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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第 151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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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风看着他们,微微皱眉,站起来贴着墙根蹭过去,一屁股坐在弟弟的身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李青文抬头看到他的神情,便了然,主动交出袋子,“小四哥,这里面的东西你随便挑。”

四哥一口能把他脑袋给吞进嘴巴里,刚洗完头发,他不想这冷天再受第二次罪。

说说笑笑的,外头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明天还要干活,吃饱喝足,众人起身。

李青瑞看老邢头走路不稳,不放心的扶着他。

李茂贤将人送到门口,江淙不让他出来,刚吃完饭,一脑门子汗,被风激了不好。

今天高兴,李茂贤多喝了几杯,有了几分醉意,他抓着江淙的手臂,道:“其实你们走这几个月,我都没咋担心,有你在,仔儿肯定没事。”

江淙顿了一下,道:“他不是小孩,不但可以照看好自己,也能帮着别人,我不过是陪着走了一趟罢了。”

李青文从厢房掏出一个大大的粗布包着的东西,李正亮和李正明也跑了出来,好奇的摸着,问这是啥。

李青文一边应付这俩人,一边扶着老邢头的另外一只手,跟大哥一起把人送进营地。

江淙还在李家门口,李茂贤又同他说了一堆话,最后陈氏过来,将孩子他爹的手扯着松开,让江淙回去休息。

老邢头许久没喝酒了,这点米酒也让他晕了,倒在炕上就睡了。

李正明和李正亮在这里有自己的小被窝,他们推李青瑞走,说要在这里睡。

此时屋里人早就躺下了,怕吵醒他们,李青瑞也没硬拉俩儿子跟自己回去。

然后李正明拽着李青文,说要跟小叔一起睡。

李青文的衣服和鞋都被俩人给扒下来了,江淙进来时,李青文把炕边的东西推给他。

扯掉布,露出里面的弓,这就是李青文卖掉貂皮衣服和搜刮所有剩下的银子买的重弓了。

这几十两银子的弓,和军营中的那些抓在手上太不一样了。

李正明和李正亮也被这弓给吸引了,这个比他们的玩具威风的多。

江淙早就知道了这弓,被李青文催着,徒手拉了一下,力道又稳又均匀,果然一分钱钞一分货。

李正明看着江淙和那弓,突然凑到李青文的耳边,“小叔,他不挨你的脸吗?”

李青文先没听懂,后来明白了,他侄子以为,只有亲脸才能得到更好的礼物,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的歪理。

小哥俩拉着李青文进被窝,江淙也合衣躺下。

方氏她们娘三个还没来时,蒋立平就收拾出了最边的房子,就是从前郭大永他们住的那个,如今他们一家四口人搬了进去。

这些天,他听了媳妇说了不少老家的事,脑袋里装的东西多了,睡不着。

他正静静的躺着,恍惚看到窗户外面一个影子晃过,但却没有听到声响。

那些起夜的人动静可大了,明显不是他们,那是谁半夜三更的在外头?

左右睡不着,蒋 立平便爬起来,披上了衣服,推开门,啥也没看到,月光下的雪地一个人没有。

不信这个邪,他穿好衣服,关上门,围着这几个房子转了一圈,除了风和天上的月亮,依旧啥也没看到。

就在他以为自己眼花的时候,头上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找啥?”

蒋立平退出去十几步远,终于在房顶的烟囱旁边看到了江淙,一脸不敢置信的道:“大半夜的,你在干啥?”

江淙晃了晃手里的坛子,“喝酒。”

蒋立平气笑了,他自己爬不上去,便让江淙下来。

江淙拎着坛子跳下来,蒋立平闻到他一身浓重的酒味,担忧的问道:“你家里是不是出了啥事?”

“我替我爹谢谢你的惦记,没有。”江淙撇了他一眼,说道。

看着江淙跟平时一般无二的脸,蒋立平总觉得不对,他从来没见过江淙无缘无故的喝酒,而且是一个人,还是在大半夜!

蒋立平反正也睡不着了,拉着江淙到牛棚,屋里倒是也有地方,就是有人睡觉,说话不方便。

俩人放着暖和的被窝不呆,坐在牛棚避风的草垛上,你一口我一口的对着坛子喝酒。

蒋立平道:“你后悔让冬梦回去了?”

刚说完,江淙冷冽的眼神便看过来,蒋立平连忙道:“不是就好,那是啥事?”

江淙垂着眼睛,“听说出去巡防的士兵一直没回来,去寻的也没动静,可能是出事了。”

“咱们只是阶下囚,不费心那些事,如果有人打上门,那肯定得动刀动枪了,别的不管。”蒋立平说道。

“防患于未然。”江淙道:“我要出去一趟。”

蒋立平摆手道:“就算你找回那些人,林潭也不会把这事上报给朝廷,士兵和流犯走失或是出事,他这个将军有失职之过,他一定会把这件事按下不提,你冒着危险,连功劳都捞不到,不值当。”

江淙跟他说这个,不是商量,而是告诉他,只道:“营地里外的事情你多照料一下。”

蒋立平皱眉道:“老丁的信我收到了,你在京城被卷入战乱,冒险动手,那是出于情谊,不忍心看到叔伯和一起长大的兄弟身处危难,现在出去,我不知道是为了啥。”

江淙没有立刻解释,仰头灌了一口酒,眸子幽深,黑的透不进一丝光。

“仔儿不会答应让你去的。”蒋立平觉得提这个管用些。

“这不是他该操心的。”江淙淡淡的道。

这都不好使,那就是劝不了了,蒋立平为难的摸了摸头。

一坛子酒见底,江淙主动站起来,“不早了,回去吧。”

看着江淙进了旁边的房子,蒋立平才回屋。

房子里黑乎乎的,江淙避开了地上乱扔的一双双皮靴,走到炕前,低头看着枕头上的睡脸。

躺着的人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眼睛动了动,到底也没睁开,梦呓一般喊了声“哥”。

江淙俯身,翻涌的酒气随动作扑到白皙的侧脸,低声耳语,“这是这张弓的,这是那支箭的,还有那些银子……”

这么多年来,从这人身上得到的东西太多了,数不过来。

睡梦中的人仿佛置身酒池,周身都是浓烈的酒香,被熏的有了几分醉意,歪倒在一边。

池边的桃花树仿佛也被醉倒了,一片片叶子落在脸上,格外的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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