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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第四个婆婆(完)三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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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纭娘默默吐槽着,心下畅快不已。身后的高氏似乎挺着急,跑得飞快,没多久就撵了上来。

“大娘,砍柴呢。”

要多坦然有多坦然,丝毫不见偷人的心虚。

柳纭娘扭头看了她好几眼。高氏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大娘,你都看见了?”

柳纭娘:“……”她是看见了呢,还是看见了呢?

活久见!

这样坦然的神情出现在花楼女子身上还差不多,高氏一个村里长大的妇人,怎么好意思的?

“看见了也没事,”高氏越过她往前走:“他孙明槐对不起我。我要是不这么做,总感觉吃亏了。”

说完,还轻笑了两声。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村尾,匠人看了一眼,心里再疑惑也只能忍住,李氏靠了过来:“她去山上做甚?”

也不怪众人疑惑,开春之后,村里人都忙着整地春耕,也就是柳纭娘这里工钱开得高,匠人才咬牙继续干,打算赶完了工再回去赶春耕。这种时候去林子里都是有目地的,高氏空着手回来,怎么看都挺奇怪。

柳纭娘还没说话,隔壁的孙母已经开骂。

“一整天都看不到人,吃饭的时候你又冒出来。有本事,你一辈子都别回来啊!”

紧接着就是高氏的声音,“我倒是想不回来,可你非逼着我回来。怨得了谁?”

婆媳俩这段日子跟唱大戏似的,帮柳纭娘修房子的众人都不觉得无聊了。听到那边又吵,下意识放轻了手里的动作,就怕自己听不见。

孙母怨恨儿媳不好好过日子。

高氏心头也有怨气,听到婆婆破口大骂,她还不觉得解气,打了一盆水,洗脸时所以拉开了领口的衣衫,露出大片冰肌雪肤……和上面的片片红痕。

孙母无意之间抬头,瞬间面色大变,大声质问:“这是什么?”

她嗓门没收,话问出口后,压低声音恶狠狠道:“你被虫咬了?”

高氏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娇笑道:“是啊,像男人那么大的一条虫。”

孙母:“……”

她恨得咬牙切齿:“贱妇!”

高氏不以为耻,反而得意洋洋:“忍不了,你休了我啊!”

孙明槐的腿养了一个多月,已经勉强能下地,此时站在屋檐下,沉声问:“那男人是谁?”

“我找好了下家。”高氏毫不避讳:“你要是不怕外人骂你是乌龟王八,就尽管把我留下。我今年才二十一,搞不好还能为他生个孩子……哈哈哈哈……到时候就姓孙……取名孙子……哈哈哈哈……”

“你疯了!”孙母怨恨地瞪着她:“你给我滚。”

高氏摇了摇头:“除非写张孙明槐不忍拖累我下半生放我回家的和离书,否则,我都不走。”

母子俩面色铁青。

最近孙父跑到镇上找活干,没有工钱,只包吃。白日都不在家,孙母气得手指颤抖,眼看高氏越来越得意,她忍不住冲上前:“我撕了你的嘴。”

高氏也不是受气包,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孙母真的很气,将这段日子的憋屈都化成了力道狠狠打在儿媳身上。揪着高氏的头发不撒手。

疼痛之下,高氏用了大力将人推开。

孙母噔噔噔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头撞在了院子里的一块大石头上。登时就流出了血来。

高氏有些吓着了。

孙明槐见状,急忙拄着拐棍蹦跳着上前:“娘,你怎么样?”

地上的孙母看他一眼,然后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高氏面色煞白,今日在林子里纠缠的那个男人确实是她找好的下家,两人已经约定好,她这边摆脱孙家就成亲。今日她回来,听到孙母的咒骂,突然就不想忍耐,一个冲动之下,掀开了衣领故意让孙母看到她身上的痕迹。

打架也是为了发泄。

但是,她从未想过要把人如何。

早在两人越吵越凶时,匠人们就已经围过来看热闹了。也将婆媳二人扭打后孙母摔倒在地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高氏下意识想逃,一抬头就看到了院墙外的一群人。这么多人亲眼所见,她逃得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冲动的脑子渐渐清明,她浑身一软,跌坐在地上。

孙明槐喊了几次,见母亲毫无反应,转而看向院墙外的众人:“叔,麻烦您去帮我们请个大夫。”

被他喊到的男人有些无措:“我这还干着活呢……你得给我诊金。”

人命关天,比干活要紧多了。哪怕拼着今日不要工钱,也得帮忙找个大夫来。

孙明槐一脸为难。

家里欠了一屁股债,别说银子,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

“能先帮我请大夫吗?”孙明槐只觉得无比窘迫。

“我去吧。”还是有人站了出来,飞快跑了一趟。

地上的孙母呼吸越来越微弱,孙明槐坐在她旁边,满脸焦急。

高氏试着上前,被孙明槐瞪了回来。

还是院墙外的众人看不过去,上前将人扶进了屋。

小半个时辰后,大夫请到,给昏迷不醒的孙母包扎了头,却也仅此而已。

“依我看,准备后事吧。”

孙明槐放在身侧的手紧握。

高氏吓得哭了出来。孙父从镇上赶回不久,孙母就渐渐没了气息。

接下来就是办丧事,可孙家一个子都拿不出来,别说买白幡,连薄棺都置办不起。

为了给孙明槐治腿,但凡是和孙家有关的人,他们都借过了一遍。这会儿哪怕是丧事,也没人愿意出手。最后,孙明槐将目光落到了人群外的柳纭娘身上。

“大娘,求你帮我这一回。”

柳纭娘嗤笑一声:“就你冲我家做的那些事,我没有落井下石已经是大度。想让我帮你的忙,做梦比较快。”

孙明槐本以为这么多人面前,姜芦花会在乎颜面多少给一点,不曾想到她这般不客气。

“算我求你……日后我一定会还的……”

“我不要你还,也不会借。”柳纭娘沉声道:“你娘落到这样的下场,都是被你连累的。你若是心思纯正,没有哄骗钱小喜拿银子,你们家也不会这么惨。”

孙明槐面色微变:“不是我……”

柳纭娘:“就是你!”

到底还是有人看不过去,借了孙家铜板买了薄棺,丧事办得简单,第二日就把人下了葬。

柳纭娘的院子已经盖了顶,最近在修院墙,众人时常都能听到隔壁破院子里传出的惨叫声,高氏再出现时,身上到处都是伤。她忍无可忍,直接跑回了娘家。

孙明槐一瘸一拐追去了高家,也不敲门,就站在院子外扬声喊:“我娘死得冤,你不回家,我可要去报官哦!”

高氏:“……”

钱小喜的下场历历在目,她绝不要落到那样的下场。

高家本来挺疼女儿,可女儿杀了人……这会影响自家名声。高母倒是愿意接纳,可儿媳不愿意,她不得不为自己年老之后考虑,还是忍痛赶走了女儿。

高氏怕进大牢,不敢乱跑。留在孙家日日挨打。

孙明槐的腿已经瘸了,大夫都说,基本没有长好的可能。

话不绝对,只是大夫说话习惯使然。他自己也明白,这条腿,大概是好不了了。

苦心算计的前程不在,他又肩不能挑,活脱脱一个废人。也只有喝醉了,才会让他忘记这些烦心事。

孙明槐每次都要喝酒,高氏买不来就会挨一顿打,偶尔脾气上来,连孩子也打,夫妻俩天天都在吵闹。

开春之后天气越来越好,正月底,柳纭娘的院子落成,是村里最好的宅子。暖房那日,所有的人都到了,一片祥和热闹。

几丈之外的破院子里,孙明槐听着那边的热闹,心头格外难受,他始终不觉得自己有错,也一直都认为害自己落到如今下场的人是姜芦花。

他脸色明明灭灭,眼神里满是怨毒,扬声喊:“大倩,你来!”

高氏磨蹭了一会儿,又不敢不进门。站在门口离他远远的,戒备道:“我真的没有铜板了……”

“我不要酒,”孙明槐指了指热闹的方向:“晚上你去把那个宅子给我点了。”

高氏瞪大了眼,诧异道:“你疯了。”

“我就是疯了,被你逼的。”孙明槐是想着自己需要人照顾,所以才没有报官。每日责打高氏,便算是为亲娘报了仇。

姜芦花不是得意吗?

把她的新宅子给她点了,看她还笑不笑得出来?如果多喝了酒,兴许和宅子一起烧干净……想想就畅快。

“你搬个梯子翻进去,从厨房那里点火,不会有人怀疑。”

高氏头摇得拨浪鼓似的。

孙明槐举起了手中的拐棍。

高氏:“……”

*

暖房来的客人多,哪怕有姜家帮忙,柳纭娘也感觉特别累,早早就睡下了。

忽然,她闻到了一股呛鼻的味道,利落的翻身下床,从窗户看到厨房已经燃起了火,有个纤细的身影正打算开溜。她手一撑,从窗户翻了出去,几步上前揪住了往墙外翻的高氏。

“你想纵火杀人?”

高氏:“……”纵火是有,杀人是万万不敢的。

村尾住的人少,柳纭娘扬声喊了几句,还是惊动了村里的人。

看到烧了大半的厨房,众人都挺气愤。高氏浑身颤抖,哭着道:“我可以解释……”

“你留着去跟大人解释吧!”柳纭娘让人连夜报了官,天亮之前,就有衙差带走了高氏。

高氏不敢隐瞒,推说是孙明槐指使。

孙明槐倒打一耙,说高氏自己动手放火,只为了报复于他。

两人扯得乱七八糟。

高氏悲愤不已,这些日子里,她见识到了这个男人的无耻,见他振振有词,而大人似乎又听信了他的话。想到被他倒打一耙的钱小喜,高氏只觉前路无光。

她不顾羞涩,掀开自己的衣衫,露出大片青紫,大喊道:”大人,这个男人特别无耻!他打我,还逼我放火……民妇怨以死证明自己清白。”

语罢,飞快冲向了边上的柱子,狠狠撞了上去。

她就如孙母一般,软软倒在地上,眼睛死死瞪着孙明槐。

她杀了孙母,还放火烧房子,真追究起来,大概这辈子都出不去了。与其坐牢,还不如一死证清白,至少,能拖孙明槐下水。

孙明槐被他那样的眼神吓得退了两步,他腿瘸了,这一退直接摔倒在地,格外狼狈。

高氏的死确实有用,大人仔细查问了一遍,得知孙明槐这段日子确实在虐待她。那么,逼她烧了和自家有怨的汪家宅子也是有可能的。再说,高氏无论如何罪不至死,可她却愿意以死状告……加上牢中已经有些疯魔的钱小喜时时喊着孙明槐害她。大人当场就将孙明槐下了大狱。

孙父在得知这样的结果后,转身走了。趁夜回家把孩子送到了亲戚家门口,从那之后,再没有人看到过他。

孙明槐入了大狱,就住在钱小喜斜对面。

钱小喜已经疯疯癫癫,看到他时,欢喜得哈哈大笑。

“报应!前程……哈哈哈哈哈……你还有那玩意儿么……哈哈哈哈……老天有眼……”

孙明槐腿折了,入了大牢又洗不掉自己身上的罪名,这辈子都没了科举入仕的希望。他听着钱小喜的笑声,日复一日的看着大牢上的小窗,时时刻刻都在后悔。

钱小喜没能熬到六年,一场风寒夺走了她的命。钱家自从孙家消失在村里之后,也再不提这个女儿。

孙明槐很会狡辩,只被判了三年。

三年之后,他出来也没有回村,在他看来,村里人又穷又刻薄,不会接济他。主要是孙家还欠了不少债,他要是回去,肯定会被追着还债。

他的腿还没长好就入了狱,几年下来,彻底瘸了。拖着一条伤腿的他根本找不到活干。城里的人也并没有善良多少,几年后,他被发现病死在一个桥洞底下。临死之前,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

柳纭娘在造好了房子后去了边境,不去不行,汪海娶妻,她得去喝媳妇儿茶。

汪海娶的是上峰家中的女儿,之后仕途一片坦荡,他性情耿直,后来做到了三品勇武将军。

柳纭娘在他成亲后,没有留在边境,她推说不习惯,又回到了村子里。大概是距离产生美,儿媳对她很上心,衣衫首饰吃食让人送回来不少。

朝堂初定后,朝廷每年减免赋税,百姓交的税粮一年比一年少,百姓的日子越来越好。村里的众人也渐渐富裕起来。

不过,所有人都没有汪海他娘过得好,听说过汪家的人,都说姜芦花是个有福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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