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雪中春信9(“渡、渡、渡气嘛。”...)(1 / 2)

加入书签

睚眦必报的人不少。

睚眦必报得如此幼稚、还要斤斤计较公平的人, 只有缇婴罢了。

江雪禾被拽入浴桶中,水漫上口鼻,他便意识到缇婴的想法了。

水汽蒸腾, 热雾弥漫, 水泡浮在眼角畔。江雪禾抬目, 果然看到缇婴雪白的腮子,乌黑的发丝。

水让她的眼睛又漆又亮,还染了很多雾气。

她神色挑衅。

她向他游过来。

缇婴报复心重,记得他用那只手按住她脑袋,硬是把她塞到水里。如果她不是修士, 如果她不会水,她岂不是要被他弄死了?

他在陈子春进来说话时, 还在水面上施了一个法术,不让缇婴钻出水面。

那缇婴也要他尝尝她吃的苦。

她扑过来, 抱住江雪禾, 伸手要遮挡他口鼻,要将他往下推按。

江雪禾猜到她的心思后,便知道自己若不让她出气,这洗浴,说不定会被她弄成什么奇怪的结局。

他面对她, 本就如同走丝线, 他丝毫不敢失控。

她用手挠江雪禾手,他便任由她。

只是他手臂在之前黄泉峰无支秽的战斗中,受了重伤, 至今不太能使力。他见缇婴扑过来抱这只手臂, 便生怕臂上失力出血, 白白搅了她的兴, 于是,他微侧身,小小躲了一下。

缇婴眼尖。

见他敢躲,她圆眸瞪大,颇有一种被忤逆的郁闷。

木桶也没多大,缇婴缠绕过来,抓住他另一只手,低头便咬。江雪禾肌肉一绷,没有吭气。

她抬头看他。

少年师兄在水中衣袂翩然而飞,又沉重地在她的配合下,拖着他往水下淹没。她咬他挠他,扑在他怀里欺负他,他都承受了下来,没有推开。

缇婴仰望的这一眼,许是眼前水雾迷乱,她被水中的少年晃了一眼。

她不禁想到淅沥的雨丝,想到他在山路蜿蜒间将风帽扣在她脑袋上。

缇婴忍不住,在江雪禾颈上咬了一口。

他闷闷地蹙眉,眉眼低俯,目光温润而包容,就好像在说——你还要怎样?

可缇婴岂是他能预料的。

他不像她刚才一样憋气,一样不舒服,缇婴都不会罢休。

哪怕缇婴在欺负江雪禾的过程中,神识开始抽痛,又因为灵力匮乏而开始疼。

江雪禾最先发现她的异样——她脸色煞白,双眸湿红,因为难受,看了他很多眼。

她紧抓着他的手,却不放过他。

江雪禾一怔。

是了。

他灵力充裕,又在修行路上是她的先行者。她方才在水下苦熬瞬间的痛苦,他恐怕真的很难感受到。缇婴自然不会甘心,她不肯放他浮出水面换气,哪怕她自己灵力开始撑不住呼吸了,她也要拉着他一起受罪。

真是……

幼稚。

又幼稚,又可爱。

江雪禾听到自己在心中叹了口气。

他终于动了。

沐浴桶下的清水中,江雪禾将已经有些焦躁的缇婴搂入怀中。水下散飞的乌黑发丝,不小心缠上了她的头发。

发丝擦过她冰雪一样的软腮,缇婴呼吸不畅,发觉师兄向她俯下来。

她误以为他不陪她闹了,他要按住她,要带着她游出水面换气。

那怎么行。

所以江雪禾靠近她时,缇婴剧烈地挣扎开来,还趁机继续张手来掩他口鼻。

江雪禾一手搂住她肩,一手抬起,将她想捂他口鼻的手提在她脸侧,不让她动。

他靠近她被憋得通红的鼻尖。

江雪禾俯下眼,张开口。

这样的事,曾经是发生过一次的。

那一次是对一只小猫,这一次是对一个活生生的乱动的小姑娘。小姑娘的乱动与小猫的柔弱无骨的相同之处,是他没法在她乱动时找到她的灵脉。

他张口渡她灵气。

与上次一样——只是张口,将挨未挨,将充裕的灵力传给缇婴。

江雪禾失算的是,柔软纤纤的小姑娘,虽然曾变过一只猫,但是当人的她,拥有很多变数。

例如——他张口渡她灵气,她以为他要施法收拾她,她挣扎起来,想推开他扣着她手腕的手,从他怀里钻出去。

丝丝灵力从江雪禾口中渗出。

他的唇,不小心贴上了一个柔软物。

一刹那,江雪禾收力后仰,睁开眼。

水流涌动间,发乱睫清,她的唇微张,面颊飞红,眼睛明亮,呆呆地看着他。

江雪禾瞬间抽回按住她的所有力气。

--

他不再与她玩闹,不再配合她,向上方水面浮去。缇婴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但是方才不小心碰上的师兄的唇,软得当她神魂一荡。

有一刹那,她忘记了神魂中的痛。

缇婴若是一只灵活的小鱼,此时的师兄,就是一根吸引她的肉骨头。

他浮出水面,她紧跟着他浮出。

--

“噗——”

江雪禾从热水中钻出,后背贴靠着木桶,他一手扶住木桶边缘,手骨用力,颤抖而苍白。

下一刻,缇婴从他怀里钻出来。

粉白的裙衫紧贴在身,一层薄水,让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只是湿发、湿衣、朝下滴着水的睫毛,怪不舒服的。

缇婴却目不转睛地看着江雪禾。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师兄。

秀丽、零落、压抑。

他扣着木桶缘木的手轻微发抖,他低着眼,起初并未看她,他的苍白,让他身上那重鬼气更重了。

屋中一切在一瞬间变得阴冷。

缇婴明明浮出了水面,却仍有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她看着他,便控制不住。

她盯着师兄的唇看。

她以前没注意到,她现在才发现,他的唇红润妍丽,沾一层水,看着分外柔软香甜,像是她很喜欢吃的饴糖一样。

他的唇线条好看,颜色动人,缇婴想起方才在水里碰一下时的触感。

她心痒无比,口干无比。

她非常清楚自己的渴望:好想尝一口。

江雪禾似乎终于察觉缇婴过于直白的不舍得移开的眼神,他调整情绪后,抬起眼看她。

缇婴眼神单纯,盯着他唇不放。

她天真喃喃:“那是什么?”

江雪禾必须回答她。

他声音里的那抹哑,在他自己听来,都让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是给你渡气。”

他尽量平静温和:“你方才神识痛,不是吗?”

他垂着眼,说服自己扮演好兄长:“如今好些了吗?”

缇婴听懂了。

她痛,他要帮她。

他帮她,她就能尝到那口好吃的。

缇婴痛快无比:“疼。”

江雪禾身子绷住,从她愈发直白的眼神中,意识到不妙。

江雪禾一惊:“小婴……”

缇婴向他扑了过来,他张手去挡她口,缇婴小坏蛋却分外明白他的路数。

她灵活地一矮身,用肩膀向上抵了一下。她从他手下钻过,扑过来抱住他。

缇婴盯着他的唇:“……师兄,我神识还是疼,灵力还是缺。

“你再渡气给我。”

她向他唇上那块肉,贪婪无比地含住。

“噗通——”

江雪禾扣着木桶的手松开了,他被缇婴拽入水中,她暖热香软的唇,贴上他,还要得寸进尺。

--

师兄的唇,好甜。

缇婴有一腔单纯的食髓知味。

她攀附着他,他试图挣扎,又怕伤了她,而不知该如何是好。

总是胆子更大、无所顾忌的那个人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缇婴舔了又舔。

他的呼吸好乱,搭在她肩上要推开她的手,在她轻轻咬动时,他气息停了一下,猝不及防地侧过脸,脸上总是苍然的肌肤,一片绯然。

缇婴的心间,像突然炸开烟花一般。

她再一次想到了山路蜿蜒上,江雪禾瞥来的那一眼。

她还想到了藏书阁一夜,二人浸在水中,他朝着变成猫身的她渡气,那时候,她就觉得他的唇好看。

她最后想到了“天目通”秘境中的风雪夜,少年夜杀与她斗法,双双都是输家,她害怕地咬夜杀的唇,他张口反咬回来。

电光火石,细微的凌乱的平时注意不到的痕迹,如浮光掠影,向缇婴袭来。

所有记忆,最后停留在面前——侧过脸试图躲避她的江雪禾。

缇婴无师自通,她回忆着自己在秘境中面对少年夜杀时的强横任性,她那时一咬夜杀,夜杀就张开了口。

她那时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