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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早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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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通身的斯文清隽,可言语却直白凶戾,格外放肆,强烈的冲突感让夏稚年有点呆滞,睁圆杏眼,嘴唇忽的一疼。

“唔……”

少年闷哼一声。

晏辞轻和笑笑,一手捉着少年两个手腕,另一手指尖慢条斯理的擦过少年身体,声音低沉。

“中秋给我发定时消息分手,早上还帮我手。”

“乖崽。”

他轻勾勾唇,笑意不明,声音低低的,“你那会儿,不会是想着,要跟我打个分手炮吧。”

他收到那条分手消息的时候,恨不得将人绑在床上狠狠弄坏,让他躺着哪也去不了就好了。

省的一天天这么不老实。

夏稚年:“!!!”

夏稚年脸上通红,耳根好像要烧起来,烫的厉害,被人压着动弹不得,眼睛圆滚,眼睫轻颤了颤,哼哼唧唧出声,“没……”

其实他确实有这么想过来着。

但他不敢说。

“唔唔……晏辞,晏辞!”

少年声音忽的扬起来,一叠声叫男生名字,睁大眼,本能想蜷起身子,身体绷紧,细细打着颤,眼尾湿润不少。

“乖。”

晏辞漫不经心将少年身体掌控在手里,散漫弯起唇,“你猜我会不会信你的鬼话。”

夏稚年:“!!”呜。

夏稚年欲哭无泪,扁着嘴,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认错,“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话音未落,身体被指尖轻轻蹭过,少年蓦地打了个颤,杏眼张大。

耳畔声音格外温柔。

“乖,分手炮可不是那么打的,我来带你做教学演练呀。”

腰身被扣住,腰上的手一点点下移,男生身体挡住光,阴影笼罩在身上,他一条腿打着石膏,手又被捉着,整个人动弹不得,危机感大作,倏地的躲了一下。

“唔疼……”

腰侧突兀一阵锐痛,少年僵住,呼吸微急,白着脸哼哼,“疼。”

晏辞动作一顿,稍稍蹙眉,把少年摆正躺平,撩起衣服看了一眼。

少年腰身纤细,稍往上的地方裹着一圈圈纱布,左侧透出一点血色。

伤口渗血了。

晏辞扯扯嘴角,啧了一声,单手压住不安分想乱动的少年,眸色微沉,“老实点。”

年糕团子腰上这道伤口很深,不确定是被变形破碎的车身划得,还是被玻璃弄上去的。

夏稚年扁着嘴,杏眼圆润,瞧向红的厉害的伤口,模样可怜巴巴的。

“我不动,我不动。”

晏辞墨色的眸子瞧着他,眼底漆黑,像望不见底的深渊,意味不明,将少年扶起来坐在床上,抬手,慢条斯理解开他身上扣子。

夏稚年:“???”

夏稚年杏眼睁圆了点,“又干嘛啊?”

“换药。”

“……哦。”

少年怂哒哒不说话了。

晏辞垂眸瞧他一眼,把空调温度调高了点,将少年单薄睡衣上的扣子从上到下一粒粒解开,指尖似有似无的擦过身体。

少年往后缩了一下。

衣服剥落,露出一身白皙细嫩的皮肉,白嫩嫩的,坐在床上,像个q弹可爱的白团子。

少年腰上绕着一圈圈纱布,还有身上一些没好全,贴着小块小块医用创可贴的伤口,七零八落,给少年平增几分脆弱精致的美感。

晏辞把他身上纱布取下来,少年腰侧伤口血迹氤氲,才刚开始结痂,有些疼,还有点说不出的痒。

他把伤口重新清理干净,取来药,指尖沾上一点,轻轻的碰到伤口上。

“嘶……”

少年倒吸口凉气,想躲。

晏辞空着的一手按住他肩膀,声音平缓,“别动。”

夏稚年:“……”

他也想不动。

但他有点忍不住。

指尖沾着药膏碰上来,微凉,又有些细密的痒,平日里盖在衣服底下的皮肤,毫无阻隔的被直接触碰,夏稚年本能想躲,眼睛圆溜溜的。

少年不安分,晏辞按住他,瞧着他那一身伤口,意味不明扯扯唇,放缓声音,“很痒?还是不习惯人碰?”

夏稚年抿了抿唇,声音轻软,“都有吧。”

晏辞墨色的眸子盯住少年,“为什么不喜欢别人碰?”

他好奇这个问题很久了。

“……”

晏辞在他身前站着,夏稚年坐在床边,抬头看他一眼,安静下去,垂垂眼,迟疑了片刻才缓慢开口。

“我小时候,听见我奶奶说,有人碰你皮肤你不反感,那说明你对这人有好感,或者说,起码不讨厌。”

“那你是讨厌我?”

晏辞幽邃的眸子看着少年。

夏稚年指尖扣了扣被子角,声音很轻,“……没有,不讨厌的。”

他怎么会讨厌晏辞。

只是他小时候傻,听见那话,看见爷爷奶奶抱其他小孩,也想靠近一点。

但爷爷奶奶并不愿意碰他。

后来他也就不愿意再和人触碰了。

时间久了,再与人有身体接触,就会有些说不出的……敏感。

晏辞趁他乖觉不动,迅速把药抹完,重新换了件睡衣给他穿上

夏稚年呆在别墅养伤,晏辞寸步不离的跟着他,明明是上课的时间,可晏辞一直请假不去,就在别墅呆着。

夏稚年刚醒那两天还好,第三天开始,心里就有些止不住的焦灼。

这是原主的身体,他不能理所当然的将这幅身体占据,也做不到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一天天和晏辞呆在别墅里,安享这每分每秒,都仿佛是从原主身上抢占偷窃来的时间。

晚上睡觉前,夏稚年看着又腕上的叮当作响的铃铛,杏眼有些疑惑,“给我挂个铃铛干什么?”

晏辞站在床边,递过去一杯牛奶,声音低沉和缓,在幽寂夜里清晰落到人耳朵里。

“铃铛会响,如果你半夜醒了,我能听到。”

夏稚年动作一滞,心脏微涩,那种迫切想走又舍不得的矛盾拉扯感再度涌上来,胸口有点堵得慌,闷声道:“如果我一直没醒呢。”

下巴被抬起,少年被迫抬头,对上那双乌沉沉的眸子,耳畔声音微寒。

“不会的。”

晏辞摸摸他脑袋,眼底暗色涌动,轻弯起唇角,声音里带着点可怖的疯狂,“乖崽,我总能找到办法,让你醒过来的。”

夏稚年眼睫颤了颤,心脏一阵阵的发麻,移开视线。牛奶助眠,他喝了很快睡着,但梦里的景象幽深混乱。

爷爷奶奶,二叔小姑,夏家人,原主,乱七八糟占据他的脑海。

为什么他还在这里,为什么还在占着这幅身体不走。

他不想抢别人的性命身份。

真的不想。

夏稚年惊醒,又睡着,心脏在胸腔里一下一下的砸动,砰砰作响,额角冷汗清晰。

长夜漫漫,少年睡了醒,醒了睡,心思太重,多梦,再加上一身大大小小的伤,后半夜就开始发热。

晏辞瞧向闭着眼的年糕团子,轻摸摸他脑袋。

第二天一早,窗外突兀的传来愤怒响动。

“砰!”

好似是踢门的巨大动静。

楼内隔音很好,但窗户开着,声音直接传上来。

“晏辞,第十天了,把年年还回来。”

夏问寒一身冷意,眉头死死皱着。

第十天了,从医院急救室出来,晏辞把年年带走,他就再没见过年年一眼。

家里人隔三差五上门,可晏辞从不开门。

“砰!”

“晏辞,我弟弟呢。”

夏稚年恍然惊醒。

……这是,夏大哥的声音。

他来要这幅身体。

夏稚年怔愣,心脏跳动速度快了几分,想到梦里夏家厌恶指责的景象,有些心慌,本能拽住晏辞衣角,转念又觉得不对。

这是夏家小儿子的身体,夏大哥来要回很正常,应该给他的,应该还给他的。

夏稚年松手,心脏微缩,眼底神色有些空,撑着胳膊起身,准备下床。

“乖崽。”

晏辞从后面压住他肩膀。

少年回头,琥珀色的眸子恍惚暗淡,又慌又急切,晏辞心底一沉。

“不准去。”

他这段时间顾着年糕团子身体,没留意夏家对小儿子不是小儿子这事有怎样的反应,但不管怎样,年糕团子他不会给出去。

“……晏辞。”

夏稚年声音轻轻的,抿唇,鼻子一酸,“要还给夏家的。”

要还的。

晏辞面色微沉,瞧着少年明显不太对的状态,抬手将少年塞回被窝里,用被子裹住,起身站到窗前。

夏问寒看见他,脸色愈发冷厉难看,“晏辞,晏大少,要不是年年还在昏迷,我早就找人破门进去了,奉劝一句,立刻把人送下来。”

晏辞打量夏问寒反应,心底估测他对那句“不是夏稚年”的看法,斯文从容,声音平淡。

“不可能,夏大哥回去吧。”

“……晏辞。”

夏稚年腿上打着石膏,动作不方便,急切叫他一声。

“年年?!”夏问寒听见点声音,狭长眸子里露出点惊诧,终于松口气。

醒了就好。

他扬声,“年年,大哥在下面。”

夏稚年把裹在身上的被子弄开,急匆匆的,妄图下床,晏辞回头望他一眼,抬手关上窗户,转身回去。

夏问寒拧眉,声音发寒,“晏辞!”

窗户被关上,隔音极好的别墅阻断一切动静,晏辞将少年抱回床上。

夏稚年脸色发白,指尖陷入掌心,他烧还没全退,唇瓣上也没什么血色,看着像是想出去,又有些恐惧出去,抿抿唇,定了定心。

“不能这样,还是,要还回去的。”

还回去就好了。

不管夏家什么反应,把这幅身体还回去。

至少他可以不用再多背一条人命。

夏稚年轻哆嗦一下。

晏辞蹙眉望向他。

……少年反应不对。

他摸摸少年脑袋,声音轻缓,“你有没有想过,出去了,夏家会怎么对你。”

夏稚年抿紧唇,喉咙发紧,心脏一缩一缩的,缓缓摇头,“没有,但是……怎样都可以。”

还回去了,他就可以少一份痛苦。

晏辞眼底颜色蓦地沉下去,声音很轻。

“那我呢。”

“乖崽。”他声音轻慢,一点点落进少年耳朵里,“你不要我了吗?”

“……晏辞。”夏稚年鼻子酸涩,心脏发麻,眼眶泛起红。

要是能把身体和灵魂抽离开,身体给夏家,灵魂还能跟着晏辞就好了。

“乖。”

晏辞安抚的摸摸少年头发,垂眸,想了一会儿,缓声道:“你有没有想过,夏家或许,不会相信那封信,或者……同样把你当成自己孩子?”

夏稚年稍稍露出些笑。

……怎么会。

他上一世,连血缘亲人这样生来便该亲近的,合该和他站在一起的人都能抛弃他,离他而去,何况那些后来的,本就不属于他的人或物呢。

夏家很好,但他们在意的是小儿子,不是他。

夏稚年看着窗户外面的景色轻叹口气。

希望越多,期盼越多。

可当期盼一次次落空后,少年一再畏惧希望落空,进而畏惧希望本身。

外面夏问寒走了,晏辞安抚住少年,吃了退烧药,昏昏沉沉又睡过去,但是频频惊醒,醒了又没完全清醒,又再次浑噩睡过去。

晏辞坐在边上看着他,稍稍抿唇。

年糕团子这几天一天比一天焦虑。

他对于拿走别人东西,几乎带着一种恐惧,即便前几天面色不显,可自打从昏迷中醒过来,就没有睡过一个整觉。

明显瘦削下去,下巴颏尖尖的一点,杏眼愈发圆润。

他像碎开的琉璃石,一点破碎的棱角撑着外面的壳,内里早已塌陷。

晏辞观他状态甚至不如昏迷的那几天,心底发沉。

车祸的账还没算,可他看着,年糕团子的心事,已经快把他压垮了。

晏辞盯着少年,目光晦涩微寒。

不管怎样,这是他的年糕团子,他的,永远是他的。

谁也不能带走

下午退烧,少年勉强精神了点。

夏稚年被晏辞摁在窗户边上坐着晒太阳,打石膏的腿翘到软凳上,另一条随意支着,盖了条毯子,安静坐在窗边,有些出神。

脚腕忽然被什么软乎乎的东西蹭过去一下。

夏稚年:“?!”

夏稚年一惊,眼睛圆润,扭头朝下看去,“什么——!!!”

他话未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这、这什么?!

少年杏眼蓦地睁圆了。

脚边,一只纯白色的鸳鸯眼小猫蹲坐在在地上,轻轻蹭一下他脚腕,声音甜软,细细的“喵呜”。

又蹭蹭他,再“喵呜”。

夏稚年:“?!!”

夏稚年睁大眼,呼吸都屏住了,身体僵住一动不动。

有小猫蹭他!

有小猫冲他喵喵叫!

嗷嗷!

夏稚年眼睛微亮,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出幻觉了,绷着身子不动,琥珀色眸子直直望向纯白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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