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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这种痛,能不能再多一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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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手里的宣纸,殷柔神情复杂。

该怎么去形容这个队名最贴切。

很特别,很有威慑力,乃她生平仅见。

在此之前,她对队名的理解仅限于【诛邪】、【斩妖】,或是更婉约些的【清风笑】。

“所以,”沉默半晌,殷柔终于道,“用这个?”

“嗯。”

施黛点头:“我们已一致同意过了。”

阿狸看看她,又瞅了瞅江白砚。

这是头一回,它居然对江白砚有了一丝丝共情。

“此名极佳。”

沈流霜:“锋芒毕露,朗朗上口,只需逐字念出,便有震慑妖魔之效。”

阿狸:……

沈流霜此人,它懂。

一个坚定不移的终极妹控,但凡是施黛取的名称,哪怕叫敷衍至极的【对对队】,她也能夸出花来。

不得不说,沈流霜的总结颇有成效。

阎清欢听罢乖巧挠头:“的确威震八方。”

虽然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他挺喜欢这个队名。

“行。”

将宣纸叠好,放入袖中。凭着心底那点儿为数不多的善心,殷柔不忘提醒:“制作腰牌需要几日时间。在此期间,如果想修改队名,可以来找我——你们继续去查傀儡师的案子吧。”

傀儡师每次杀人,都会用纤草纸写下一则志怪故事,张贴于长安城某处。

纤草纸造价高昂却不易书写,近几年已快绝迹。江白砚查出,长安附近,制造这种纸张的小镇名为青城。

带着施云声,一行人赶到青城镇,已是一个时辰后。

这是座名不见经传的镇子,坐落于群山之下。青石板路蜿蜒盘旋,串连起古朴窄巷,白墙黑瓦。

青城镇中,只有一家小作坊仍在产出纤草纸。

“纤草纸?我造它也就玩玩,成本高又没人用,压根赚不了钱。不过毕竟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不能丢。”

作坊主人是个中年汉子,听罢几人来意,思索道:“有谁来买过?最近……最近是有那么一个人!”

不出意外的话,那人是傀儡师。

施黛认真地听。

“他是我这里的常客,从几年前起,就不时来买一些纤草纸。”

作坊主人道:“我问过他买这玩意儿做什么,他不愿说。”

阎清欢沉不住气:“那人长什么模样?”

“他每次来,都戴着个木头面具,用黑袍子遮住全身。”

作坊主人道:“不过……是个男人,有很重的本地口音。”

果然是本地人。

施黛心下一动:“二三十年前,镇子里可曾发生过劫财杀人惨案?”

如果她的推理没错,傀儡师将三名死者的罪状写进三个志怪故事中,唯一的共通点,是三人都曾打家劫舍,掠夺不义之财。

看故事里的描述,很可能是一起灭门案。

傀儡师既然和他们有仇,八成是那起案子的受害者。

出乎意料地,作坊主人一愣:“杀人案?没有吧。自我出生起,就没听青城镇出过这种事。”

阎清欢:“欸?!”

可、可傀儡师分明是本地人啊!如果三十多年来,青城镇连命案都没发生过,复仇又从何谈起?

“镇子后的山里。”

沉默许久的江白砚冷静开口:“若是出现命案,镇中之人不会知晓。”

青城镇坐落于山脚,背靠一座巍峨高山。

作坊主人恍然点头:“对对对,听雨山里住着不少人家。不过山路难走,那些人自给自足,不常与我们镇子往来。”

施黛颔首,皱了皱眉。

这就难办了。

青城镇后的听雨山地势连绵起伏,就算住有人家,也零零散散,很不好找。

更何况,他们要查的是近三十年前的案子。

“不如这样。”

沈流霜道:“镇子里的人时常上山采药。如果当初的灭门案发生在山里,这些年来,应该会有人见到尸骨、新坟或废弃的房屋——我们不妨先分头行动,四处打探打探消息。”

青城镇不大,粗略将百姓们问上一圈,用不了太长时间。

与另外四人分散后,江白砚并未敲响任何一家房屋的大门。

他有更合适的去处。

小镇依山傍水,一派秀美风光,镇子以南,是大片墓地。

寒冬的乌云压得很沉,坟冢肃穆幽冷,枯藤颓落,偶有几声老鸦喑哑的啼鸣。

比起活人的聒噪,江白砚更习惯与妖鬼打交道。

自袖口掏出一把黑金短刀,熟稔划破左掌。鲜血滴落,于厉鬼而言,是美味佳肴。

没过多久,几缕黑烟慢慢聚拢,凝出鬼影。

此刻的江白砚毫无危险性。

他有意收敛气息,相貌隽朗温和,看不出杀气。

黑烟凝集,几只恶鬼面露狰狞,同时袭来。

江白砚只一剑,便将它们魂魄斩灭大半。

大昭人心纯朴,哪怕是鬼,也想不到世上还有钓鱼执法这种歹毒的手段。

恶鬼们哀嚎声声,明白来了个不能惹的硬茬,刚要落荒而逃,就被剑气挡住去路。

“今日打扰诸位。”

江白砚轻扬嘴角:“我有一事相问。”

仍是眉眼含笑、温润有礼的模样。

恶鬼哪敢反抗,忙不迭点头:“您说!”

“近三十年中,”长剑横于一只恶鬼脖颈,江白砚道,“镇后的听雨山里,可有命案或不寻常之事?”

它哪知道什么命案。

恶鬼浑身一颤:“我、我不知——”

最后一个字没来得及开口,剑光横绝,刺入它脖颈。

只一瞬,这只恶鬼消散无踪。

而那看似风姿澹澹的白衣少年手腕轻旋,长剑直抵另一只恶鬼咽喉。

江白砚温声笑笑:“你可知晓?”

在对方摇头的刹那,剑锋将它一分为二。

苍天。

哪怕是这些心怀恶念的厉鬼,也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活阎王。几只尚存的鬼魂个个瘫坐在地,呆若木鸡。

“我、我好像知道!”

终于,一道死去百年的鬼影带着哭腔开口:“二十多年前,我深夜于镇中游荡,遇见四个男人带着血气,从听雨山下来。他们看不见我,讲话毫无顾忌,似乎说是……‘这次得到宝贝了,等回长安,能发大财’。”

宝贝。

与傀儡师所写故事里的劫财相吻合。

江白砚笑笑:“那四个男人长相如何,你可知晓名姓?”

温柔的嗓音。

如同看似风平浪静的水面,暗藏能将人吞噬的潮。

“我我我想想!一个很胆小怕事,似乎被吓坏了,嘀嘀咕咕说‘我们杀了那一家,会不会有冤魂索命’。另外三个我记不太清……”

鬼影都快哭了:“被围在中间的男人很高,额头有道很长的伤疤,像是他们的大哥,凶神恶煞的……对,他们叫他‘赵兄’。”

江白砚语气淡淡:“还有吗。”

还能有什么?恶鬼欲哭无泪,那已是二十多年前的旧事,它之所以还记得一些,全因青城镇百年不出一起命案,它觉得新奇罢了。

“真、真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有两人很凶,对那个胆小的骂骂咧咧,另一人温和一些,和事佬一样。”

道貌岸然的穆涛,懦弱孤僻的陈书之,暴躁易怒的秦礼和。

与三名死者完全吻合。

傀儡师要再杀人……

只剩那姓赵的领头人了。

他们所猜不错,死者们曾将一户人家屠戮殆尽,夺取家财。

听描述,是为了个价值不菲的宝物。

江白砚沉默不语,余下几只恶鬼不敢动弹。

片刻的寂静后,江白砚噙着笑道:“多谢。”

……终于!

众鬼如释重负。

却不想下一刻,他的剑气与笑意一样轻缓,蜻蜓点水般掠过——

还没来得及面露惊恐,群鬼灰飞烟灭。

长剑毫无迟疑,斩灭数只恶鬼。他从未承诺过,要留它们一命。

江白砚收剑入鞘,并未回头,轻声笑笑:“施小姐,可看够了?”

趴在施黛肩头,和她一起遥遥旁观的阿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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