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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第九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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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得定远侯归来小住, 侯府里的下人自是比平日繁忙,午时不到,各处浇花打扫置办食水的婢女仆役们已在各行其是。

附近却没见着江流和双桥的踪影,也不知两个小孩大早上跑去哪里疯了。

过了二进门与庭院, 经人工雕琢的假山花木后便是观林海的书房。

院内有垂柳依依, 微风轻拂, 碧涛慢涌。

观亭月此刻才朦胧地浮起些许回忆——她年幼应是来附近玩耍过的,彼时观林海正在房中处理军务,隔着花窗发现她, 兴致甚浓地把小女儿抱进屋来, 捉着手要教她写字。

但这姑娘打小对文字书册提不起趣味, 涂了两张鸦就撒手不玩了,给她爹丢下一大团墨汁晕黑在衣袍上。

四名大内侍卫森严把守在外, 一水的鸦青官服,金刀挂腰,许是才换班不久, 容色精神且冷峻。

燕山甫一露面, 四人当即恭恭敬敬抱拳颔首。

“侯爷。”

他点头, 言语少得吝啬, “门打开,我要入密室。”

观亭月对于老宅的印象不深,对她爹的书房更是记忆寥寥。

两人随侍卫绕到一扇折叠屏后去,但见地面赫然躺着一个一丈余宽的方形入口。

内里黑洞洞的, 隐有凉风。

这恐怕是翻遍整个房间,不知从何处摸索到的机关才打开的门, 不过眼下, 周遭却收拾得很干净, 未见乱象。

侍卫端起桌上的油灯在前面带路。

石阶通向底下的深处,观亭月一壁走,一壁环视两侧,这里十分干燥,不生苔藓,因此也不易有潮气,适合保存贵重之物。

阶梯打得很深,良久脚才触到底,又往前再行了片刻,她才终于得见密室的门——是道石门。

此处也留了两名侍卫看守,见他们到来纷纷朝左右退避,腾出空间。

“侯爷。”

燕山轻轻应了一句,而后侧目瞥向观亭月,无声的示意。

她面容沉静地越众而出,握着手中那一大把钥匙串,站定在这道冷硬的门扉前。

厚重的巨石漠然地伫立于此,冷峭地与她对视。

观亭月还没想好这东西要怎么开。

燕山提醒:“不如先每把都试试?”

她依言挑出一只,对准锁扣送进去,往右一拧,转动却颇为吃力——不对,不是这个。

观亭月又换了把,再试图插入门锁,里面的锁芯依旧艰涩僵硬,显然也不是这把。

她正要再换,忽地留意到那锁在油灯下溢出暗淡的光。

似乎是个嵌在其中的,铁制机括。

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她迅速找出了属于大哥的那把,钥匙轻松地卡入锁孔,再一拨动。

——“啪”。

随着这声脆响,安如泰山的石门沉沉地朝上空缓慢升去。

在场的侍卫们守这破石头守了快一年,今日终于得见它开启,情不自禁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叹来。

石室内游离着一股久未流通的陈腐气息,黑得伸手难辨五指。

燕山把油灯拿走,想了想命令道:“你们且留在原地,听候吩咐。”

“是。”

进门迎面就有一张桌子,他点燃了上头的蜡烛,周围勉强铺起光亮。

观亭月打量着这处密地,说是密室,倒不如说是观林海用来存放他心爱之物的地方更贴切一点。

左边放置着老爹生前一贯爱读的兵书,右边则陈列着十八样兵器,以及一副旧盔甲。

既然大哥的钥匙是用来开石门的,那余下的呢?

“亭月。”

燕山在昏暗的前方叫她,“这里还有个房间

。”

隔壁的石室入口在一个奇怪的位置,贴着墙,又因书架遮挡,视角十分刁钻,若不走近根本看不出那里还有个小门。

观亭月跟在他身后进去。

这间屋子就显得很空荡了,什么杂物也无,只在正中摆放着一个突兀的箱柜,孤零零的,好像怕旁人瞧不见一样。

燕山把油灯放在柜顶,撩袍蹲身察看。

“这木柜很新。”他手指拂过其间雕花的纹路,沉积的浮灰簌簌飘飞,“和外面的那些物件比起很新。”

他解释,“应该是后来单独做的。”

柜子乃铁梨木所制,坚硬非常,上下共有三个抽屉,皆悬着银锁。

燕山执起锁具翻转端详片刻,对她说,“看长短大小,你的钥匙应当就是开这个锁的。”

言罢,他起身将位置让给她。

观亭月在剩余的三把钥匙中踯躅须臾,最后挑出了二哥的那只。

而钥匙顺利地打开了第一个抽屉。

她听到声响时心头无端涌起一股诡异的战栗感,许多不着边际的猜想从脑海疯狂滚过,利器,宝珠,藏宝图,不可告人的王朝根基……

手指放在上面,略微顿了顿,继而猛地拉出来——

木柜异常地轻。

出乎意料。

那里头放着的,既不是什么传国玉玺,也并非什么神秘的宝贝,只有一个用油纸装裹的,类似文书的东西。

观亭月再望向燕山时,眼底透着狐疑。

她将油纸取出,摸上去鼓鼓囊囊不知放的什么,背面以火漆封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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