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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春信6(江雪禾以血为引,承天地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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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这一点,江雪禾手指僵住,心中亦发觉失控。

他正要若无其事地移开手时,缇婴侧耳聆听窗外动静,轻声:“师兄,外面是不是出事了?”

缇婴喃喃自语:“从刚才开始,电闪雷鸣的,却没有一个人来看你我。外面好静啊……”

江雪禾屏息,也意识到外面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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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京山主峰议事堂旁侧宗祠的玉阶前,大长老中,只有沈玉舒相候在此。

其余大长老都被关押,花长老与葛长老还有出来的可能,陈长老却绝无生还的可能。

和沈玉舒一同等候在外的,是巫神宫的大天官南鸿,与长云观的首席叶穿林。

沈行川的好友,观天山的杭古秋并不在此。那日玉京门之变后,杭古秋在与叶穿林的对阵中,虽然抗住了叶穿林,却好似受了伤。自那日后,杭古秋便一直养伤,未曾现身。

大天官南鸿是必然会出现在玉京门掌教的继位大典上——沈行川私下许诺他,只要巫神宫继续支持现在的玉京门,那么巫神宫与花长老的合谋,沈行川不会计较。为了让巫神宫满意,沈行川答应除名南鸢,让巫神宫带走南鸢。

叶穿林也必然会出现在此——葛长老虽筹谋掌教之位,但那日玉京门的惊变,不是葛长老引起的。长云观没有和玉京门真正撕破脸,而且在仙人虚影出现后,叶穿林便不再参与掌教之位的争斗了。

对叶穿林来说,玉京门背后的那个仙人真假,更重要。

叶穿林此时站在这里,是因他从玉京门的弟子那里听到一个半真半假的消息:出事那天,黄泉峰赶去援助的弟子们大都死了。但活下来的弟子中,流出一个说法:当时死去的弟子们,活过来一瞬,帮他们一同开阵对付无支秽。

事后追问,弟子们都不确定,只称估计是看花了眼。

这世上怎可能有复生之术?

但是叶穿林知道,这世上,有一门法术,复生咒死,恰好与那些不确定的弟子们的说法一样。

叶穿林知道,一般人进不去黄泉峰,那里是玉京山真正的秘密之地。当日从黄泉峰出来的人,有两人,在今日要被沈行川收为弟子——

黄泉峰当日,是否有过“复生”。

黄泉峰当日,是否出现过“大梦术”,线索就在江雪禾和缇婴身上。

为此,叶穿林愿意支持沈行川当掌教,愿意代表长云观,支持今日的玉京门——他要从缇婴和江雪禾那里打探消息。

沈玉舒站在这里,为那进入大堂接受先祖印箓的兄长担心。

每一任玉京门掌教,都要在宗祠前,面对列祖列宗,接受历代掌教赐下的印箓。

人死如灯灭,历代掌教们自然死得干净,但只有接过印箓,沈行川才会是新的掌教。

站在玉阶下的内门与外门的弟子们,同掌事、长老们一同,等待沈行川出来,见证新的掌教诞生。

天地雷电闪烁,威压重重,风云色变。

众人都以为,天地的异象,是沈行川接受掌教之位引来的列祖列宗们的考验。虽然他们暗自四顾,暗自嘀咕:以前从未听说过,接任掌教之位,会引来风云聚变。

也许是因为,沈行川得位不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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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如今,很多人已经明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听闻陈长老被囚于黄泉峰。

其余几位大长老听闻沈行川对陈长老的处决,都面色微变,隐有惧意。但除了那几人,大部分人并不知道陈长老被囚于黄泉峰会如何。

陈长老生出一切事端,但是沈行川让他今日要收的两个徒儿开了阵,顺利地放出仙人虚影,斩灭所有妖物。沈行川当日一力降万力,将其余大长老与大能压制,游刃有余……

也许是因为,沈行川从一开始,就在筹谋掌教之位。

他将一切看在眼里,他知道陈长老的不甘,黄泉峰的禁制松了,也因上一个加印封印的人是他的亲妹妹,而让人怀疑这一切都在沈行川的算计中。

世人难以想象一介剑修,有如此心机。

但事实上,今日登上掌教之位的,确实是沈行川,而不是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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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点流逝。

坐于宗祠中蒲团上的沈行川,开始感受到神魂中,那无形的代表玉京门掌教之位的印箓,渐渐被他炼化,被他收为己用。

他松一口气。

但正是松气的这般时候,一道力量顺着那印箓,猛地钻入他的神魂元神中。

那力量强大无比,一瞬间控制住了沈行川。

元神睁开了眼。

元神上,两重人影交替闪烁,两张模糊的人脸,代表着有一道邪力,在与沈行川争夺对这具身体的控制。

庞大而霸道的力量,阴邪残酷,在他的心府占据主位,要吞噬他的元神……

沈行川冷笑,识海中,他的剑气化形,向那觊觎者挥杀而去。

那力量钻入他元神,很快,他的心神再一次被吞没。

沈行川额上渗了汗,努力调息:印箓之中多出来的这股力量,想鸠占鹊巢的这股力量,到底是什么?

每一任玉京门掌教,在接受印箓时,都会被迫引入这股力量吗?

这力量与他的元神叫着劲,影响着他的神魂。模模糊糊中,沈行川的脑海中,接受一道影响神智的声音诱、惑:

“杀了缇婴……”

“杀了江雪禾……”

沈行川的剑劈中元神。

元神在识海中散开,再一次凝聚起时,那力量再一次出现,桀桀笑着。

那力量要与他的元神共生,在他的识海中似笑非笑:

“莫要白费力气,你摆脱不了我了。”

沈行川周身大汗淋漓。

他一向冷静,此时也生了怒:“你是谁?”

那力量不回答他,只慢悠悠:

“从此以后,你即是我,我即是你。沈行川,把你的两个新徒儿叫进来,该认认脸了。

“以后,日子长着。”

那声音在他的识海中,带着怨气,以及十分微弱的恐惧。沈行川试图捕捉,却很快被吞噬。

他的双目变得浑浊,有人借着他的身体,吐出幽森的话:

“一千年了……

“——你们还没有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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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之变让天地阴冷。

等候在外的众人,开始慌乱,窃窃私语。

忽然,祠堂门开启。

以沈玉舒为首,众人迎上前:“掌教……”

气质清冷肃然的沈行川,一步步走下玉阶。他额上亮起符印,显示先祖们接受了他,认他为掌教。

大天官南鸿眯眸,在沈行川出来的一瞬,忍住那般天命警醒带来的古怪,没有向沈行川窥去一眼——若在今日窥探玉京门掌教的天命,恐会与玉京门结仇。

众人或躬身作揖,或下跪叩首:“恭候掌教!”

大天官南鸿朗笑,说着场面话:“我以天眼观,沈掌教前途无量,风采不凡,玉京门必迎来大盛。”

沈玉舒带着激动之心,率先向兄长望去一眼。

兄长眸色幽晦,皎如云巅之月,遥远缥缈。可在一瞬间,兄妹血缘的牵连,让她觉得兄长陌生。

沈玉舒的古怪只持续一瞬,沈行川向她看来,她在那种目光下,生出一种动弹不得的畏惧。这种感觉,像是被实力远强于她的仙人俯视一般。

沈玉舒僵了一下,唇角噙笑:“掌教,是否该让两个孩子出来,举办收徒大典?”

沈行川负手长立,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淡声:“既已是我徒儿,仪式便不重要。

“我忽有感悟,要闭关潜修。门中一应事务,交由沈玉舒代理。诸君可以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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