许多时候在犹豫。

他不知该如何说——

他如果不吊着她,如果好好与她相处,她是否便不会觉得他目的性强,不

() 值得信任呢?()

他如果不吊着她,认认真真地做她师兄,做她情郎,在有一日她终会选择的姻缘上,他可否有机会被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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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都改了,她可以选择他吗?

--

江雪禾实在没有找到机会说那些。

但他已然足够畅意。

这也许是他此生最快意的一段时光。

身负黥人咒后,他第一次能好好睡个觉,第一次能不在外力干涉下,做一个不错的梦。

梦中有千山有缇婴,是他心中最深的执念。

这样的好梦虽短,江雪禾醒来却心情少有的好极。

--

缇婴睡得香甜,次日醒来,她发现自己被收拾整齐,睡在淬灵池畔的树洞里。她揉着眼睛爬起来,透过日光,隐约看到一个少年黑衣挺拔的身影。

那人修长又高挑,一膝曲着,托腮望她。

她睡眼惺忪,看得不真切,看错了这人似笑非笑的表情:“……夜杀哥哥?”

黑衣少年挑眉,微微一笑:“你叫谁?”

声音清哑柔和,缇婴一下子就听出这是师兄了。

她怕他发火,连忙改口:“我睡糊涂了,你是师兄。”

江雪禾含笑看她。

他没有生气的样子。

而缇婴爬坐起来,终于看清了他。

看他乌发拂面,黑劲束袖,一身凌厉,意气昂然。他一改平日的温和无害,这般含笑看她,气质完全不同,不怪缇婴认错了人。

缇婴心里嘀咕:他怎么啦?看起来……他心情很好?

是因为她吗?

一想到江雪禾有可能是因为她,而找回了他少年时丢掉的几分自信肆意,缇婴心中窃喜,冒泡一般钻出许多喜色。

她笑弯眼睛:“师兄?”

江雪禾:“嗯?”

缇婴身体还有点不自在,但她摇摇晃晃地扑过去,抱住他脖颈,仰起脸看他。

她天真无邪:“我‘这么’不‘这么’?”

江雪禾挑眉。

她写字:大不大?

江雪禾糊涂点头。

缇婴更得意:“那我‘这么’不‘这么’?”

什么“这么”“那么”的。

江雪禾啼笑皆非,见她拉着他手心写字:硬。

江雪禾眼波流动。

他有点明白她大概看错了什么书吧……哎,她不好好读书,什么书都只看她感兴趣的字,胡乱拼凑出来,竟拼凑出如此不伦不类的话。

江雪禾一本正经点头:“嗯。”

缇婴眉目都快飞起来:“我厉害不厉害?”

江雪禾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他把自己这个喜欢得不得了的小宝贝疙瘩捞入怀里,低头亲了又亲,爱不释手,捏着她脸颊,忍笑哄她:

“厉害,你最厉害了。你又大又稳,能力出众,技术特好,我折服于你,万万比不上你,全靠你点拨我。

“咱们小婴,于床榻战事上,都是大师水平,随时可出师了。带带驽钝的我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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