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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到底想干啥(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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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为女人,她不免对这个被父母害了一辈子的姑娘有些同情。

裴元瑾的关注点并不在此:“盗药之人对混阳丹的用法略知皮毛。”知道效用,不然不会选中唐恭之女,却不知威力,不然也不会选中唐恭之女。

虞素环说:“只有唐恭本人才知道,药到底从何而来?”

裴元瑾冷笑:“有此势力,有此居心,又蠢笨不堪的,屈指可数。”

虞素环又想叹气了。

当年她厌倦争斗,携巨款投靠储仙宫,以为找到了一方净土。没想到宫主和六大长老半隐退后,群龙无首,各路牛鬼蛇神都冒了出来。待裴元瑾长大成人,开始收归权力,那些拿着权力的人不肯放手,明里暗里下绊子,双方的斗争已经越来越白日化,她身在局中,只能随波逐流。

裴元瑾又问:“陆瑞春呢?”

“陆瑞春与诡影组织有来往。”

她说到诡影组织时,裴元瑾明显皱了皱眉。

诡影组织崛起于十几年前,偷劫、绑票、暗杀等无恶不作,在江湖上声名狼藉,是个只要有钱就能为所欲为的□□组织。

裴元瑾问:“他让诡影干了什么?”

虞素环面露古怪之色:“诡影为他提供金钱和武器,让他掩护唐恭。”

裴元瑾差点气笑了。

以为陆瑞春在外面搞风搞雨搞阴谋,是个人物,搞了半天,他就是被发展的下线?

还是诡影组织的下线!

虞素环说:“几日前,电部追戚重查到裴介镇,刚抓了地头蛇和包打听打听消息,陆瑞春就知道了。他故意抓了柳木庄的采买、奶娘和侍卫,用打草惊蛇的方式向唐恭报讯。”

裴元瑾不解:“这样岂非为电部指明了方向?”

虞素环又叹了口气:“戚重已经知道他背叛仙宫,以为是声东击西之计,反而放过了。”

裴元瑾抿着嘴唇,努力平息心中怒火,却越想越气。

这就是他的下属。

一个坏,一个蠢。

这居然都是他的下属!

虞素环想了想,终究为戚重说了句好话:“今日抓住唐恭和陆瑞春的金砂天罗网乃地阶异宝,是戚重动用私房买的,也算将功补过了。”

区区地阶异宝,实在无法令储仙宫少主动容。

裴元瑾抬眸看了她一眼。

虞素环只好又“公正”地补充:“戚重调查时,陆瑞春制造了许多假象与障碍。若非我们及时赶到,只怕两人还在外面兜圈子。”

裴元瑾不想再听笨蛋属下犯傻和坏蛋属下犯错的过程,转而问道:“陆瑞春为何背叛?”

虞素环道:“陆瑞春年轻时中过秀才,便处处以风流才子自居。后来与雨部女掌柜邱婉成亲,对方财力雄厚,越发纵得他花钱如流水,后来他夜夜花眠柳宿,使邱婉忍无可忍,两人合离。但陆瑞春死性不改,花钱依旧大手大脚,很快入不敷出,被诡影组织的人借机以朋友的身份接近接济,终究落入对方的圈套。”

陆瑞春是入道期的高手,又是陕西雷部主管事,按照朝廷的说法,已是一方大员,落得如今下场,实在叫她惋惜。

裴元瑾却持不同看法。

一个男人吃软饭也就罢了,还硬吃,吃不下去就出卖组织谋取利益,实在猪狗不如,死有余辜。

他心中已对他判了死刑,便不再费心思量,又问:“那永丰伯府又是怎么回事?”

虞素环道:“他们自称治病。不过锦衣卫半月前从镐京出发,护送三皇子去洛阳,中途突然扎营安顿,并派出数支队伍北上平阳府等地,这位傅公子也是其中一支。陆瑞春遇到公主的时间与他们四处搜查的时间重合,加之,傅公子求医时曾多次提及有个离家出走的妹妹,因此,他们很可能是出来找公主的。”

裴元瑾皱了皱眉。

这次寻药的过程实在牵扯出太多方角力,让这位武林数一数二大势力的继承人感到厌烦。他本就是掌控欲极强的人,事情屡次脱轨,已让他的耐心耗到了极致。

“他为何出现在柳木庄?”

虞素环说:“锦衣卫也有派系之争,他与另一个叫楚少阳的百户不合。那张揭发他的身份的纸条,就是这位楚百户写的。”

裴元瑾玩味地说:“也……有派系之争?”

虞素环神色一凛,忙岔开话题:“傅希言与镇上一位叫郭平的大夫有旧,郭平又与柳木庄的门客梁靖相识,是以治病的名义入庄。郭平昨日贱卖了房子,下落不明,我正派人追查。梁靖的尸体勘验过了,从背部一刀致命,应是熟人下手。”

综合所有信息,傅希言这条线应该与盗药之事无关,只是余下的七颗混阳丹至今下落不明,她不敢妄下结论。

事情来龙去脉基本明晰,幕后黑手利用唐恭的野心,将药给了他。

陆瑞春只是个打掩护的。

唯独中间少了一段药的去向。

就是不知诡影组织又是什么角色?是收钱办事的掮客,还是想从中插一脚的恶客。

裴元瑾问:“还有谁没审?”

“唐恭和傅希言在内的三个锦衣卫。”

傅希言背后是永丰伯府,再说大些,就是北周朝廷。储仙宫一向与南北两个朝廷井水不犯河水,虞素环并不敢擅自做主。

裴元瑾却没有顾忌。他亲眼见过武神出手,排山倒海、天翻地覆的力量,那是近乎传说中神祗的威能,便是坐拥江山的人间帝王也难以抗衡。

而他的目标,从来就是成为武神并再往上走一步,所以唐恭预估很准,对傅希言这样的官宦子弟,他的确没有放在眼里。

得到裴元瑾的允许后,虞素环再次来到地牢。

与唐恭一人一片区的待遇不同,傅希言的牢房就在忠心、耿耿隔壁,敲着墙就能发摩斯密码的那种。

虞素环原本想着他们年纪轻,不经事,惊慌失措中难免会私下透露些秘密,谁知到了门口,却见电部成员一个个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走得近了,就听傅希言在那里义愤填膺的控诉。

“唐恭就这么胡言乱语一通,空手套白狼,捡走一百两,还说什么急公好义,根本就是见利忘义!我说急公好义能挣什么钱,原来是捡丢的钱!”

虞素环沉默了下,忍不住笑起来。

傅希言如今的耳力足以察觉非武者的动态,当即警惕地看过来。

她从暗处走出来,朝他微微一笑:“傅公子好闲情。”

嗯?这是讽刺他人在大牢还记挂阿堵物?

傅希言随口道:“也没别的事好做嘛。”

虞素环说:“不如聊天?”

……这个说法听起来的确比审讯体面多了。

傅希言苦笑:“那便聊些姑娘想听的话题吧。”

他如此识趣,让虞素环又忍不住笑起来:“之前听你与唐庄主的对话,我便想说了,傅公子真是个妙人。”

傅希言说:“这世上像我这般会苦中作乐的人实在不多,还望姑娘看在物以稀为贵,人以贵为稀的份上,手下留情。”

“留不留情,我也身不由己,还要傅公子自己努力,诚实的人总比狡猾的人讨喜。”她凑近牢房栅栏,借着两边的火光,仔细打量傅希言的面孔,“傅公子真的没有从柳木庄拿到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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