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1 / 2）

一大一小两双眼睛对视许久。

太宰治扒着集装箱边沿保持探出脑袋的姿势，心想，她怎么还不过来问问我怎么了，我不可爱吗？

男孩快速回忆，他观察得来的情报分析——一个拥有着大多数人都存在的善良特性的女性，救下杀手，似乎是个笨蛋老好人，实力非常不错。

最重要的是，经验、气息和直觉都告诉他，她是无害的。比很多路人都要柔软的无害性，她对人没有恶意，也没有什么压抑的负面情绪。

“有事吗？”云小花就坐在阵眼上，她和她的剑都是阵眼。

探出头的孩子僵硬了一下，没有动。

“没事就离开这里。”云小花上下打量了一下长着柔软卷发略有些脏兮兮的男孩，摸出身上的卡丢到他脚边报出一串密码，“给你，遇上就是缘，就让你继承我的遗产。”

“买点好吃的好喝的，取钱的时候聪明点。”

太宰治看着插在脚边泥土中的银行卡愣住了，男孩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就像是在看穿人心上天赋奇高，又无师自通用惯了剧本能猜到他人下一步话语行动的人，突然面对一个看不透且将他看穿的人。

他犯了个错，他看走眼了。大失误，好羞耻，他犯错了……

男孩脸上无辜茫然的表情不变，暗自咬住后槽牙，仿佛一只炸了尾巴毛的猫咪强装无事，他捡起那张卡装在口袋，等待着对方高高在上的奚落与怜悯，或许会是怜爱关心和劝解？

不管哪一个，都好无聊，他早就听腻了。

站在那里的孩子小小一只，瘦弱而柔软，精致又苍白的小脸还带着青紫的伤痕，不管怎么看都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孩童，正等待着他人的援手与关爱。

太宰治：咬牙。

“你还不走？等会儿我能不能活下来都说不好，我没有多余的力量保护你。不想死，就离开。”

冷静到有些冷淡的声线响起，但这骤然让男孩放松了下来。

奇妙的，被平等对话……令人安心的距离感。

不过，死亡啊……

“你要死了吗？”太宰治捏着衣角缓缓靠近，他小心地注意她的反应，眼神从木剑上掠过，依然做出天真孩子的表情，“姐姐，为什么要给我你的——‘遗产’？姐姐等会要死掉吗？好羡慕，死掉了会不会就不会那么痛苦了？”也就不必面对那些触目惊心的丑恶，他自己和其他人，不都是如此吗？

活着，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或许？卡给你是因为你需要，恰好你出现在眼前，恰好我有，仅此而已。”云小花思考着她的胜率，赌上一切胜负依然是未定之局，她用眼神让男孩停在不远处，不再让他靠近。

她身周的阴气与咒力太多，不知道为什么咒力对他毫无影响，但阴气这种基础元素会影响每一个人类的身体。

“死不死得掉还有概率，不过死掉的可能性很大。对于死亡之后如何，我没死过无法回答你死后是否就摆脱痛苦一说，但活着与活得好是两码事，感觉痛苦就找到痛苦的根源，能解决就去解决，不能解决也不是只能选择妥协。小鬼你该走了。”

“你要自杀吗？”我的愿望就是能够毫无痛苦的自杀。

“是复仇。”

太宰治闻言不是他预想的答案，眼睛微微暗淡。但他此刻不想走，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想跟这个人再多说说话。

“……我想问你，为什么面对杀气与剑气你还能违背生物本能靠近这里。”云小花望着沉默下来又不肯挪步的男孩，多了一句嘴。

“诶？”男孩呆呆的仰起脸，嘴巴微张，看起来非常呆，“刚刚的是杀气与剑气，剑气是什么东西？”

云小花的表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她简单解释了下剑气与剑意。

太宰治眨巴眨巴圆溜溜的眼睛，嘴角翘起，无辜道，“大概是因为姐姐这种没有杀过人的剑意与杀意，对我而言没有威胁吧。”

刚刚的确感觉凉凉的危险的气息如狂风过境令人寒毛直竖，但是敏锐如他，很快分析出那股气息的目的是驱赶，以及……令他感到好笑的，从未沾染过血腥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