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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番外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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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寄月惊讶无比地看着雨,雨势与最初相比小了很多,但要在没有雨具的情况下回到书院去,仍旧很艰难。

原本以为这雨很快就会停的,江寄月看着那雨,犯起难来,难道她当真要与荀引鹤在这山洞里过一晚?

正想着,荀引鹤在她身后道:“看来我们要在山洞里过一晚了。”

江寄月回头看他。

荀引鹤道:“不过好在我们带了些糕点和茶水,又捡了些柴火,这个晚上不会很难熬,明天雨应当会停了,我们便可以回书院了。”

江寄月摇摇头,道:“我想我们不需要在这儿过夜,知涯知道我在哪儿,他会来找我的,他来了我们就都有了雨具,今夜就可以回书院去。”

荀引鹤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江寄月又等了两个时辰,仍旧没有人出现,她渐渐不安起来。反观荀引鹤,颇有几分既来之,则安之的味道,点了那堆柴火,重新把茶水热了起来,分了杯给江寄月喝。

江寄月闷闷不乐地接过,道:“谢谢。”

荀引鹤又递了她一块云片糕,尽管江寄月看上没有丝毫的胃口,食不下咽。

过了会儿,她终于忍不住,问荀引鹤道:“你说知涯是不是仍旧在生我的气?”

荀引鹤正色道:“无论他是否在生你的气,他都不应该不重视你的行踪与安全,除非他不爱你,或者说,在他心里有什么比爱你更重要的事。打个比方,如果今天是沈公子和你吵架了,是他人消失不见了,你会不会不去找他?”

江寄月猛地摇头,又道:“但我也可能找错地方,所以去迟了。”

这是一种自我安慰,因为江寄月很清楚地知道,这个山洞还是她和沈知涯避雨时发现的,所以沈知涯在知道她会去看云松,又逢暴雨的情况后,他应当毫不费力地就能猜出她现在在哪。

可是,他仍旧没有来,不知道是雨势挡住了他的步伐,还是因为其他,江寄月看着雨,手里紧张地捏住茶杯,有些失望地想着。

荀引鹤在旁温言道:“天色已深,阿月你可以先休息下,若沈公子他们寻来,我再叫你起来便是。”

江寄月摇摇头。

山洞外雨声哗哗,打在树叶上,尽管很催眠,但江寄月不想睡,她还想等着沈知涯,荀引鹤便没再说什么,只把火堆的火点得更旺了些。

但江寄月终究还是睡着了,她靠在山壁上,闭着眼,眼睫毛盖下来,遮住了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荀引鹤在旁瞧着,目光犹如实质般,从她的头发丝开始,慢慢地顺着细腻的肌肤往下抚摸着,从眉骨到唇珠,犹如逡巡着自己的领地。

他在心里说,你是我的,尽管现在不是,但很快,你就是我的了。

他抵着江寄月的下巴,落了个一触即离的吻,很短暂,但已经足够让他回忆起所有熟悉的美好,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自己的唇,依依不舍地坐了回去。

江寄月是被闹声吵醒的,她还没清醒过来,便感觉自己的身子一轻,似乎要摔了下去,但很快有双熟悉的手托住了她,同时她听到一声爆喝:“荀引鹤,你还敢说你没有觊觎阿月?”

江寄月登时醒了,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发现雨还在下,但山洞里多了几道穿着蓑衣,手里拎着玻璃风灯的身影,其中一盏放在地上,有两道影子在它照出的光芒中纠缠着。

江寄月失声,扑了上去:“知涯,你在做什么?”

沈知涯一拳打在荀引鹤身上,随他动作一道扬起的还有浓重的酒味,江寄月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沈知涯推了个踉跄,他抓着荀引鹤的衣领,凶狠地对她道:“今天我就要当着你的面,打死这个奸夫!”

江寄月听得更是一头雾水,江左杨把她拉开,她急道:“爹爹,究竟怎么了?”

怎么了?

哪有什么大事,不过是他们寻过来时,沈知涯看到江寄月枕在荀引鹤的肩头睡得正熟,因此受了刺激,方才不管不顾地发起疯来而已。

江寄月听得只觉荒诞无比,又懊悔自己睡得太沉,所以姿势东倒西歪了起来,因此荀引鹤才贡献了个肩膀给她靠,是以招来这飞来横祸。

江寄月急得直跺脚,但江左杨牢牢扯住她,不让她上前,江寄月着急了:“爹爹,总要把他们拉开。”

“让他们去。”江左杨指着学生,又对江寄月道,“他们两的事,你别掺和,你也掺和不了。”

江寄月不解地看着他。

江左杨眉目沉沉的,江寄月很少能看到江左杨露出这样的神色,一下子也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山洞里沈知涯已经从率先出拳的人变成了被荀引鹤单方面揍的人了,他原本就喝得有些醉了,如今几招下去都讨不着好,索性直接撒起泼来,躺在地上,哽咽道:“你们都欺负我。”

过往沈知涯基本不喝酒,因而江寄月还未见过他这一面,看得很奇怪,问那两个同窗:“知涯究竟怎么了?”

那两个同窗倒也没犹豫,巴不得先生和阿月不喜欢沈知涯,因此把沈知涯卖了个彻底。

原来沈知涯今天不光是喝了酒,还下山赌了一通,毫无意外地大输特输,把家里的积蓄都输了个彻底后,还倒赔进去了万两银子,他走出赌场时心灰意冷,又朝同窗借了点碎银,买了酒吃。

原本今晚他都不打算回家或者去书院的,是江左杨找不到江寄月,便下山去寻沈知涯,打眼瞧见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骂了他两句,沈知涯便撒泼打滚起来,直说江左杨看他不起,人人都想巴结荀引鹤,江左杨也迟早会把女儿嫁给荀引鹤。

都知道吃醉酒的人会发疯,可沈知涯这番发疯时说的话,倒是让人难辨是真是假了。

江左杨给了他一个闷棍,好容易让他冷静下来下来,问他江寄月去了哪里,怎么此时都没回书院。沈知涯愣了一下,下意识道:“哦,她和荀引鹤……”一顿,又是满嘴胡话,“还能干什么去,攀上荀引鹤这根高枝了,快活去了呗。”

江左杨真的很久没有生这样大的气了,他结结实实地打了沈知涯一个耳光,打得沈知涯终于清醒了起来,愣愣地看着他。

江左杨转头就走,他如梦初醒般追了上来,说是要将功补过,可见了江寄月与荀引鹤照样发疯。

江寄月听着,只觉越听越陌生,沈知涯从前不沾酒,不沾赌,可今日他在赌场赌了个昏天黑地,酒喝得醉生梦死,仿佛从前说最看不惯酒鬼赌鬼不争气的模样的人不是他而已。

而且他并非醉到真的不省人事,他被江左杨打醒后还能带着人上山找到他,说明他说那些话时至少还有三分理智在的。

不,不必讨论那究竟是真话还是只是一时的醉话,他醒着时就说过差不离的话,就在看到荀引鹤送她手串时,不是吗?

江寄月此时想起的,便是上山时荀引鹤问她的话,如果一个人郁积到了一定程度,又会如何?

她不知道沈知涯会如何,现在仿佛有些看到了,猜到了,可是如噩梦般占据在她心头的,是那个卖妻求荣的故事。

江寄月闭了闭眼,她很希望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可是吹过身体的凉风告诉她,这就是事实,无法改变的,她必须要面对的事实。

江寄月最后扶住了江左杨,没有再看沈知涯一眼:“爹爹,我们下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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