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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龙翻身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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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衙差愣了片刻,拱手道:“原来是大公子的外甥小霍公子,久仰久仰。”

霍去病回礼:“好说,好说。”

阿奴见乡民等的焦急,“卖不卖了?”

霍去病赶忙说:“卖,卖,卖。”拿起斗对衙差道,“几位不买劳烦让让。”

民风彪悍,刘彻闯了祸装万户侯平阳侯,乡民一样敢围住不放他走。几个小小的衙差,乡民还没放在眼里,拨开挡道的衙差,嫌弃地说:“边去!”

衙差忍不住瞪眼。

乡民扬起口袋反瞪眼,怕你不成!

衙差怕了,公务在身也没空在这儿耽搁,最后问一句,“小霍公子,这些玉米是大公子叫你卖的?”

霍去病点头:“很多人家只想种红薯,可红薯藤冻死的多不够种,黄豆亩产又低,大舅就叫我们在这儿卖去年收的玉米。大舅还说一来可以当粮食,二来也可以做种子。”看向他,“你们也想买啊?”

衙差家没有田地,但院子很大,他们家在城外,觉着可以在院里种上一些。玉米嫩时可以煮着吃,省得高价去东西市买。老了可以磨碎煮粥或磨成玉米面。

“小公子明日还卖吗?”

阿奴眉头微蹙,怎么这么多话,“一日五石,我家郎君准备了五十石。”

闻言衙差笑着拱手道:“那就不打扰各位小公子了。”

梁家里只有牛车没有马车,牛是耕地用的,不舍得用牛拉车,村民昨日下午通知亲朋此事只能用双脚。这就导致他们没能通知远路的,盖因等从亲戚家回来天就黑了。黑灯瞎火,鬼哭狼嚎,谁敢在外面溜达啊。

有了阿奴这句话,翌日一早,村民踩着草鞋继续通知亲朋好友。此时,卫大公子在长安城西南渭河畔卖玉米一事也传到长安。

有人觉着“卫大公子”一如既往的“达则兼济天下”,有人认为他沽名钓誉,一小撮心理阴暗的认为他趁机敛财。可他的玉米价跟朝廷设的粮铺一样,阴暗的人也不敢明晃晃说出来。

卫步和卫广的许多同窗认为“卫大公子”擅溜须拍马。朝廷不设粮铺,大公子不卖玉米。朝廷铺子一开,他讨好了乡民也讨好了陛下。要说整个长安,比起媚上,卫大公子也是独一份。

平阳侯曹襄不这样认为,他父亲去世时,卫子夫已是皇帝舅舅宠妃,大公子誉满京师,有事相求也不会求他一个半大小子。大公子依然蹲下身来安慰他,可见是个温柔善良的人。

曹襄身体不如卫步和卫广壮实,脾气不小。那些这么说的同窗不敢叫卫步和卫广听见,却没背着他。曹襄当即跟同窗争论起来。

声音过大把卫步和卫广吸引过来,兄弟二人知道了,言两语越说越急,在太学院子里就同同窗打起来。

太学生有一个算一个,没一个家世平凡的。太学博士不知如何是好,又涉及到天子宠妃家人,干脆进宫面圣。

今日有大朝,散朝后刘彻打算喝点吃点继续批阅奏章,然而要吃要喝的话还没吩咐,小黄门急慌慌跑来。

刘彻叫太学博士和太学弟子们进来,问明情况,没打也没骂,只说一句,“卫长君此举甚合吾意。”

太学博士傻了,曹襄也傻了。太学博士不敢轻易开口,曹襄无所顾忌,直接问:“陛下,没了?”

“没了。”刘彻反问,“你也想把家里的粮食搬去渡口卖?可以。舅舅支持。”

曹襄提醒他舅,“他们说大公子媚上。”

刘彻想想若是卫长君遇到此事,他会怎么回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乃天下之主,天下臣民皆是朕之子民。卫长君讨好朕,好比你讨好你母亲,讨好你外祖母,此乃天经地义,叫朕说什么?”

曹襄深以为然,后又觉着不对,指着几个碎嘴的同窗,“他们说——”

“他们实话实说不是吗?”刘彻打断冲动的外甥。

曹襄依然不甘心,意有所指地问:“陛下如此偏袒他们,大公子知道吗?”

刘彻好笑。原以为这个外甥是个没脾气的,没想到他又看走了眼。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何况朕治下的臣民。有长君这种为朕分忧的,自然有不屑的。不屑的也没以下犯上,朕要是一一治罪,还不得累死?”刘彻又问,“这么点事值得闹到这儿来?”

太学博士吓得跪地请罪。

刘彻叫他们起来,看向卫步和卫广,“你二人长嘴做什么用的?不会同他们说,你们想媚上还没机会。”

那些说这话的太学生神色不以为然。

卫步:“他们会说他们不屑。”

刘彻笑着摇头:“借口。”问所有人,“知道朕为何这么肯定?”转向身侧的黄门。

黄门很会揣摩圣意,而且能到刘彻身边伺候,最不缺的便是机灵,“他们家没玉米可卖,又不甘心叫大公子拔得头筹,只能过过嘴瘾。”

其中一个太学生反驳:“不对!”

黄门问:“贵府也能拿出五十石去年的玉米?记得是去年。前年或更早的,玉米看似完好,不一定发芽。”

那太学生哑口无言。

有学生忍不住问:“我们为何要同卫长君一样?”

黄门头疼,难怪陛下常说,一届太学生能出一个为他所用,太学就办值了。他一直以为陛下过于悲观,合着他过于乐观。

这都是什么脑子。

黄门:“你不想孝敬陛下,还不许别人孝敬?”

那太学生顿时不敢搭话,否则其心可诛也。

刘彻问曹襄:“还有别的问题吗?”

曹襄确定他舅不是偏袒同窗,目的也算达到了。道一声“无事”,行了礼便同太学博士退下。

刘彻望着他们走远,长叹一口气,“都是些什么事!”

黄门安慰,“要么长安怎么至今只有一个大公子。”

刘彻撑着下巴,偏头看他,“朕拉他卫长君几车粮,他变着法的找朕要钱。此时倒是大度。”

黄门好笑:“陛下拉粮可没给大公子钱。您拉的还是粮种。大公子此番是卖不是送。”

刘彻放下手:“忘了。”

黄门朝殿门方向看一下,“这些小子,五十石玉米就叫他们失了风度。倘或知道五十石玉米只是十来亩地,大公子去年种了上百亩玉米,这一个个还不得疯。”

刘彻冷声道:“鼠目寸光!”

“奴婢跟大公子说一声?”黄门试探道。

刘彻瞥他一眼,“你在朕身边也有些年头,不知道卫长君什么德行?叫他知道此事,他敢再加五百石,卖到秋收。”

黄门不信:“大公子不会意气用事。”

“你叫卫长君千金散尽,他不会。他家总共也没这么多钱。他粮食堆满仓,巴不得趁机卖了,省得晾晒。”

一旁的小黄门疑惑不解:“为何要趁机?”

刘彻:“平日里拉去东西市卖,传出去乡民百官会怎么想卫家?卫家穷到要卖粮?你说先前那些太学生以及仲卿的同僚会不会直接问仲卿和卫步以及卫广,你们家这么穷吗?”

小黄门懂了。

黄门了然:“难怪大公子只卖过粮种和红薯粉面。”说出来,心生佩服,“素日看大公子万事不上心,日子过一日是一日,没想到这么通透。”

刘彻与有荣焉,“但凡他糊涂点,如今不是早年的窦婴,也是后来的田蚡。”说完,无奈地瞥一眼黄门等人。

黄门一直认为卫长君不喜欢朝堂之事。如今想想不想掺和政事,不等于不喜欢交友。可这么多年,同他交好的依然只有韩嫣和窦婴。就这一点,黄门自认他做不到。

“陛下,太学博士那里,要不要奴婢过去提个醒?”

刘彻:“提什么醒?卫步和卫广的字是窦婴手把手教的。太学那些人哪个有魏其侯之才?他兄弟二人跟魏其侯学了四五年,什么不懂?长君为何还叫他们去太学?”

黄门懂了,又担心再一次会错意,“磨刀石?”

刘彻无奈地颔首:“也只有他卫长君敢!”

黄门想笑。

刘彻瞪他一眼,叫他去膳房弄些吃的喝的。

与此同时,霍去病也叫他大舅弄些吃的喝的。

卫长君看一下太阳,临近午时,“你怎么又饿了?”

“石玉米都卖光了,你说我怎么又饿了?累的呗。”霍去病没好气地瞥他大舅。

卫长君点头:“这么会说自己做去。”

少年顿时不敢翻白眼,抱住他的手臂撒娇,“大舅,过了午时刻我还得去卖玉米,不给我弄点吃的,我会累晕过去的。”

“吃了午饭再卖?”

霍去病问:“今天午饭提前?”

卫长君摇了摇头,“未时刻。”

霍去病无力地倒在他身上,“你饿死我吧。”

卫长君推开他:“你真饿还是嘴巴寂寞?”

“都有。”霍去病实话实说。

卫长君:“还有些炒面,我给你冲一壶油茶,你和阿奴慢慢喝?”

阿奴摇头:“油茶都是水,越喝越饿。”

卫长君嗤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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