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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5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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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给你弟弟道歉。"

"啊?"季沥一直站在门口的位置,以为自己贴着角落就不会被发现,或者能如愿成为背景版,却忽略了自己今天是半个主角,他挪了两步,缺少勇气, "爸,我在来的路上不都交代了么,怎么还要说一遍,而且当着那么多陌生人的面。"

季啸天的声音振聋发聩,容不得半点拒绝:"知道当着外人的面丢脸,你还敢伙同其他人编造伪证,这事儿是你自己交代还是我帮你讲?"

“我……”季沥吞吞口水,逃不掉的坦白,只能硬着头皮把事情从头到尾叙述一遍。末了,他停在季听肆面前,一起生活的二十多年,唯有这次态度诚恳:"对不起,因为我当初的一念之差,害你被诬陷这么多年,是我的错。"

郑成明当初闹着说席秀滢生的儿子是他的时候,季啸天震怒,找人威胁警告,效果不见显著,眼见妻子的名誉抹黑,突然想到做DNA鉴定,用事实封住悠悠众口的办法。

他安排医生当场给三人取样,为保稳妥起见,安排自己最信任的助手黄超将样本送去医院,并等

待鉴定结果出来,第一时间汇报给他。

季啸天忽略了一点,黄超这个人虽对自己衷心,又知道报恩,可他是前妻一手提拔上来的,自当事事维护季沥。

从席秀滢嫁到季家,黄超心中不满,一直忍着,直到郑成明的出现,才有希望将所有局面扭转。

以为季听肆是郑成明的骨头,黄超在拿到报告后,发现并非如此,将此事告知季沥。两人商量对策,为了将后来者赶出季家,准备将错就错,瞒着所有人调换了样本,包括检测也重新出了一份。这个秘密除了黄超和季沥知道,还被文慧撞见了。三人都有各自的目的和利益,便不约而同闭口不谈。

真相曲折离奇,听完季沥的话,季听肆还没有缓过神来。

季沥头一次弯下腰板,致歉:

"对不起,当年发生了那么多事,再加上田栀的去世,我一时冲动才允许黄超的调包行为,是我的错,我给你道歉。"

江岚茵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心

头喜悦大于仇恨,为季听肆不用再背负孝顺的行为松了口气。

可是,一句简单的道歉,就可以抹掉季听肆这么多年背负的骂名,就可以忽略席秀滢去世前的诋毁吗?

这句‘对不起’,太沉重了。

季听肆:“我知道事情过去这么久,揪着不放没什么意义,况且这十二年来,爸爸对我的照顾从未减少。可是,单单因为你的仇恨,间接害死我妈妈,又让奸奸命悬一线,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一句‘你的错,你道歉’,就可以抵消全部的债孽吗?"

季啸天不想两兄弟反目成仇,站出来帮老三辩解:

“我会召集记者还你和秀滢的清白,你三哥已经知道错了,如果不是他主动交代过去,我们又要被蒙在鼓里多久,每个人都会经历成长的阶段,阿肆,我们是一家人,各退一步好不好?"

"爸,你真的爱过妈妈吗?"

曾几何时,季听肆透过门缝看到爸爸抱着妈妈的照片,一坐就是几个钟头,甚至有好几次红了眼眶,他知道爸爸心存愧疚,又把这份愧疚化为爱,不计前嫌让他继续留在季家,接受高等教育,享受唾手可得的财富。

可物质难以填满亲情的空缺。

季听肆脸上的笑容落寞,除了对爸爸的失望,还有对他一次次维护季沥的作为感到不理解。"召开记者会澄清前因后果,这是你该做的,至于季沥。"

被提到的人打起精神,抬头撞进那双充满憎恨的双眸,如同兔子见了雄狮般,吓得脚步虚浮,躲在季啸天身后。

"过分保护并不会让一个人成长,希望有朝一日,季沥犯了更严重的错误,您还能像今天这样站出来维护他。"

话语里的讽刺,在场所有人都听出来了。

季啸天: "不光是阿沥,如果你同样犯了错,爸爸也会用尽一切办法保全你!"

“如果有一天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我希望您置之不理,让我接受法律的制裁,”季听肆语气平静,却说得异常坚定, “错就是错,对就是对,我会为自己的行为买单,不会想尽办法钻漏洞,当然,我更不会放过用任何理由伤害我爱人的罪犯。"

生怕父亲改口,季沥急着撤离病房,却不见他挪动半

分。

季啸天的反应淡定自若,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这几句劝言。

“阿沥的事,我们容后再议,阿肆,爸爸这次来,是想让你配合我再出一份DNA鉴定报告,因为这次舆论事件,你的名声被诋毁,清和集团也陷入了危机,爸爸想召开记者发布会澄清此事,同时,让那个郑成明死心。"

见季听肆犹豫不决,坐在病床上的江岚茵替他干着急,忍不住加入他们的谈话内容:“阿肆,伯父说得对,其他暂且不提,帮你恢复清白最重要。”

季听肆沉默片刻,开口: "需要清白的不是我,是妈妈。"

逝者为大,过去十二年,旧事重提后,被尘世肮脏污秽影响的人仍是席秀滢,他这个做儿子的心里难受,季啸天理解。

“我正有此意。”

晚上收拾行李准备出院,江岚茵急匆匆打开墙上悬挂的电视,八点一刻,正是季啸天召开记者发布会的时间。

同坐在旁边的,还有季听肆和季沥。

镜头定格在DNA鉴定报告的结果一栏,记录下证据,而后,季沥再次一本正经地道歉。

季啸天站起身,在灯光和无数镜头下,严肃鞠躬:

“十二年前,我的太太席秀滢并未背叛我。当年的照片,是郑成明拿来威逼利诱,以此要挟我太太,达到他不劳而获的目的。又因为身边两个信得过的人的隐瞒,误会我儿子季听肆并非亲生,身为丈夫和爸爸,这两个身份我当之有愧。被谎言蒙蔽没有及时查出真相,也没能保护好她和我的儿子,害他们承受不白之冤,并且过了这么久才知道真相,我季啸天深表惭愧,欠他们母子一句道歉,至此,我会解雇黄超和文慧在清和集团和季家的职务,也希望从今往后,你们不要再污蔑已逝的人,感谢!"

在座众人鼓掌,并为已逝之人默哀三分钟。

不知道哪个记者勇气可嘉,故意发问:

“季四少,这么一来,您还会捐骨髓给郑成明吗,如果捐不了,之后化疗的费用您还会承担吗?"

季啸天气得吹胡子瞪眼,正要拍桌子骂回去,旁边的季听肆先发制人:

“我先前保证的那些话,无论是捐骨髓还是支付医药费,都是出于我跟郑成明是父子的前提下,现在我的亲生爸爸是季啸天,这

位记者朋友,你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罪犯大发善心,自掏腰包帮他看病吗?

记者: “十二年前的鉴定报告能搞错,谁又能保证今天这份的真伪?”

“嗯,这位朋友的问题的确会成为疑点,”季听肆为他们介绍坐在侧边位置具有权威的法院见证人, "这几位老师今天下午全程陪同,是真是假,你们一问便知。"

“可再怎么说,郑成明也是席秀滢的前男友,若没有他的介绍,就没有后来的一切,也就没有您了。”

"清和集团每年都做公益项目,不知道您有没有考虑过拿出这笔钱,为郑成明治病呢?"

季听肆保持微笑,眼神中含着杀气,威慑力十足:

"这位记者,我建议你先去医院做脑科检查,脑CT和脑磁共振一样不能落,如果钱不够的话,我可以帮你申请费用。"

台下一片哄堂大笑,记者们纷纷指责刚才发问人的居心叵测。

接着,又有人发问:"季先生,这么一来,您先前向清和集团递出的辞呈,是否就不算数了?"

季听肆已经把自己的部分讲完,他心不在焉,频频把视线落在腕表处,八点半的这刻,他如坐针毡,站起身离席:

"不好意思,女朋友闹着出院,我现在要去接她。"

"女朋友!"一名记者抓住关键词,拿着话筒蹭一下起身, “您先前上《幸福列车》,说自己惦记着一个喜欢了十年的女孩儿,莫非是江主持?"

季听肆挑眉,竖着大拇指夸赞: “这位朋友真聪明。”台下以及电视机前正在看的观众,各个发出惊叹声。这下话题有了新的,记者们的重心彻底调转。

江宏志冲电视屏幕点头,跟旁边人夸赞:"这小子胆子挺大,有点儿像我年轻时候了。"

方静娴白他一眼:"人家比你那时候帅多了。"

"帅也分层次,”江宏志骄傲道: “我只是想表达,咱们家长得帅的,都很有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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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伯父早就倒戈了,他向来嘴硬。"

江岚茵点头笑道: "的确嘴硬,不过心软。"

晚上九点整,季听肆准时抵达病房门口,他接过大包小包的行李,脚步轻快的样子难掩当下好心情。

行李放进后备箱中,听到大伯父说不让他送,等下开车回徐北,季听肆担忧万分:

“晚上开车上高速太危险,我那儿有很多空房,你们住一晚不成问题,如果觉得不方便,就在之前住的酒店续一天,这样吧,我先开车到酒店办手续,安顿完再送姩姩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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