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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晋江文学城】11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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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是?”余赦问道。

“它们是余叔叔你昏迷那天出现的,刚开始把我吓了一大跳,后来它们全部都跟着师父出去了。”程晓华说。

“出去是指离开地下城?”余赦问。

程晓华点点头。

他见余赦似乎对这些魔怪很感兴趣的模样,于是说:“余叔叔,它们大多数不会说话,只听得懂师父的指令。”

“对了,它们还会听那个白头发的大叔的话。”程晓华补充了一句。

“白头发的……大叔?”余赦想到被他扔在地上的邪神,嘴角僵硬地扯了扯。

他来到鲜血神道后,这些魔怪变得越发地狂躁,朝着余赦的方向互相推搡,蠢蠢欲动地想要接近他。

赛科利不在,程晓华对这些魔怪仍然有所忌惮。

忽然他听见一旁的余赦短促地开口。

“停下来。”

这些魔怪竟然真的按照余赦所说的停下了脚步。

“全部散开,围成一个圈。”余赦压抑着心中的奇怪,继续命令它们。

没想到这些魔怪继续配合,解散了队伍,重新站队组成一个圆圈,像是马上就要进行篝火晚会。

“围着这个圈跳一跳。”余赦又试探着说。

他的话音刚落,魔怪们便手拉手,爪子牵着爪子,继续围成圆圈蹦蹦跳跳起来。

“余叔叔,它们好听你的话呀!”程晓华一脸崇拜地看着他。

“它们太听我的话了……怎么会这样……”余赦百思不得其解。

他以前虽然可以影响魔怪,那是因为他持有地下城核心,可以通过地下城核心操控恐惧之源的力量来控制魔怪。

但是他今天醒来后就检查过,地下城核心压根不在他的身上,按理说他没有操纵恐惧之源的能力。

更何况代表着恐惧之源的白色圆石都被他锤得粉碎,对地下城有没有影响都说不一定。

正在这时被魔怪们围绕起来的圆圈中心,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赛科利穿着黑色的燕尾服站在里面,看着围绕着他蹦蹦跳跳的魔怪们,古板的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他的目光穿过魔怪的身影,落到和程晓华站在一边的余赦身上。

顿时他的表情产生了剧烈的变化,就像一块小石子突然被投进了无波古井之中。

“城主大人,您终于醒过来了!”赛科利顾不上围着他的魔怪们,连忙从圈子中间跨出来。

“城主大人,您现在感觉如何?”赛科利关切地问。

“赛科利……你现在还叫我城主啊?”余赦说,“庭慕──斯坦斯已经复苏了,这个位置应该重新还给祂。”

“只要城主大人没有死亡,也没有下一任城主继位,地下城的城主就只有您一人。”赛科利说。

看着赛科利笃定的目光,余赦笑了笑。

“赛科利,我们虽然好像已经认识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想起来却没过去多久。”余赦说,“实际上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的心中是忐忑的,毕竟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城主。然而那时候面对陌生的你,我却需要隐藏自己的不安,假装自己是一个运筹帷幄的真正的城主。”

“现在回想起来,你应该早就看穿了我当时的内心吧?”余赦问。

“城主大人,鄙人从未对你有过怀疑。”赛科利说,“鄙人从一开始就知道城主大人的肉I体或许还比不上地下城中最弱小的仆从们,但是您却拥有我们无法触及的品质,这也是恐惧之源受您操控的原因。”

余赦呼了一口气:“但不管如何,我也是个冒牌货。你们真正的城主已经苏醒,我会尽快让祂重新担任城主。”

“其实……”赛科利思忖了片刻方才说,“斯坦斯大人或许不会重新接受城主的位置。”

“祂一向是那样,一旦认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扭转祂的决定。”赛科利又补充了一句。

余赦有些意外,他以为赛科利对他的忠诚只是因为他城主的身份。

赛科利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种跳出身份之外的话。

“你似乎有别的话要说?”余赦问道。

“作为一个执事,鄙人原本不该随意议论主人或者前主人的事情。但是──”赛科利说,“统治者需要学会的是说服,而不是迫人屈服,所以在鄙人看来,您更适合作为地下城的城主。”(1)

余赦沉默了一秒,看到赛科利又露出那副恨不得切腹自尽,以死谢罪的模样,说:“我不会指责你赛科利。”

赛科利依然弯着腰,双手笔直的放在两旁的裤缝上。

余赦见状只好转移了话题:“我记得我之前的伤势很重,是怎么好起来的?”

赛科利闻言顿了一下:“斯坦斯大人没有告诉您吗?”

余赦听到庭慕的名字,忍不住撇了撇嘴:“你直接告诉我吧。”

赛科利犹豫了片刻:“其实鄙人也不知道城主大人您是怎么好起来的,您恐怕需要问问斯坦斯大人?”

余赦闻言怀疑地盯着他,赛科利看上去明明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却藏着掖着不让他知道。

余赦继续问他,但赛科利每次都打着太极将这事推到庭慕身上。

又要回去找庭慕,这让余赦有些踌躇。

他刚才把庭慕扔出去砸碎了那张床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按照庭慕脾气,没有追上来是理所当然的。

“雌兽……”余赦想起庭慕对他的定义,顿时火冒三丈。

如果产生这种想法的是一头单纯的凶兽,他还能拍拍对方的脑袋一笑而过。但是邪神顶着一张人脸说出这样的话时,就会令他无所适从。

更何况庭慕的那张脸有足够的吸引力。

想到这里,火冒三丈之余,余赦还有些脸红。

“呼──祂这个样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在兴头上罢了,或许等会儿,祂就会停止那种无厘头的想法。”

虽然这么想,但余赦对此并不抱什么希望。

&nbsp ;在他不知道庭慕等于斯坦斯的时候,他就对庭慕进行过无数次x教育。

每一次庭慕都听得特别认真,结果下次还敢。

余赦重新回到黑暗殿堂,他没有在黑暗殿堂的前殿看到庭慕,走到之前被他搞得像战争现场的房间之后,也没有看见人影。

这时,在一堆碎片之中,他看到了一只奶白色的棉花团,把自己围成了一个球形,可怜巴巴地蜷缩在木屑上。

听见有人走进来的声音后,棉花团动了一下,埋在绒毛里的脸露出来,一双绿豆大的眼睛里包含亮晶晶的眼泪。

余赦:“……装什么可怜。”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庭慕这副样子比起变成人型时杀伤力更强。

特别是看到祂像一只雪球,一点一点地从不远处挪过来的时候,余赦已经需要竭力克制自己,才不至于马上伸手撸上去。

卖萌转移他的怒火。

卑鄙!无耻!

庭慕见余赦没有像以往那样,看见团子形态的自己就会一脸欢喜地将祂抱起来,搁在胸前揉揉脑袋和肚皮,心中有些疑惑。

祂抬起头往上看,就看见余赦的脸色比洁净之庭的暗面还黑。

祂顿时意识到卖萌无用,重新变成了人型。

“别生气了。”庭慕凑到他面前,鼻尖对着余赦的鼻尖,以这种亲昵的距离说。

“我生什么气了。”余赦像一根木头似的,一动不动地说。

“我说你是我的雌兽,所以生气了。”庭慕委委屈屈地说。

“呵。”余赦连嘴皮都没动,发出一声鼻音。

庭慕被这股气息撩得鼻尖痒痒的,忍不住在他的鼻子上蹭了蹭。

动物相互舔舐一般的动作显得太过亲密,余赦彻底崩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一只手揽住他的腰,限制了他继续逃脱的可能。

“那是因为我瞒着你的缘故?”明明是限制别人人生自由的罪魁祸首,庭慕偏偏作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我不是已经解释了吗?”

“你解释了我就必须原谅你?”余赦撇过头说。

“那怎么办……”庭慕将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黏糊糊地说。

余赦觉得肩膀沉甸甸的,好像从和庭慕接触的那一点开始,被逐渐石化,一股酥麻的感觉蔓延至腰后。

忽然他听到庭慕在他耳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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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庭慕抬起头来,头顶上冒出两个毛茸茸的圆耳朵来。

注意到他诧异的目光,庭慕还抖了抖其中一只。

余赦只觉得庭慕像戴着一只不符合身份的发箍,又看到祂另外还有两只人类的耳朵,沉默了片刻,再也忍不住笑意。

庭慕见他笑了,以为自己的耳朵真能讨余赦欢心,于是又卖力地动了动另外一只。

祂顺着杆往上爬,伸手搂住余赦的腰,就跟以往喜欢用尾巴缠住他一样。

“还有一件事,你听了一定很高兴。”庭慕说。

“什么?”余赦觉得长着四个耳朵的庭慕顺眼了许多。

“圣翼城的所有人,已经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庭慕的声线变得冰冷,说话的时候眼底闪过一道寒光。

“代价?”余赦反问一句,“什么代价?”

“当然是整个圣翼城一个不留。”庭慕用轻巧的语气说道。

“这只是一个开始罢了,等我活捉到那个叛徒,就把祂体内的其他两个提炼出来,再把祂们三个塞进方寸之间,让祂们永远待在一起互相折磨。”

庭慕说着,嘴角向上翘起,然而眼中却没有任何真正的喜悦。

“其他三个死得太过简单,对祂们的惩罚,就由那些信奉祂们的叛徒来承受。”

“你要做什么?”余赦一把抓住庭慕的手臂。

“创造一个新的恐惧之国。”庭慕深蓝色的瞳孔中闪过一道暗光,“我可以让你成为新的恐惧之源,现在所做的只是为你提前扫清障碍。”

“为我?”余赦不可置信地说。

在他眼中,庭慕的行为就像是从外边捡回一只破烂,把它当做宝贝送给深居在巢穴中的雌兽一般。

但是那只是破烂,并不是真正的宝贝。

如果因为他的原因,让这个世界变成一片血海,他会因此不得安宁。

“你不能这样做。”余赦说,“你这样是滥杀无辜。”

“无辜?”庭慕笑了几声,“你忘记之前的事情了?你救了圣翼城的人,他们怎么对你的?”

“他们受到了生之神的蛊惑。”余赦说,“再说并不是圣翼城的所有人都做了错事。”

“你拯救他们的时候,也绝对不会想到他们会因为贪婪,将你逼入圈套中。”庭慕眼中充斥着怒火,“我要把所有的苗头扼杀,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再次发生。”

余赦只觉得圈住他腰的手臂越收越紧,他吃痛倒吸一口气,用力将庭慕的手拿开。

“我会吸取教训,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余赦说,“你也不能继续下去。”

他突然想起赛科利刚才对他说的话。

如果庭慕继续使用强硬的手段,迫使他人屈服,也许第二批六大神会再次诞生。

庭慕垂眸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怀抱,安静了片刻。

祂重新抬眼,倾身在余赦嘴唇上碰了碰。

银白色的长发从肩头滑落,发梢撩拨一般触碰着余赦的手背。

祂不知足地加深了这个亲吻,直到余赦的气息变得凌乱,祂才分开了一刻。

扫了一眼对方潮红的脸,祂又一次贴上余赦如同裹着霜糖的玫瑰般的嘴唇。

双唇一触即分,祂站直身体,不再看余赦,大步流星地从他身旁离开。

余赦愣了半晌,这才转身追上去。

只是黑暗殿堂已经空空荡荡,不止这里,整个不可言之域都不见庭慕的踪影。

“我还没问清楚我是怎么被治好的……”余赦喃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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