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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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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首席舞者今天带了一套漂亮耳挂。

耳根上是一只蝴蝶,小小的,是蝴蝶的正面,耳廓上又是一只,而这一只又大又艳,是蝴蝶的靓丽侧影,两只翅膀交叠着,振翅欲飞。耳垂部分则是花朵,一串流苏轻轻垂落。

钢琴家望了半晌,特别想亲吻一下隐藏在花、蝶之间的露出来的小小巧巧的耳珠,却无法。

第四对投行老总与天才棋手摇出的是【摸】【嘴唇】。

“我……”天才棋手却鼓起勇气,“我们也想交换一下,可以吗?我,摸她嘴唇。”

制片又道:“可以。”

天才棋手红着脸颊,戴上手套伸出食指。

投行老总烈焰红唇,天才棋手平时好像很难拥有这种机会,只见她认真地伸出食指,沿着下唇,从对方的一边嘴角轻轻抹到了另外一边。

抹完,又移到上唇。从一边的唇峰一路划到同侧的嘴角,而后是唇谷。又在另一边做同样的事。

几次下来,投行老总的口红全花了,晕在唇角,有一种妖冶的美。

她一向妆容精致气场强大,此刻唇角却晕着口红。

天才棋手红着脸,又大胆了些,竟用那根食指轻轻地撬开了对方的嘴唇,压在对方的下唇上,又从中间向两边儿摩挲开去。

于是投行老总启着红唇,或者说,启着已经凌乱了的红唇,含着对方的指尖。

眼见对方没完没了,让自己含着她手指,投行老总突然之间轻咬了一下“妻子”的指尖,锐利的眼神盯着她,意思是明晃晃的“你今晚上死了。”

“……”嘉宾们的眼神全都是:你们够了。

到商隐及苏圣心时,苏圣心的紧张感早就已经消失殆尽了,因为他发现“情趣骰子”上的东西还比较克制,不难应付。

然而事与愿违,无比突然地,苏圣心就莫名摇出了今天下午最大尺度的词语组合:

【吹】【脚腕】。

关键词显示完毕时,苏圣心沉默了下。

脚腕,这应该是骰子上面最大尺度的部位了,被他自己摇出来的。

六面上的六个部位应该就是耳朵、嘴唇、脖颈、手、手腕、脚腕。

“哦!!!这个东西!!!”有几个人反应过来,起哄、鼓掌、吹着口哨。

这活动室铺着地毯,几对嘉宾又比较放松,男嘉宾们基本都是穿着一双夹脚凉拖走过来的——因为这本就是度假村,穿太正式了反而怪异。苏圣心也是同样。

“……”知道自己躲不了,苏圣心决定索性速战速决。他与商隐此刻正相对而坐,商隐也如人设般端方正经地坐在那儿,双手把着自己膝头。

苏圣心笑了笑,抬起脚腕,脚拨了拨商隐的两边膝盖,将商隐的膝盖分开来一点儿,而后一脚踩在了商隐身下的凳子板儿上。

制片人架低机位,将商隐的凳子板儿隐藏在了桌子后头,生怕尺度超了标。

商隐分着膝盖,垂下眸子,看了一眼对方的脚腕。

很白。脚腕细瘦踝骨清晰,皮肤很薄,脚背上的青筋明显。此时,为了方便商隐的“吹”,他圆润的几根脚趾勾着凳子,脚腕悬空,在尽量离商隐远一点儿。因为用力而关节拱起,指甲发白。

商隐将一边小臂搭在桌上,更近一步地挡住了镜头,又轻轻躬下高大的身子,凑近之后顿了几秒,最后终于吹出一口胸腔当中的温热气息,很轻。

只有商隐自己看见了,气息喷上的一瞬间,苏圣心的脚趾十分用力地勾了一下,连小腿肚都僵硬了。

商隐想:够敏感的。

到第三轮,几对嘉宾摇出来的重复率就更高了。

国际大导与影后是嗅一嗅手,NBA球员与歌手是摸一摸唇,钢琴家与首席舞者则是——

游戏已经快到尾声了。

倒数第二对儿是投行老总与天才棋手。

他们摇出来的是【嗅】【脚腕】。

投行老总这一回可坚决不让了。她戴上手套,眼睛死盯着对方,轻轻弯下腰,轻柔却坚定地捞起来了对方的脚腕。

天才棋手穿着LO裙,摄像头更加小心了,将两个人的动作全部掩在桌子后头。

投行老总托着对方,抬高了,天才棋手靠在椅背上捂住脸自暴自弃,不叫其他人看到她的表情。

投行老总其实只是非常轻地嗅了嗅,可天才棋手却好半晌都没办法放下手掌,一直捂着,一直害羞。

“咳咳……”NBA球员说:“我们那什么,我们什么都没瞧见!”

“对对对,”大导也笑,“我们什么都没瞧见。”

游戏终于走到了最后一轮的最后一对——商隐以及苏圣心。

依然还是苏圣心摇。

苏圣心想应该也没什么能比上一轮的“吹吹脚腕”更过分的,就没在意,将两个骰子拢在掌心挺随意地摇了摇,就扔出去了。

一个骰子晃了半晌,定格在【嘴唇】,而另一个骰子呢,停止之时,读取之后,大屏幕上竟显示了【吻】。

苏圣心愣了愣。

这同样是没出现过的动作与部位的组合。

“好啦,”制片人说,“依然还是不能接触嘛。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中间隔着一张硫酸纸。喏,就是这种,”制片将一张正方形的边长大约十厘米的硫酸纸抖落得哗哗直响。

硫酸纸是半透明的,乳白色泽,透明性好防水性也好,经常用来临摹字画。

苏圣心想:离谱。

“另个选择呢,”制片笑得非常邪恶,她展开了一片透明唇贴,“就是使用这个唇贴嘛。一个人用就可以了。你们想做哪个选择?”

“……”那个唇贴太诡异了,而且也太亲密了,苏圣心拿出演技保持冷静,指了指硫酸纸,说,“还是那个吧。”

“这个啊,唇贴可比这个薄哦,你们不想更亲密吗?”

苏圣心又指了指说:“就那个。”

制片十分失望似的,她将硫酸纸递给苏圣心,道,“行吧。”

两人椅子更近了些,商隐的腿将对方的腿收在内侧,苏圣心则用那张纸遮住嘴唇。因为纸张的尺寸,眼睛理所当然地露出来了。

商隐轻轻凑近他。

两人开始能在对方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到一半时,商隐明显顿了几秒。两个人十分默契地停了一下、等了会儿,给对方些缓冲时间。

在这样的缓冲时间里,他们两人的眼神不约而同地落定在了对方的两片嘴唇上。

苏圣心的唇色红润,上唇含着一颗唇珠,下唇中央则带着一道凹线。它们此刻藏在纸后、瞧不分明,却又因为苏圣心刚将硫酸纸遮在唇上而呈现出了“中间贴在硫酸纸后,清晰很多,尤其是唇珠与凹线。而两边则距离硫酸纸远,模模糊糊”的想让别人探探究竟的效果。

商隐的唇则紧紧闭着,薄薄两片,有漂亮的弧度。

商隐在距对方两三厘米时,再一次地顿了一下。

在极其近的地方,他看了看苏圣心已虚化了的两只瞳孔,又向下边儿扫了扫,隔着一张硫酸纸,看了看那后边儿更加模糊的、隐隐约约的嘴唇。

那唇珠、凹线依然紧贴在半透明的纸张后面。

再犹豫就太可疑了,商隐哑声说:“歪一点儿头。”

“……”苏圣心照做了。

商隐也偏偏颈子、错开鼻尖,而后看着那道唇缝,终于牢牢压上去。

隔着纸张,严丝合缝。

好柔软,苏圣心想。

这样当然不能算“吻”,于是同一时间,两个人都贴着对方,垂着眸子,轻抿了下唇,又松泛开来。只一下。

苏圣心没完全闭眼,他能瞧见对方那模模糊糊的眸光。

他突然想:这道眸子平时总是明亮锐利的,半敛起来的时候原来是这个样子。

他又想起这几天来无数次的眼神碰撞。打开房间见面时、隔着玻璃凝视时、在腿上面画梅时、在月光下解围时——

可能因为太舒服了——对方的唇温暖柔软,两个人吻完之后竟全都没有离开对方。

他们彼此轻轻贴着、静静等着,口中呼出的热气隔着纸张想传递过去,一波一波的,却一一被阻挡回来,只扑在自己的身上,燥得很。而后,也不知道是谁呼应了谁,也许是同时,两人再次贴着对方,隔着纸张又抿了下对方的嘴唇。

这一回重了一些。

接着是第三下、第四下、第五下。

他们一下比一下重。因为阻隔,一下比一下想突破什么。

到第五下,几片嘴唇分开之时甚至发出了一点声音。

“……!!!”听到这意外的声音,苏圣心猛然清醒过来!

他先离开了那张纸,目光死死锁着商隐,慢慢回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上,努力压抑胸膛里剧烈的呼吸。

为什么,苏圣心想:为什么,中邪似的,一下一下吻了那么久?

真就那么舒服?

他定了定神,勉强自己用其实已麻透了的两片嘴唇对制片人说着标准的普通话,笑问:“可以了吗关大制片?我们不想表演太多。”

制片人眉开眼笑:“可以哟,很欲哦。”

苏圣心点点头,不作声了,他怕酥麻的两片嘴唇说不好标准的话暴露自己。

“好了好了,今天节目到这里吧。”制片人道,“大家不用收拾东西,直接离开就OK了。”

苏圣心沉默几秒,突然有一点儿害怕继续对着商隐秀恩爱了,他觉得自己需要时间调整一下,便站起来,直接向着门口走过去。

他身后,商隐瞥了一眼苏圣心扔在桌上的硫酸纸,捻起来,翻到背面,看着中间一点褶皱,忽而就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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