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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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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 病房寂静,护士站里偶尔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徐燕时人松松地靠着墙, 盯着护士站出神地看了会儿, 听见向园这句施天佑,倏然转过头,眼里似乎有什么在慢慢熄灭, 最后他慢慢回过神, 哂笑着低下头, 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深吸了口气,一脸讥嘲:“我不信你不明白。”

走廊的灯昏弱, 只亮了一盏, 一圈圈闪着光晕,晃人心神,让人迷乱。

“但有些东西, 错过就是错过了, ”向园盯着那盏灯,心里百转千回, 血液脉络里,像是有几百只蚂蚁爬过,狠了狠心说,“还记得我说的如愿以偿吗?过了那个点, 我就不会再回头了。”

是啊,九点的蛋糕就不再是蛋糕了。

那么, 二十八岁的徐燕时也不再是她心心念念要得到的男人了。

她并没有事事如愿以偿,所以她早已学会了克制欲.望。

“你会找到更好的。”向园由衷地祝福他。说完,她回到病房,留他一人在长椅上坐着。

凌晨四点。

她手机骤亮,无声地弹出一条微信。

xys:帮你订了七点的早餐,走了。

她没回,失眠到天亮。

七点,晨光微熹,清晨的天薄透。

向园一边吃着热气腾腾的早餐,一边给许鸢发微信。

许鸢:你昨晚找我干嘛?

向园:我住院了。

许鸢:怎么回事?要不要我通知你老爷子。

向园:别,小伤。

许鸢:真没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向园:没事,不过昨晚……

许鸢:有屁快放,我赶着交新闻稿。

向园:徐燕时跟我表白了。

许鸢:……………………

许鸢:我就知道这丫对你有心思。恭喜恭喜啊,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向园:我拒绝了。

许鸢:你疯了?男默女泪啊,徐神应该是第一次被人拒绝吧?想不到啊想不到,以前拒绝女生毫不手软,现如今栽到你这小妮子手上了,有出息啊,向小园,你给咱们六中的广大女同胞们争脸了。不过矫情一下就算了,别太过分了,徐神可真是为了你走下神坛了,我要是告诉钟灵她们,徐燕时跟你表白还被你给拒绝了,估计钟灵能气死,想到这个场景我就觉得好兴奋,天哪,我去问问班长什么时候开同学会!!!让他把全部人都叫上,一个都不许少!!

向园:魔鬼吗你?这事儿你不许告诉别人。泄露一个字,我就把你那工作室夷为平地。

许鸢:好吧……不会是因为封俊拒绝他的吧?

向园:想多了你。别说他只是封俊的朋友,就算是封俊的爸爸我也不会在意的。

许鸢:够野啊。

向园:但他在我心里的位置跟其他人不一样,但是如果注定没结果的事情,就不如不要开始了吧。当一辈子朋友也挺好的。

许鸢:那如果他谈女朋友呢?你俩不可能一直这么处着吧?

向园:那我肯定跟他保持距离啊,这点操守还是有的。

许鸢:行吧,你个不婚主义还是别祸害人家了,而且你俩背景差太多。不跟你说了,我去交稿了。

——

周六,向园回北京参加易石的婚礼,下午四点的飞机准时抵达北京,许鸢已经在航站楼外恭候多时。向园风风火火地冲出熙熙攘攘的人群,二话不说跟许鸢上了车,开始补妆,许鸢瞧她着娴熟样,忍不住吹了声口哨:“你在西安也太收着自己了,好歹也是东和集团的大小姐啊,老把自己往穷人上打扮,这怎么行,要不要我再给你找一套礼服?一出场惊艳全场,干脆去抢婚算了。”

向园掰下遮阳板,正在涂眼线,白了她一眼,“不用了,我就去喝个喜酒,明天早上的飞机就走了。周一还得上班。”

随后又补了句:“对了,不过你可能真得帮我找件礼服,不用品牌的,普通能穿的就行了。我下个月新产品发布会可能要用。”

“行,我帮你回去找找,”许鸢应下,开着车,“这两天跟我徐神怎么样?他有没有下一步动作啊?”

向园收了眼线笔,正丢回包里,开始涂口红,一愣,对着镜子说:“没有。”

那天之后,两人就没见过了,徐燕时就没来上过班,问高冷才知道,出差去了,好像在上海还是哪里来着。

她没多问,哦了声,就继续忙自己的事情了。

车在楼下缓缓停住,许鸢踩下刹车,“等会来接你?还是?”

向园想了想:“你来接我吧。”

许鸢翻了个白眼:“这么点车费都省?”

向园下了车,冲她调皮地眨眨眼:“老爷子还没解禁,我哥不知去向,我现在是贫困户,工资还没发,等我发了工资,第一时间,请你吃饭。”

许鸢靠在驾驶座上,挥挥手,“快滚。”

向园笑嘻嘻地往婚宴大厅走。

婚宴厅,金碧辉煌,红地毯从酒店门口一路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地铺到五楼主会婚宴厅。入口处的大堂里,满堂张灯结彩,气氛浓烈,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对新人的新婚燕尔照片,鲜花并立,气球,蕾丝……迎来送往的宾客来一个尖叫一个,少女心爆棚。

易石真的很宠老婆了。

向园被安排在男方亲友座,她找到自己的位子刚坐下,易石就给她打电话了。

向园接起来,喂了声。

易石那边居然还有麻将声,这会儿不是应该准备一下开始婚礼了吗?

易石说:“你到了吗?”

向园嗯了声,“在宾客席。”

易石报了个房间号,“上来,我介绍我老婆给你认识。”

向园本来想拒绝的,但是恍惚间,不知道是她幻听,还是怎么了,居然在电话那头嘈杂混乱的麻将声里,听见了徐燕时的声音,那声调和语气,完全如出一辙,“刚从上海回来。”

虽然徐燕时前阵子也去上海出差了,但是向园怎么都觉得不可能是他。

不过易石已经不容她多想,直截了当地说了句:“快点,等你。”

向园无奈,不知道易石抽哪门子疯。

——

这边,易石挂了电话,牌局上有个戴眼镜的男人下意识问了句,“谁啊。”

易石说:“我前女友。”

那男人露出一种深不可测的笑容,看着易石,丢出一张五饼,“你可以啊,还把前女友介绍给老婆认识,你心真够大,不怕两人打起来?”

易石挥挥手,“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俩其实更像朋友,我老婆也知道她,如果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我,也遇不上我老婆了,我老婆一直想找个机会见见她。”

“怎么叫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你了?”眼镜男心不在焉的随口问了句。

易石这人坦荡,受人恩惠,也从来不藏着掩着,大大方方跟人说出来。

本来以为是什么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没想到居然是个创业励志传奇,牌桌上的人全都被吸引了注意力,听得目瞪口呆、瞠目结舌,连抓进去的牌,都是囫囵一塞,忙不迭地问易石:“那她为什么借你这笔钱啊?”

这事儿,后来易石连本带利还钱的时候,他问过,当初为什么那么毫不犹豫就把钱转给他了。

对易石来说,五百万是天文数字。

但对向园来说,这五百万,大概也就是个九牛一毛,那时老爷子对她财务上还是很自由的。向园也不是大手大脚乱花钱的人,平日里除了买买包没别的爱好了,老爷子对她出乎意料的信任。所以也没犹豫。向园当时也很老实地告诉他,易石身上那股劲儿,有时候还挺像她过去的一个朋友的。

听完,眼镜男将信将疑地回神,又要去抓牌,一旁的徐燕时出口淡声提醒,“你刚没出,数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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