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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烟盒丢进超市门口的垃圾桶中,季听肆止住脚步回头望她,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

“你这么晚出来,买电池?”

私下的电池包装还捏在手上,江岚茵茫然点头。

季听肆垂眸笑笑,没再说什么,那双迷茫失去焦距的眼神,还以为他睡到半夜犯了梦游症。

在柜台付完款,余光扫过,门口已经没有江岚茵的身影,季听肆随便选了个牌子,抓起烟盒塞进口袋。

好在人走得不远。

“你不会要一个人上山吧?”

江岚茵用手电筒帮他照亮脚下路,“不是,我去问问罗队长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现在不安全,你一个女孩子如果遇到危险,就不怕人贩子把你卖到山沟里?”

江岚茵当然考虑过这个问题,她从衣服口袋掏出来一瓶防狼喷雾,晃了晃,淡定道:

“没关系,我会自保。”

五月份的夜晚有些微亮光,他穿了件黑色冲锋衣,未打理的额前头发柔顺地垂落在眉峰之下,桀骜敛去后温和不少,一言不发看不清脸上情绪。

默了半晌,他说:“我陪你。”

“陪我?”

季听肆揉揉鼻子,不自在的样子像是在掩饰秘密,他喃声回答:

“我也担心那些孩子,睡不着觉出来看看。”

他能说出这句话,江岚茵不觉得意外,索性都是为了孩子好,有爱心的事没人会不支持。

“那我们走吧。”

今晚的路灯,不知是不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而变得格外明亮,江岚茵关掉手电筒,看到不远处的警车,只顾着往前走全然没注意到旁边冲出来的人。

两人相撞,她大脑一片空白,失去平衡。

一双手及时抓住她的胳膊,稍加施力将人摆正,掌心温度还未透过皮肤传递给中枢神经,季听肆便松开。

她是安全了,对方怀里抱的东西却散落一地。

“不好意思,我没看到你。”

那人不作回答,弯腰捡起地上的几条烟和一些玩具。

江岚茵挪动脚步,踢到塑料包装,蹲下

身捡起来递给他,又说了遍对不起,那人只是“嗯嗯啊”的回答,像是天生结巴一样,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们身后是一条高速公路入口,旁边有条坑洼的土路,满是灰尘的广告牌立在杂草丛生无人注意的位置,提示里边这个工业园区是售卖挖掘机的市场。

季听肆皱皱眉头,觉得哪里不对劲,直到那名男子消失在夜色中才反应过来。

“他为什么凌晨时候出现在这里?”

江岚茵:“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们不是也在么。”

“你刚才有没有注意到他拿的东西?”

江岚茵只顾着说抱歉,一直垂着头,自然无心留意其他状况。

“一个人烟瘾再大也不会买四五条囤着,而且还有小孩子的玩具,”季听肆越分析越觉得可疑,“你去通知罗队长,我跟过去看看。”

“不行,”无论有没有危险,让他一人去冒险,江岚茵在这刻,心是慌的,“万一真的是那些人贩子呢。”

季听肆眉眼微弯,俊朗的面容春风得意,语气夹着兴奋,配上说出口的话,像极了流连情场的花花公子。

“怎么,你担心我?”

垂眸看到自己紧紧抓着他的衣服,江岚茵触电般松开,一句很平常的话,却被她听出浓浓暧昧,真是糊涂!

紊乱的情绪被冷静占据,她认真道:

“当然担心了,我们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带凶器。罗队长先前交代过,发现情况立刻通知他,救人这种事还是交给警察比较稳妥。”

“好,我们去找罗队长。”

他先走一步,轻盈步伐无法掩饰此刻的欢喜。

江岚茵怔了下,虽然能救出孩子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也不至于……手舞足蹈吧?

一个小时前接到报案,宝源山处在半山腰位置的私人住宅灯火通明。

罗队长带人上山探明情况。

这座宝源山不大,多年前被一名退休县长承包下来,用于种植四季常春树,养老栖息的住所。

后来听说发生了一件悬案,县长惨死家中,一周后才被人发现。

因租期未至,还成了座凶宅,无人敢到此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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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半个小时后,罗队长空手而归。

他靠着冰凉的车门,指尖夹着烟蒂,愣怔着任由烟灰延长。

江岚茵他们到时,所见就是这般情景。

“罗队长。”

不属于组员的声音让他回神,弹走烟灰,抽完最后两口后把烟头丢在地上,踩灭火光。

想起他们是在小卖部见过的两个人,大半夜还在街上晃悠,罗队长脱口而出就是今天倒背如流,讲过最多的话:

“你们做家长的心急我能理解,不过要让你们失望了,孩子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显然,罗队长把他们当成了两口子。

江岚茵笑了笑,风轻云淡地解释:

“我们都没成家呢。”

“啊?”罗队长的手指划过两人,尴尬道:“那这么晚过来,是有别的事?”

时间紧迫,季听肆直奔主题:

“我们刚才来的时候碰到了一个人,很可疑,罗队长带人去看看吧。”

“在哪儿遇到的?”

季听肆:“在往东大概八百米的高速入口,旁边有个机械市场。”

罗队长托着下巴分析道:“那个地方早就荒废了,这么晚还有人在那里逗留,确实有问题。”

奔波劳碌疲惫的身体瞬间充能,罗队长拉开车门,喊醒正在打盹儿的同事:

“你们两个跟我去趟力得机械。”

靠车门口位置的徐强打了个哈欠,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不愿动弹,抱怨着:

“头儿,那地方荒得全是铁皮屋,杂草都长到我腰这么高了,藏人也不安全,别是这两个人搞错了吧。”

“上头不是说了么,宁可抓错不放过,多跑一趟也没什么。”

长相粗犷身材高大的高明从另一头下车,知道今晚会通宵,时刻严阵以待着。

罗队长拍了下抱怨人的脑袋,将他打醒:

“这是分局,想喝茶就去街道办做文职。”

徐强嬉皮笑脸:“错了错了,罗队轻点揍。”

江岚茵跟上他们四人,刚走两步就被叫停。

罗队长将她上下打量一番,跟上来的季听肆看上去还像个样子,女孩子

嘛……

“你留在车上,万一有什么危险,我们腾不开手保护你。”

江岚茵自信发言:“我不用保护。”

“对,你留下吧,”季听肆把她手上的照明工具拿走,眉宇间满是担忧,“万一上山寻找的人回来,你还能做个接应。”

身后被冷落的面包车孤零零停在路边,好像真的需要有人看着。

若等下真的打起来,江岚茵只能尽力去保护孩子。

她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行,等其他人回来了我让他们去帮忙。”

罗队长把车钥匙递给她,“有情况我们会通知,电话在副驾驶位子上。”

“好,你们小心一点。”

连江岚茵都没注意到,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目光落在季听肆身上,在外人看来,颇像叮嘱工作忙碌的丈夫那般体贴。

四人刚走,罗队长再也忍不住自己内心的悸动,问:

“这姑娘长得漂亮人也温柔,你们是朋友?”

季听肆犹豫两秒后点头。

徐强张口调侃道:“哟,罗队看上她了?”

季听肆目光变得凌厉,戒备得如同一头雄狮,死死盯住罗队长,一副受威胁的样子。

然而身旁的人并未注意到他的情绪转变。

“看上有什么用,这么漂亮的姑娘能跟我待在南溪小镇,过着一日三餐粗茶淡饭的日子么。”

越说罗队长越是失望。

他今年三十岁,已经把十里八圈的单身姑娘相了个遍。

基本都是嫌弃他在南溪小镇当队长没前途,要么就是要求他婚前必须在市里买新房。

一月几千块的工资,想到以后每个月压垮人的房贷,罗队长觉得还是单身比较好。

难得遇到自己喜欢的姑娘,也只是臆想一下,怎可能真去追求呢。

季听肆默了片刻,面无表情道:

“有福之女,不是所有人都娶得起。”

罗队长:“……”

高明一语道破:“小伙子讲话这么冲,难不成在追那姑娘?”

季听肆不假思索,似在抢答,带着威胁口吻道:

“对,我在追。”

br />  几人见他穿得简单大方,却是一身名牌,就知道家境定是不错。

在正主面前议论,难怪人家语气不善了。

情绪来得快去也快,眼下重要的是解救孩子们,这个小插曲自然很快被遗忘。

力得机械市场一片荒芜,铁皮屋被大风吹走屋顶,其余地方常年被日月侵蚀,破败不堪。

如此偏僻的地方,市场开的时候生意就不好,也难怪荒废至今了。

他们兵分两路寻找。

季听肆拿着手电筒,扫到躺在地上的蝴蝶发圈,头皮揪紧,捡起来查看:

“这个是圆圆的东西。”

“哪个圆圆?”

“我在南溪小镇租的民宿,这次失踪的名单中,就有老板的孩子。”

徐强:“那不用说,嫌犯肯定在里边了。”

不敢贸然行动,季听肆把手电筒的灯光关掉,守在一旁:

“你去通知罗队过来吧。”

“行,”虽然被一个陌生人命令他很不服气,但是不用自己去冒险,徐强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会在意这点不爽快。

江岚茵在车上握着电话等待,心急如焚,屏幕漆黑绕无音讯,现在深夜一点半,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愿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车里温度适中,这时候精神一松懈,加上白天走了太多路,她的眼皮不自觉沉下来。

突然被耳边的玻璃叩响声吵醒,把她从快要坠入的噩梦中拉回来。

路灯照在车外的人身上,他们穿着警服,风尘仆仆,一无所获满脸失落。

打开车门,充斥在耳边的汇报声戛然而止,对方愣了会儿,迷茫道:

“咱们分局什么时候来了个警花?”

江岚茵下车解释:“我是来南溪小镇旅游的,刚才跟朋友出来走走碰到了一个可疑的人,罗队长已经带人去看了。”

“哦。”

话音刚落,手上的工作电话响起。

男人接过手机,表情随着通话时长变得越发浓重。

“好的罗队,我们马上到。”

这辆车可以载下七个人,同行返程的搜查队有五人,加上江岚茵,位置很充足

虽然他们是去抓人,但把一个女孩丢在大马路上,晚上这个时间也不安全。

“你也一起来吧,在车上待着别添乱就行。”

江岚茵点头,弯腰进车,自觉坐到最后一排。

车辆三分钟后抵达力得机械市场。

停稳后,他们拿着现有的工具冲进去,江岚茵眼巴巴看着,帮不上任何忙。

夜晚除了附近废弃池塘的蛙叫声,就是高速公路上车辆偶尔驶过的轰鸣声,还多了些嘈杂,仔细听不真切,应该是警察和嫌犯碰了面在激烈争斗。

江岚茵不去掺和。

大概等了半个小时,哭声渐渐明朗,抓捕行动顺利,大获全胜。

然而随行的人中,却少了季听肆的身影。

江岚茵焦急万分:

“跟我一起的朋友呢?”

徐强揉着酸痛的脸颊,骂骂咧咧的话收敛几分。

“有两个嫌犯趁乱跑了,罗队跟那个帅哥在追呢。”

江岚茵板着脸质问:“追嫌犯不是你们的工作吗,怎么让他去冒险?”

虽然嘴上不愿承认,但好歹刚才季听肆帮他躲过了危险,徐强再开口显得有点心虚:

“我看那小子身手不错,应该不会出事。”

乐于助人是好事,但什么叫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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