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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春信18(吃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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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婴跟叶穿林修炼到深夜。

她有了困意,又因白鹿野在乾坤袋中催促她结束的传音符不停在闪烁,她只好与叶穿林道别,说好明日再继续。

自然要努力些的。

巫神宫都离开了,观天山的杭古秋是因在养伤,还没离去,但叶穿林为了不引起玉京门误会,也确实到了差不多该离开的时候。缇婴希望在叶师兄离开前,跟着他多学学。

缇婴拍亮传音符,告诉二师兄自己要回去睡觉了。再没有传音符亮起,她才匆匆穿过林子,回自己的弟子房。

只是拍二师兄的传音符时,她偶尔想到江雪禾没有用传音符催促她,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但这都是小事。

师兄可能在忙吧——听陈子春说,师兄租了一个洞天,整日躲在洞天中捣鼓,谁也不见,不知道在忙什么。

缇婴推开自己的房门,关门时掩不住打个哈欠。

屋里传来喑哑而轻缓的声音:“回来了?”

缇婴吓一跳,蓦地转身。

她转过身时,背靠着门,浑身吓出冷汗之际,眼前倏地一亮,灵火烛燃起。

她看到风帽扣在桌上,帷纱叠得整齐,江雪禾正坐在桌边。

少年师兄笔挺修长,垂来的黑眸看向她。他神色沉寂周身清寒,分明已在这里等了许久。

江雪禾看到她被吓出汗的额头。

他轻声解释:“之前不点灵火烛,是怕他人误会,前来叩门。”

缇婴瞪他一眼:“原来你晚上没有走,特意留在这里等着吓我。”

她是怕鬼,却并不怕师兄。

缇婴往里走,哈欠不住:“师兄,我真的好累了,我不与你说了,我要睡觉去了。你自便吧。”

江雪禾沉静:往日她见到他,总是要过来闹他的。

今夜他从晚膳等到现在,缇婴不见对他的丝毫兴趣。

饶是江雪禾素来冷静,此时心中也生起些烦闷:他能倚仗的,向来不过是小婴对他的兴趣,喜欢对他动手动脚,喜欢趴伏在他身上玩。

若有一日她不喜欢了,他该如何是好?

这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她无知之时百般撩拨他,他起了兴致,她却收回一切,说这只是玩笑。

江雪禾在桌边静了半天,还是起身,走到了屏风边。

里间灵火烛从来是彻夜不灭的。

烛火重重,江雪禾修长的身影映在屏风上。

江雪禾抬手轻轻敲了两下木屏风,发出“笃笃”的沉闷声音。

缇婴软而不耐的声音响起:“你干嘛?”

江雪禾道:“小婴,我进来了。”

缇婴不吭气。

江雪禾已提醒过她,便越过屏风进入里间。他进去,便与趴伏在床上、衣衫不换、发髻不散的小姑娘四目相对。

她确实很困,黑玉石一样的眼睛却睁着,看他走过来。

江雪禾站到她床边,俯眼低声:“要睡了?”

缇婴哼都懒得哼,只是看着他。

她心中莫名地喜爱师兄的出现,此时拿师兄与白日的叶师兄对比,怎么都觉得师兄不如叶师兄长得好看。她心中不平,发誓自己一定要好好练法术,以后帮师兄疗伤,解了师兄的咒。

可她这般欢喜师兄的出现,却也因为太累了,连撒娇都没力气,只是好困。

江雪禾温声:“纵是要修炼,也不必日日勉强自己如此。循序渐进更好。”

她仍不出声。

江雪禾又道:“你要睡的话,应该洗漱、把发散了,换了衣服再睡。”

缇婴手指慢慢地伸出,勾一勾他的衣带。

江雪禾低头看她搭在自己长带上的细白手指。

缇婴声音很小:“师兄帮我洗漱。”

江雪禾说:“……不能与男子这样要求的。”

缇婴闭上眼。

一会儿,她感觉到床榻下压一点,师兄的气息向她俯过来,又清又暖。已经浅睡迷糊的缇婴一个激灵,睁开眼,见到江雪禾俯身叉着她的双腋,将她翻个身,抱入了怀中。

她睫毛颤一颤。

他伸手捂了她眼睛,声音柔和:“想睡便睡吧,我帮你洗漱。”

师兄真好。

闭着眼的缇婴如是想。

她半睡半醒,感觉到师兄用术法在轻柔地帮自己洗脸,又倒水要她漱口。他十指揉入她发间,力道适中,帮她摘发带,用指帮她顺发。

他好会伺候她。

缇婴问:“你怎么不帮我脱衣服呢?”

江雪禾揉在她乌发间的手指停顿一下,意外她竟然还没睡着。

恐怕他在旁,还是影响到她了。

江雪禾心中这般想,为哄她入睡,他声音放得更轻柔些:“我不能帮你脱衣服。”

他停顿一下:“其他男子也不能。答应我,好吗?”

缇婴闭着眼道:“为什么呢?”

江雪禾道:“……我会不开心。”

等到的,是良久的沉默。

江雪禾小小试探,见她又没反应,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已经习惯,他并没在意,继续为她摘发带。

没想到怀里睡着的小姑娘忽然一翻身,将脸埋在了他膝上。

江雪禾惊讶:“小婴?”

缇婴声音困而闷,从他腿间传来:“好吧,你不开心,我就不那样。”

江雪禾心间一跳,按在她肩上的手忍不住用力一分,低头看她。

少女的发丝散在他腿间,漆黑如瀑,色泽柔亮。她的发丝又软又细,梳起来便觉得没几根头发,散发时却乌浓稠密,尽铺于他身。

江雪禾按在她肩上的手,轻轻地挪开,抵在了榻上。

他克制着自己的反应,微微后退,不想惊吓到她。

缇婴问:“那你什么时候会帮我脱衣服呢?”

江雪禾半晌回答:“……以后吧。”

缇婴:“哼, 你的‘以后’, 从来都没有音儿。”

但她也并不计较。

她忽然感觉到自己趴伏的地方,慢慢地耸起一座小山,那山有些热度,还会动……她惊讶的时候,江雪禾忽然躬身俯下来,一把将她抱起来。

缇婴:“师兄!”

她稀里糊涂,就被江雪禾塞入了被褥中。

缇婴不悦地睁开眼。

她道:“什么啊?”

江雪禾:“没什么,你该睡了。”

他捂住她张开要说话的小嘴,在她耳边哄她:“你明日不是还要跟你的叶师兄修炼吗?再不睡的话,明日要起不来了。”

缇婴闻言,乖乖地不闹了。

江雪禾登时心情复杂,看着她半晌。

他喃喃自语:“你夜里回来这样晚,白鹿野竟然不管你吗?”

——往往他与缇婴夜里多待一会儿,白鹿野便会百般暗示他。他知道白鹿野的意思,也从来都顺从。

可是白鹿野却不阻拦缇婴和叶穿林。

江雪禾垂下的眼中,寒意若涟,轻轻流淌。

怎么,在二师弟眼中,身为师兄,他便是那个引、诱师妹的坏人,无可救药吗?

江雪禾心中那般想,面上却从不表现出来。

他俯在缇婴耳边,柔声:“师兄这两日已经忙完了,明日陪你一同去修炼,可以吗?”

半睡半醒的缇婴含糊地“嗯”一声。

江雪禾微笑。

--

次日,缇婴目瞪口呆又惊喜万分地,还没出门,便遇到了江雪禾来访。

江雪禾给她从膳食堂带了早膳,尽是她喜欢吃、却连续几日因为修炼而来不及去吃的。

缇婴吃饭时,江雪禾便说他空了下来,这几日可以陪她一同去叶穿林那里修行。

缇婴:“啊?”

江雪禾颔首,提醒她:“我昨日与你说过,你已答应。”

缇婴回想,然后不信。

江雪禾早有准备,他拿出一枚留音符——

缇婴那声极困的“嗯”声后,留音符的内容结束。

缇婴:“……”

甜糯的米团子在手中捧一半,嘴里也咬了一口。留音符的内容出来,缇婴却震惊地差点将嘴里的吐出来。

江雪禾不赞同:“小婴。”

知道师兄是提醒她礼数,缇婴囫囵吞枣地把团子咽下去,就高声抱怨:“你使诈,你居然用这种手段……”

居然趁她不清醒时用留音符对付她!

师兄好混账!

师兄果然不是叶师兄那种高风亮节、仙人风范的师兄!

江雪禾:“我只是闲着无事,想陪师妹一同修行罢了。师妹不愿意吗?”

缇婴想一想,将尖锐的声音压下去,继续慢吞吞吃早膳:“也不是啦,只是你以前都不和我们一起修炼……而且你不是不喜欢叶师兄吗?我以为你不想跟叶师兄学习道法呢。”

江雪禾慢悠悠:“知道我不喜欢,你还去?”

缇婴忙低头。

她自有自己的小机灵,偷偷说:“是你不喜欢,又不是我不喜欢。我干嘛要听你的?”

她说完就偷看江雪禾。

江雪禾却并没有不悦,只是无奈而温柔地看着她。

缇婴赶紧移开目光。

她不敢多看他。

自及笄喝酒那夜后,她糊里糊涂缠着师兄玩了他半天,之后清醒过来,就总是还想玩儿……

她看到他的唇,更是心中不甘又酸痒。

可是缇婴渐渐的,已经不是一开始无所顾忌的缇婴了。她开始变得怕他生气,怕他不开心,怕他不喜欢……

缇婴惆怅。

好烦。

这就是长大的代价吗?

江雪禾提醒她:“再不吃快些,叶道友就要等得不耐烦了。”

缇婴连忙囫囵吞枣,并看时辰。

她一看到时辰,就更急了:“已经吃了一刻钟了!师兄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

江雪禾惊讶又无辜:“我并不知道你与叶道友约好的时间,这样吧,你告诉我,下次我会早早提醒你的。”

缇婴瞪他一眼。

一个连时辰都不知道的笨蛋师兄,要他何用!

--

叶穿林等到缇婴时,时间已经迟了两刻钟了。

而且,他不只等到缇婴,他还见到了江雪禾。

叶穿林从旁人口中听过无数江雪禾的神秘低调,一如此时——风帽覆身,面容遮掩,不动声色地向他行礼。

叶穿林甩着拂尘,回礼,看眼那被风吹扬的风帽。

缇婴生怕叶穿林对江雪禾有意见,她磕磕绊绊地解释:“我师兄是、是因为脸上和颈上有些伤,怕吓到别人,才一直戴着风帽,不是不尊重叶师兄的意思。

“等我师兄身上的伤好了,他就不会再这样了。”

叶穿林沉静:“无妨。”

他看着江雪禾,意有所指:“江师弟既是仙人转世,你们门派应该给了他很多便利,有很多人愿意教授他道法吧?我学艺不精,也许教不好江师弟。”

江雪禾温文尔雅:“既是学艺不精,为何胆敢教我师妹?我师妹不值得他人用心教授吗?”

缇婴眨眼。

缇婴颇为认同,板着脸看叶穿林:“是的啊,叶师兄。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很厉害的,教我可不掉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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