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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Chapter 10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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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泽曜的伤势还没到要靠求生意志才能活下来的程度, 所以即使他再抗拒面对现实,第二天傍晚也还是不得不睁开了眼睛。

今天网络上已经开始传播起‘秋泽警官的谍战故事’,学校里正在复习备考期末的A君还是在同学的谈论中得知了这件事, 因为同学们话里的秋泽曜形象太过夸张,他这才冒着被坂本发现的风险,放下了手里的题册,低头在桌子的遮掩下拿出手机。

结果这一看竟然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说一开始他还需要忍着脚趾扣地的尴尬,后来习惯了之后,已经可以淡然地在心里评判这些故事的槽点以及合理性了。

坐在他前方坂本学神以一种常人不可及的速度写完了一整本题目, 回头来查看他这个‘被帮扶对象’的学习进度,发现他桌面上题册的页码还停留在最开始, 本该在认真做题的家伙正低着头,略长黑发遮住脸, 但是不难从不断抖动的肩膀看出他正在憋笑的事实。

坂本敲了敲桌面,和下意识抬头的A君对上视线。

A君:……

A君:!!

他火速收好手机,镇定自若地笑笑,又拿起笔,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

坂本回过头之后, 他盯着题目看了一会, 完全不进脑子,最后还是又低头瞄了一眼。

他一直关注动态, 一部分原因是想看看他们还能编出什么样的版本, 另一方面也是等着警视厅表态,现在他等到了。

拇指在屏幕上蹭了几下, 他按灭屏幕, 重新把视线放回桌面的题目上。

果然。

自动铅笔在他指尖转了半圈, 掉到桌面上发出一声轻响,A君伸手将处在坠落边缘的笔捞回来,漫不经心在纸面上写下几个字。

第一版的报道究竟是哪个已经很难找了,但是不管是哪个媒体,秋泽曜的形象都是忍辱负重的卧底,但实际上他推翻了炸.弹犯原本的计划,并且凭着优秀的反派形象说服了另外两人,不仅接手了新计划的制定,还一手制作了用来犯罪的两个炸.弹。

即使他自己知道,这样的行动是为了确保让警视厅不会有除了时间外的任何损失,毕竟炸.弹犯原本的打算对他来说不可控性太大,他无法保证这次袭击中不会有任何人因此受伤或是死亡。

然而不管他的想法如何,事实就是秋泽曜一手操办了整场袭击,虽然最后也因为他的原因没有多少损失,这点往好的方向说是功过相抵,往恶意的方向考虑就是犯罪中止,看在情有可原的份上可以不予追究,但是升职?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不降职就不错了。

也不知道这里的真相要在什么时候被放出来。

他叹了口气,决定放弃和国语死磕,不知道是不是他原本是偏科的缘故,对于数理和英文都很轻松,但是碰上历史和国语就格外艰涩,坂本给他的学习计划也更加偏重这两科。

明明只是一个被当做借口的‘帮扶计划’,结果对方竟然做得格外认真。不想辜负对方的一片好意,A君想要划水的意图也不得不暂时放下,虽然这对坂本来说可能和给鸟筑巢没有多大区别。

秋泽曜醒的时候脑子都还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他反应了一会,意识到自己已经摆脱了一片苦海,现在即将要面临另一片。

他现在已经放弃去思考自己在其他人眼里究竟是什么形象了,醒了之后病房里没有别人,干脆自己撑着坐起来,为了方便换药,他的上半身是没有穿病服的,但是缠在上面的纱布和穿了一件白色背心没多少区别。

昏迷太久,无法自理的病人身上总要有些护理的器械,这些东西对他来说算是老熟人了,也用不着麻烦医生,自己三两下就能拔完,最后他坐起来,等身体缓了一会,确定自己的状态不至于一起来就摔跤才穿鞋下床。

冬日的夜晚来的要早一点,现在窗外的夕阳已经尽数沉没在楼宇之间,只有黯淡的橙色辉光还在极力地照亮这座城市,在霓虹灯五颜六色的彩光交映下显得苍白无力。

要不然就从这里跳下去吧。

秋泽曜单手贴在窗户的玻璃上,垂眸去看下面的绿化,这里是八楼,三十多米的高度,几秒就到底了。这样他就可以不用考虑怎样应对那些朋友,去解释根本没办法解释的事。

“秋泽警官,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站在窗前的白发青年像是被吓到了一样,身体反射性颤了下,回头看向病房门口进来的安室透。

金发青年手里拎着一个便利袋,烟紫色的眼睛温润而柔和地注视着他,秋泽曜感受到了强烈的名为心虚的情绪虽然他只是想想……他将手从玻璃上拿下,拉上窗帘,将外面的景象彻底隔绝开。

“……刚才。”他干涩地开口,面前就递来一杯清水。

……还是温的。

“谢谢。”秋泽曜捧着杯子,手指有些局促地摩擦杯壁。

他没想到安室透今天还会在这里。

安室透顺着输液管从地上捡起针头,药液还剩一半多,已经停止下流了,他又看了一眼周围被草草搁置的各种管道,几乎不需要思考也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

他沉默了一下,按下呼叫铃。

“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专家来做比较好哦,自己动手如果病菌感染就麻烦了。”他只能建议一般地委婉提醒。对方和他的关系算不上有多亲近,没有立场说些说教的话。如果是松田阵平的话,大概早就‘笨蛋’、‘笨蛋’的教训起来了吧。

安室透的时间其实并不充裕,但他确实在这件病房中差不多一直待到现在,这段时间几乎都是他在陪护,当然并不全是因为老同学昨天随口一般说的拜托。

在等着秋泽曜醒来的时间里,安室透偶尔空闲的时候会盯着对方发一会呆,他注视着现在的秋泽曜,思绪却飘到了稍微有些久远的以前。

以前的秋泽曜,和松田阵平他们的关系算不上有多好,他和其他人的关系也并不亲近,每年会去给对方扫墓的人除了志愿者,似乎就只有两三个人,一个是诸伏景光,一个是松田阵平,萩原研二大部分时候会跟着一起去看一眼。

从松田阵平偶然提起的几次得知,他之前本来都要进摩天轮了,是秋泽曜硬生生把他拽下来,不然当时死的就是他而不是秋泽曜,因为这件事,他心情一直非常复杂,要说是救命之恩也算不上,但是要没有什么感情波动又不可能,而且人死都死了,对方也没什么亲朋好友,只怕几年过去墓碑的灰都要几厘米厚了,于是才每年坚持在忌日的时候去扫下墓。

现在的秋泽曜躺在这里,时不时会有人带着水果来看望一下,但要说关系好到能日夜留下照顾对方的人却也几乎没有,更何况是曾经更加孤僻的他。

以对方这种性格,干着警察的工作一直完好无损显然是不太现实的,安室透很难想到那个时候的秋泽曜自己躺在医院里,醒来面对无人的床畔,他看着其他病患的亲人衣不解带,看着探望的友人络绎不绝,听着亲属喜悦或是悲痛的叫喊,听着他们谈论或有或无的未来和梦想……究竟会是怎样的心情?

抱着一种说不清的心理,安室透在医院里待到现在,结果只是出个门买晚饭的时间,对方就醒了,在只有一人的病房里。

他推开病房门,瞬间就注意到了对方站在窗前的背影,纱布遮挡住狰狞的伤口,和纱布差不多同色的苍白皮肤在光下泛着莹润的色泽,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深刻而明晰,明明应该是充满力量感的,因为对方半低着头,脊背微弯,椎骨顶着后颈薄薄的皮肉微微突起,给人一种快要崩裂的错觉。

安室透走到捧着水杯,嘴唇抿起的秋泽曜面前,摊开手掌:“手背,可以让我看一下吗?”

秋泽曜垂着眼睛避开他的目光,问不出口为什么,只能试探性将一只手虚虚悬在对方掌心上方。安室透无奈勾了下嘴角:“另一边。”

明明是能一个人硬闯黑.道大本营、一天完成公安卧底几个月没做完任务的狠角色,安室透却从他身上看出了可怜巴巴的感觉,就像知道自己闯祸心虚地露出飞机耳的安室葵一样。

秋泽曜换了一只手,刻意保持的距离被对方轻而易举地跨越了,安室透干燥温暖的手掌将他的轻轻握住,左右仔细看了一下,确认他拔针的时候没有造成什么不良后果。

刚好医生也到了,金发青年在听到敲门声后松开手,转身去给门外的人开门,后面的秋泽曜顿了顿,收拢手指,默默垂在了身侧。

医生看到了屋里情况,眉毛立刻高高挑了起来:“你们怎么能自己乱动东西!?”

秋泽曜开口之前,安室透三两句化解了医生的怒气,又顺着应了几声,高情商展现地淋漓尽致,被顺毛捋的医生眉开眼笑,把东西收拾完,又温声叫病患回床,拆开纱布看了一下伤口没什么问题,交代了几点注意事项之后,很快就走了。

安室透把他送出门,礼貌性道谢,对方摆了摆手:“你好好照顾秋泽警官,有问题就按铃,我们这边晚上有医生值班的,千万不要觉得没事或者不好意思,也别任着他乱来。”

“你认识他吗?”刚才医生对秋泽曜的态度就比较熟络,安室透有些在意。

医生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老熟人了,秋泽警官可是我们医院的常客,光是我负责的就有三次,印象特别深刻。”他顿了一下,“说起来,以前好像没见过你,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这点安室透一时竟然找不到合适的回复。

说是朋友,但其实他和秋泽曜的联系基本都是通过A君和诸伏景光他们,自己跟对方的相处少到可怜,说是陌生人,谁会在陌生人的病床前一守一整天?

他卡壳了一下,医生似乎 明白了什么,道:“你放心,虽然我年纪不小了,但不是迂腐的人。”

安室透哭笑不得:“不是、你误会了,我和秋泽警官……”

只是名义上的炮.友而已。他想起这个乌龙,话音一顿,之后再接下去继续说,总感觉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不管什么关系,总之你记得管住他,别让他拿身体开玩笑了。”医生摆着手,正要转身告辞,临走说了一句:“祝你们幸福。”

安室透:……

秋泽曜觉得他可以出院了,但是这个决定遭到了安室透的驳回,理由是秋泽曜家里只有一个人,背后的位置他自己又不方便上药,而且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差,如果在家里失去意识,只怕是到死也等不到发现。

当然,对方的话没有这么直白,但是大体意思差不多,有理有据,秋泽曜直接哽住,最后只能干巴巴道:“不会发生那种情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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