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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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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的问询室内,原先闻冬所坐的位置,此时此刻,换上了另一个人。

那是一个看起来约莫三十出头,头发用发蜡打理得一丝不苟,西装革履的男人,他长了一张并不惊艳,却还算耐看的脸,在发型与衣装的衬托下,看起来有两分精英气质。

不过,不知是不是因为现在正坐在警局里,他姿态过分端正,身形与面部肌肉都很紧绷,看起来充满了防备意味。

“甭紧张,”唐初手中签字笔转了一圈,朝男人笑了笑,又用笔尖指了指玻璃外,“看见了吗?你现在坐的这叫问询室,普通询问而已,不是把你当犯人审。”

听了唐初的话,男人总算略微放松了两分,他低声问:“行,要问什么?”

唐初却又不开口了,侧头示意身旁的小警察开始提问。

小警察清了清嗓子,例行从姓名问起:“钱书?”

男人点了点头,“对。”

“三十岁,雅深音乐学院的钢琴老师?”

这原本就是个普通确认身份的惯例问题,却没想到钱书皱了皱眉,认真纠正道:“二十九岁零七个月,还不满三十,另外,是副教授。”

小警察愣了愣,下意识侧头去看唐初,唐初笑了一声,顺着钱书的意道:“钱教授还真是年轻有为。”

钱书眉毛舒展开,下巴微微抬起,终于露出了坐进警局以来的第一个笑,“过奖。”

小警察悄悄咂了咂嘴,继续提问:“昨天晚上八点到十一点,你在哪里?”

钱书的笑就又没了,简略道:“学校。”

小警察咬牙,“学校哪里?贵校那么大。”

“音乐之家,”钱书端起桌上水杯喝了一口,忍不住嗤了一声,“监控不都拍到了吗?不然你们怎么会请我来问话。”

这话他倒是没说错,虽然那幢海螺样的建筑问来问去,最后得知只有正门一个监控,但钱书确实是进出都在监控中的。

“钱教授这么聪明,”唐初突然开口,语气沉了两分,“那想必也能猜得出,我们究竟为什么请你坐在这了?”

他这话里的压迫意味太浓,钱书脸色一下就变了,像是想要直接站起来,却又生生忍住了,最后,他只是皱眉看着唐初,不悦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是你刚刚自己说的,请我来只是普通询问。”

唐初盯着钱书看了两秒,又将手里签字笔转了一圈,忽然撤了刚刚身上浓重的压迫感,一只手抬起做了个下压的动作,语气轻松道:“别激动,确实就是普通询问,只是提醒一下钱教授,不必揣测我们问的问题,我们问什么,您能配合如实回答就好。”

钱书“哼”了一声,理了理衬衣衣领,靠回椅背不说话了。

小警察继续提问:“音乐之家一共五层,上百个房间,你具体在哪一间?”

钱书看起来像是又想回呛,但触及到唐初似笑非笑的眼神,还是梗了一下,不大情愿地回答道:“就在我的那间专用琴房。”

小警察在记录本上写了两笔,接着问:“三个小时,都在琴房里没出去过吗?”

“出去方便过一次,”钱书说,“五分钟,这也算吗?”

小警察没回答“算不算”,只是问:“有谁能证明吗?还是你一直是一个人在琴房里?”

这原本应该是个很好回答的问题,但却不知道为什么,钱书顿了顿,面上闪过一抹迟疑神色。

唐初蓦地一拍桌子,厉声道:“这也用想很久?!”

钱书惊了一下,但随即又觉得自己被吓到的模样好像很不体面,因此只是又皱眉看了唐初一眼,边抬手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继而道:“这位警官,你问话就问话,能不拍桌子吗?恕我直言,贵局这张桌子不知是多久没擦过了,很脏的,看到了吗,拍一下就灰尘四起。”

唐初一句国骂到了嘴边,又被他硬生生吞了回去,面无表情道:“行,那你倒是说说看,就问你昨天晚上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在琴房,这很难想起来吗?”

“警官,”钱书摆出一副无奈神情,“我基本每天晚上都在琴房的,有时候有学生来找,有时候没有,我一下记不得昨天晚上究竟有没有学生来过,这不是很正常吗?”

唐初磨了磨后槽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行,那你现在回想起来了吗?”

“想起来了,”钱书这次倒没再犹豫,干脆道,“我带的一个学生来找过我,跟我讨论她的论文。”

小警察问:“这个学生一直在吗?”

“没错,”钱书点头,“毕竟论文修改起来很费时间。”

小警察点头表示理解,又问:“学生叫什么?”

“梦婷,”钱书在桌下的手指动了动,回答道,“陆梦婷。”

唐初边听问询,边分出心神注意着玻璃外边。

眼见不远处走来了两道修长身影,他急忙站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见完了?”唐初看了看季凛,又看向闻冬。

闻冬的脸色还略显苍白,尤其是他本就浅淡的嘴唇,此时看起来更是没什么血色,身上还隐约有股淡淡的,若有似无的烟草味道。

“见完了,”闻冬点了点头,又朝唐初道了次谢,“多谢。”

唐初摆了摆手,“应该的。”

闻冬没再同他客气,而是偏头看向了一旁的问询室内。

季凛也正侧头看着里边。

唐初走近季凛,伸手指了指钱书,压低声音道:“沈溪的同事,推测死亡时间内一直在那栋楼里,而且,他的琴房就在沈溪的隔壁。”

季凛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还没说话,就听问询室内传出小警察的声音:“你平时和沈溪关系好吗?”

唐初一愣,这才发现他刚刚出来急,门没关好,漏了条缝。

钱书的声音就透着门缝传出来:“沈溪?我们就是普通同事关系,谈不上好坏…”

唐初正转身去关门,身后就忽然响起闻冬的清透嗓音,只有简单又透着冷意的三个字:“他说谎。”

唐初一愣,停住脚步,转身看向闻冬,不确定道:“你认识他?”

闻冬没说话,视线落在问询室内西装革履的男人身上,一瞬不瞬,他深吸了口气,仔细分辨着空气中那股非常难闻的,像是米饭馊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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