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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二、虚情假意(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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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虽然还是寒冷的雪天,里面则是温暖的春天。

本来这个天气,他们这些读书人,还可以来一个煮雪烹茶。

不过他们并没有心思吟诗作画,而是商议事情。

谢家庄谈论的事情,显然与张家庄有关。

议事堂位置很高,更主要视野开阔,可以把对岸的张家庄大部分风景收入眼底。

谢德文闭眼轻轻缀茶,然后睁眼看了小河对岸随风飞扬的茅草,摇摇头。

他嘴角勾勒一抹嘲笑:“张家庄这次劳力尽出,虽损伤殆尽,大部分还是重伤。今天他们还拿什么与吾等争斗。”

他为了这次争水斗殴,准备了整整一年,早已盼望到来。

“族长,这个难说,如果没有官府出现,他们真的可能已经损伤殆尽,但是后来还有四成人没有重伤,最多受了轻伤而已。”谢德书鼠目一转,急忙提醒。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谢德文拍了拍案桌,茶杯顿时跳了起来,目露凶光,恨恨地说道,“没有料到竟然有官府横插一脚,不然张家庄全部都得趴下。”

“族长,不过已经不错了,现在张家庄大部分受了重伤,又是天寒地冻,看看他们如何挺过这个冬天。”看到谢德文胸口起伏不停脸色铁青的样子,谢德书急忙安慰。

听到此话,谢德文心里好受了一些。

他深深地用力,大大地吸了空气的檀香,又喝了大口醉春风。

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谢德文脸上终于露出平静表情。

他此时嘴角勾勒戏谑一笑:“子卷(谢德书字),汝觉得吾等到张家庄去救济那些穷人,张家庄那些人是什么想法?”

“高,高,确实是高。”谢德书放下茶杯,右手大姆指高高竖起,口里不停称赞,“争水是争水,善事是善事。族长如此做派,不但大大打了张家庄的脸,更让张家庄族长无地自容。”

“族人厉害。争水之际先是让张家庄之人身子放血,下雪之际又让张家庄心口撒盐。”一个叫做谢德春的耆老,放下茶杯,口里忍不住哈哈大笑。

谢德春大约五十,须发已经有了不少白发,脸上也有不少皱纹,但是人还精神,说话中气十足。

谢德秋也是一个耆老,年齿大约六十,须发白了一半。

他跟着大笑了一阵,放下茶杯,想了想说道:“族长,这个积善之事,那些人给多少粮食?”

“族长,这个不能过多,也不能过少。”一个叫做谢德夏的男子立即说道。

此人大约五十出头,眼角有不少皱纹,不过人比较富态,显得油光水滑,没有显得那么老。

谢德文放下茶杯,沉思一会儿,嘴角勾勒戏谑一笑:“每家一斗粮食,顺便把不要的衣物送去。”

“族长厉害,你这是让他们饥来者食。”谢德春喝了一口茶水,忍不住茶水喷了出来,把茶水直接吐进茶杯里面。

“嗟,来食也。”谢德秋点点头,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口里吐出的茶水也把案几打湿了。

旁边侍侯的侍女看见之后,不敢怠慢,马上擦干收拾干净,重新给他们泡了一杯醉春风。

两人显得有些狼狈,但是其它没有人讥笑他们。

他们跟着哈哈大笑,因为这里嘲笑张家庄。

如果他们嘲笑谢德春及谢德秋,就是跟谢家庄过意不已。

谢德文满意点点头,对着管家谢德冬吩咐:“子寒,准备粮食及衣物,吾等要到张家庄积善积德。”

管家谢德冬大约五十,一脸瘦削,眼角也有不少皱纹,但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显得非常精明。

“诺。族长。”谢德冬躬身一礼,答应一声,去安排粮食衣物。

谢德文扫视两排的耆老长老一眼,嘴角勾勒戏谑一笑:“吾等一起去行善,去看看张和斌生气的样子。”

他根本就瞧不起张和斌,干脆不称号其字号,真呼其名,显然蔑视之极。

“张和斌一定脸色铁青,难看到了极点吧。”谢德春哈哈大笑不已,下巴高高抬起。

谢德秋捋了捋花白的胡须,一脸嘲笑:“老朽想,张和斌一定掩面而逃。”

“张和斌应该气得吐血吧。”谢德书眼睛乱转,口里冷笑不已。

“当,当,当。”张家庄突然传过来打锣的声音。

谢德书眼睛本来乱转,此时突然停止转动,表情一症:“张家庄要发生大事了。”

“什么大事?”谢德春脸色大变,腾一声从坐位上站起,“莫非张家庄死人了!”

“死人,莫非张家庄人是被吾等的护院打死的?”谢德秋一霎间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他的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

其它之人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

“对于民间争水械斗,只要不出人命案,官府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谢德夏脸色阴沉如水,“但是现在对方突然出现敲锣之事,好像出现人命案之事。”

“如果出现人命案,官府必定介入,必然有人坐牢。”谢德春小心翼翼向着谢德文看到,“这个对于谢家庄则是沉重打击,更是对族长声誉的沉重打击。”

“如果没有亭长还可以文过饰非,现在偏偏亭长又在这里。”谢德书一脸忧愁,沉重叹了口气。

“此事确实难办。”谢德秋点点头,脸色铁青,“亭长本来就想介入两个庄子事务,正在忧虑没有找到借口。”

谢德文也是目瞪口呆,从椅子上面起来,在议事堂中间不停走来走去。

他远眺张家庄一眼,想了想,突然说道:“官府派出一个郎中给了他们医治,应该不会出现死人之事。”

“可是那个郎中乃是一个江湖郎中,医术根本就不行,吾看得清清楚楚,他只是一拉一送,根本就没有治好他们病情。”谢德春努力想了想,摇摇头。

谢德书眼睛此时乱转,突然哈哈大笑:“这是好事,这是好事。”

“发生人命案,怎么还是好事,难道汝不怕官府追责?”谢德夏气得吹胡子瞪眼,抬手指着谢德书。

“怎么不是好事,人命案吾等就向那个郎中身上推。正是他这个劣医,把活人医治死了。”谢德书一把推开谢德夏的手,不满看了他一眼。

“对,对,当时没有死人,是官府医治之后死人,即使有责,也是在官府身上。”谢德夏急忙把手臂缩回,立即改口,显得非常不好意思。

谢德秋捋了捋胡须,仰望苍天,下巴昂起,高兴得哈哈大笑:“此乃一石二鸟之事,既打击张家庄,更打击官府,看看官府还有什么脸面呆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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