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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 5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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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氏才转了个身,谢宝珊就跑了,她急的直跺脚:“这孩子,马车还在等着呢!”

谢宝珊缩在绿丛后,肩膀上被人一拍,她吓得弹起来,还记得要捂住嘴。

岁安出现在身后,神情揶揄:“干什么呢?”

“大、大嫂……”谢宝珊一看到岁安,顿时像是看到救星,呜呜着扑过来。

岁安:?

谢宝珊道出原委。

自从她得了圣人夸奖,在院子里几乎能横着走,尤其是母亲,再也不数落她,看她的眼神都亮了。

可没神气多久,宫中传话,皇后娘娘请她进宫小叙。

她吓坏了,母亲高兴坏了。

谢宝珊精心装扮被送进宫,又被皇后告知,要给太子献舞。

最要命的是,她和太子面面相觑,一个不会跳,只能硬跳,一个不想看,却满脸麻木的看完。

完了皇后问太子好不好看。

太子竟然答,好看。

简直不可置信,储君也可以这么虚伪的吗!?

于是,就有了她隔三差五低调入宫

,然后熬过一场水深火热的尴尬经历。

谢宝珊泪眼汪汪:“大嫂,救我。”

岁安:……

这时,宫里来人传话,靖安长公主今日进宫,让岁安一并进宫小叙。

刚说完,全氏也找到了谢宝珊:“你乱跑什么!”

谢宝珊乞求的看着岁安。

岁安摸摸她的头,好可怜哦。

“别怕,我陪你进宫。”

“嗯!”谢宝珊双目一亮,仿佛找到了活着的希望。

于是,两人一起进宫,随内侍抵达皇后的凤华殿时,太子和靖安长公主都在。

皇后亲和的免了她们的礼,笑道:“岁安成了婚,便难得见一回母亲,今日可得好好说话。”

靖安长公主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所以娘娘还是好福气。”

皇后怅然的看太子一眼,笑道:“在跟前也有在跟前的忧心。”顿了顿,又展颜道:“说起来,岁安也许久不曾见过太子了,太子偶尔还会念叨你呢。”

岁安看了眼端正坐在皇后身边的玉面郎君,冲他笑了笑。

靖安长公主眼神一动,“不若这样,本宫先同娘娘说说话,让孩子们去外面叙叙旧。”

皇后:“甚好。”然后看向身边:“宸儿,你不是念叨表姐吗,现在表姐来了,还有谢娘子,你一并招待。”

太子起身一拜,身边的奴婢已走向岁安与谢宝珊,“谢夫人,谢娘子,请。”

……

三人出了凤华殿,在花园里晃悠,太子闷闷不乐,谢宝珊惴惴不安。

岁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主动选了处凉亭落座。

谢宝珊眼珠一转,指着前面:“殿下,大嫂,那里的花儿很漂亮,我能不能去瞧瞧。”

岁安看向太子,太子稳重道:“谢娘子随意。”

显然意不在她。

谢宝珊如获大赦,拔腿就跑,她相信大嫂一定能为她解围的!

太子看着谢宝珊走远,又将左右谴退,待只剩岁安一人在近前,太子白玉般的脸蛋慢慢垮下来。

岁安笑了笑,柔声道:“殿下不高兴吗?”

许是受到建熙帝的影响,太子从小就对岁安这个温柔的表姐有种天然的信赖和喜爱。

就说春神祭那次,明明是岁安有所求,希望他能帮谢家五娘说两句话,可她指导的那番话,却让他也在父皇和众臣面前出了彩,父皇看他的眼神都欣慰不少。

这就是表姐和其他人的不同。

其他人有求,是单纯的索求和回报,但表姐考虑的更周全,不会让人为难,只会让帮忙的人都帮的满心欢喜。

太子卸下人前的持重,撑住脸:“表姐,我未来真的能当好一国之君吗?”

岁安:“为何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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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看岁安一眼,语气都沉了:“父皇自数月前起,就为孤指了许多老臣作老师,还将诸多事务都交给孤。”

岁安点点头。

太子:“这是父皇的信任,孤是想要做好的。可是每当孤有想法,定会被老师们反驳质疑、说教纠正,他们还爱拿孤与昔日的父皇比较!”

太子肩膀起伏两下,渐渐激动:“孤是听着父皇的故事长大的,还需要他们来讲吗!?论坚韧、眼界、谋划,孤是比不上父皇,可、可气就气在他们是故意拿父皇来压我,因为知道孤不敢反驳,只能听之任之!若日后的朝堂是这般情景,孤宁可——”

“殿下。”岁安忽然打断他,脸上的笑容淡去,声音仍温柔,“不可胡言呀。”

太子及时住口,奈何这情绪憋了太久,今朝吐露,激的眼里都充红。

岁安

心下一软:“我问殿下一个问题。”

太子收拾心情,静候下文。

“今有一人,家徒四壁,满室老弱,却凭一己之力携老小熬过荒年,不受饥寒,可叹否?”

太子点头:“此人必定坚韧勤苦,还有智慧。”

“又有一人,生于平凡,富裕不足,权势不沾,唯三餐不愁,他不甘于此,苦读书,跃龙门,登青云,封王侯,改家族命运,可敬否?”

太子微愣。

岁安:“二者皆有一份坚毅、勤苦与智慧,可个中又有不同。一个是绝处求生,一个是为志向抱负,虽然不同,但在各自的情境中,又都珍贵难得,不应当分高低。”

“昔年的圣人,的确令人钦佩,但那是时势所逼;殿下生于太平盛世,世间珍贵唾手可得,不受无奈逼迫,您可以用自己的所学所得,来造一个更胜今下的盛世,今非昔比,何必因三言两语困于时势英雄之论呢。”

在太子逐渐明亮的眼神中,岁安眼珠一转,无端攒出几分刻意的骄矜:“倒是那些拿昔日情景与今朝作比者,我才要问问,他们是希望殿下也身处旧时情景,受同样打磨才值得被肯定吗?这是在盼着国运衰落,国家再陷战火?看不惯这太平日子了?”

“哈哈!”太子一改颓靡,双手击掌:“说得好!我当时就该这样反驳的!”

太子一双眼亮晶晶的:“表姐不愧是姑父教的,若叫你去同他们吵架,你定无敌!”

岁安也撑住脸,微微歪头,笑容清甜:“诡辩罢了。稍稍思索便可破语境。”

太子不赞同:“吵架就是讲究一个当下的快准狠!回味思索那都是事后的事!我已赢了局面,他们就是回过味来也只有懊恼的份儿!”

岁安放下手,轻轻叹道:“可殿下是为治国安邦,不是为一时争执得胜的快爽。”

太子激情略有消减,眼看向岁安,忽然想起父皇与他讲过的故事。

昔日,父皇的确艰难,但他身边还有姑姑出谋划策,让他全无后顾之忧,放心信任。

若表姐能像姑姑一样,那就好了。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现实,姑姑有多凶悍,表姐就有多绵软,如今嫁了人,更是不可能抛头露面。

岁安:“说起来,陛下为殿下选的老师里,应当还有谢太傅,他也不好吗?”

提到谢太傅,太子抿了抿唇:“说不上不好……就是……”

就是太沉默冷淡了。

谢太傅的确是唯一不会频繁拿过往来说教的老师,这一点太子很满意。

但他也不会在太子被“围攻”时替他解围,多数时候,是太子主动请教疑难,谢太傅才开口解答,当然,谢太傅也是答得最通俗易懂的。

只是太子感觉不到自己有被保护,就更别提依靠了。

岁安闻言,嘀咕了句:“原来如此。”

太子好奇:“什么?”

岁安笑笑:“大抵他们谢家都是这样教导儿郎的,叫你自己摸索,自己滚爬,再自己攀登。”

太子眼珠一转,面露调侃:“表姐是想到夫君了吧!”

岁安敛眸:“我在与你说正经的。”

太子:“孤也在说正经的。原先孤对那谢郎君不甚了解,但经过今日一事,他倒也是个机灵护妻的。”

岁安抬眼:“什么事?”

太子就将今日朝堂上的事全说了,谢原极力护她,不许旁人说岁安半个字不好,御史中丞被怼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当然,还有姑姑坐镇呢!

岁安怔然:“竟还闹了这么一出。”

太子忽然拍了拍岁安的肩膀:“表姐别怕!孤平生也最讨厌那些糜烂风气!表姐做得对!就算没有谢郎君,孤也

会保护你的!”

岁安冲太子笑笑,眼底藏了几分浅思。

她忽然决定不嘲笑谢原的字了,其实他的字已具风骨,挺漂亮的。

说的差不多,岁安想起谢宝珊的事,遂问了太子。

太子一听,也是无奈。

因为朝中的事,他很不开心,母后便想法子为他宽心。

上次春神祭,他夸了一句谢宝珊有趣,跳的舞都让他心神舒坦,母后就记住了,还把人接进来给他献舞解闷。

太子是储君,有自己的涵养和孝道,纵然谢宝珊的舞跳的稀烂,他既不能抹杀女儿家的颜面,也不能辜负母亲的好意,只能麻着一张脸,看似在赏舞,实则神游天外。

思及此,太子拉住岁安的袖口,眼底朦胧升腾:“表姐,帮我……”

岁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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