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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气灯-瀑布镇 牛皮日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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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身上的疑点太多了。

客厅里的七人虽然还没向道格拉斯提出任何质疑,但各自心里都在犯嘀咕——

罗漾:为什么谈论起瀑布怪物和六十八年前的惨案都可以,关于“荒废教堂”却以“不清楚”搪塞,稍被质疑就要送客,教堂真的荒废了吗?

方遥:看不到这个人的黑暗图景,明明之前在莫里夫和其他NPC身上都看得见。大写的可疑。

烧仙草:医生这个职业太明显了吧,刑侦片里就是幕后黑手,恐怖片里——有鬼怪就是妖魔帮凶,没鬼怪就是BOSS预备。

Smoke:打一顿能不能逼问出更多教堂信息?

一匹好人:瀑布到底在哪里?

于天雷:六十八年前出现怪物传闻,六十八年前道格拉斯亲爹也出生了,难道……他爹其实就是怪物本体??

武笑笑:这个医生看起来好危险,不过没事,我们有七个人,打起来也不怕。可是那个五条规则的旅行指南真的是逆向攻略吗,虽然已经违反得差不多,还是有点不踏实……算了算了,不要想了,跟队友们一起往前闯就是了!

各不相同的心思,却在最后默契地落于同一点——

罗漾、方遥、Smoke:“那一家人真是怪物杀的吗?”

武笑笑:“那一家……”

于天雷、一匹好人:“你祖父……”

烧仙草:“六十八年前……”

道格拉斯怔了怔,一双眼睛不知道该看谁,一双耳朵不知道该听哪个。

别说他,里世界另一端监控画面前的高速公鹿都觉得吵,单人旅途七个人一起来,有考虑过NPC的感受么。

事实证明,他们没有。

“确实是怪物杀的。”道格拉斯先回答唯一完整的问题。

Smoke立刻质疑:“你当时又没在场,拿什么肯定?”

道格拉斯:“我说过,祖父在场。”

一匹好人:“他看见了又不等于你看见。”

罗漾:“还是说您祖父留下了什么证据或者记录?”

方遥:“有就拿出来。”

武笑笑:“他沉默了。”

烧仙草:“那就是真有,交出来吧,别等我们抄家。”

于天雷:“要不我们等价交换?我身上还带了点钱,人民币你收不收?”

道格拉斯医生败下阵来,或者说在被点明“你一定藏匿了祖父留下的证据”时,他就已经没有隐瞒必要,无奈推了推眼镜,转身上楼。

罗漾七人立刻跟上,只见中年医生进入卧室,从床下拉出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储藏箱,箱体已经褪色,金属镶嵌的箱角有些生锈,但整个箱子很干净,即使放在床下也几乎没落什么灰尘,应该是经常有人擦拭。

“这个箱子还有里面的东西,都是我祖父的遗物,”道格拉斯医生说着打开箱子,里面是一些相片,信件,怀表等私人物品,以及一个厚厚的本子,深色牛皮装订的封面,他把本子拿出来,递给七人,“这是我祖父留下的日记,关于那天看到的一切,他都写在了里面,还有一张现场照片。”

主线行程:【瀑布镇的阴影】(+5%,当前进度25%)

盒子寄语:你拿到了至关重要的日记。

众人想到医生有所隐瞒,但没想到逼问的结果竟让进度又往前推了5%,这是太岁神他们都没达到的。

显然,如果不是于天雷在道格拉斯这里醒来,那么他们也会和太岁神四人一样,敲不开这户门,更拿不到这一关键道具。

六双眼睛中的五双都在天雷同学身上聚焦,不愧是天罡地煞风雷阵,有点运势在的。

方遥没参与。云星人,不信华夏秘术和风水。

拿到日记的七人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当着道格拉斯医生的面,翻开了他祖父的日记,七个脑袋凑一起看得那叫一个认真。

日记很厚,但只夹了一张照片,仿佛书签般正夹在那一天,很容易翻到。

【牛皮日记】

4月2日,天气很坏。

我想我以后再也不会踏入那栋房子了,瀑布镇16号,老雷蒙家,我最亲爱的挚友,我儿时的玩伴,我们还有镇上的几个坏小子曾经在那栋房子里捉迷藏,扮鬼,偷偷喝大人们藏起来的酒……直到此刻,我仍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

老雷蒙一家死了,温柔的苏珊,还有他们可爱的女儿,米亚。

他们变成地上三具冷冰冰的尸体,枯槁腐朽,脱水皱缩,如果不是头部尚可辨认,谁又能相信这是昨天还是幸福温馨的一家人。

屋内一片狼藉,看得出他们试图逃脱,可我仔细检查尸体,没有任何外伤,他们就这样在逃无可逃的绝望之中,走向某种神秘死亡。

是的,神秘。这不是人力所及的谋杀;亦不是我们所知的任何一种致命生物——如大型野兽,有毒爬行类或昆虫——所能造成的死亡。当然,也许存在某种高超的化学试剂,连我这样学医多年的人都不曾涉足的前沿领域,科学家们研发出了能让人迅速脱水死亡的药剂,但为何要用在老雷蒙一家身上?他们仅仅是瀑布镇上最普通的居民。

警察们忙着在屋外封锁现场,不让闻讯而来的镇民进入房子,没有人留在尸体的房间,或许他们也不想面对,或许他们也和我一样,知道这其实是来自瀑布的诅咒,是傲慢的人类没有向瀑布献上祭品,于是那潜于瀑布之中的邪恶神明,降下天罚。

合上日记,罗漾看向安静站在窗前的道格拉斯。中年医生自递给他们日记后,就转身望向窗外,他的卧室在三楼,比周围大多只有两层的房屋都要高,他的视线可以轻松越过一众斑驳老旧的屋顶,随着长巷延伸到小镇尽头。

罗漾问:“医生,真的有邪恶神明吗?”

道格拉斯回过头来,镜片遮不住他眼底的细微波动,那是竭力从容却仍露出破绽的恐惧:“如果是邪恶的,那就不配叫神明,只能叫怪物。”

是啊,怎么可能是神明呢。

罗漾的目光重新落回那张照片上,它已经被伙伴们传阅过一轮,每一个看完的都不想再碰,现在拿在方遥手里。

近距离的俯拍镜头,将三具尸体的形态完全记录,每一具都干瘪缩水,呈现出扭曲的皮包骨,仿佛被可怕的魔鬼吸食干净血肉,只留下一层薄薄的、塌陷的皮肤,犹如腐烂的苹果表面。相比可怜的躯体,他们的头颅似乎没有遭遇这么大的伤害,基本保留了大概模样,男主人留着八字胡,女主人金发卷曲,小女儿脸蛋圆乎乎,奶白色的。

但在死亡前的最后一刻,三张脸都大睁着眼睛,狰狞张着嘴,似临死前的惊恐呼救,又似已经变成干尸怪物,魔鬼信徒,下一秒就要跳起来扑向正在拍照的人。

确认照片和日记内容相符就够了,方遥将照片夹回牛皮日记原本的位置。

日记里除了这一天的毛骨悚然,其他日子都是些平常记载,看了什么病人,遇见什么趣事,有怎样的生活感悟,即便在灭门惨案发生后不久,小镇就举办了献祭仪式,献祭日那天在日记里,也不过是寥寥数语。

如果非说日记里还有什么不寻常的,那就在刚翻开的扉页上,一串漂亮的手写英文,与日记里是相同字体,显然也是道格拉斯祖父亲笔写下的,只是不知是在整本日记完成之后,还是第一篇日记开始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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